劉雲會客室:聽眾訪港談人大選舉怪像

今天很高興能夠邀請到自由亞洲電台的忠實讀眾“小市民”跟各位聽眾分享中國國民關心的民生議題,尤其是在中國各省市不同地方,已先後進行的人大代表換屆的選舉。小市民對於這議題亦有自己一些特別的感受及經驗。

0:00 / 0:00

問:歡迎你。知道你對這次廣州市的人大選舉有一些意見。

答:基層人大換屆選舉剛剛在廣州市九月八日進行了選舉。全廣州分十個區,除了羅崗區推遲選舉,其他的已完成了投票選舉。在是次選舉中,我認真地留意了箇中大部份的細節,且盡自己的能力參加一些我能夠參與的細節。

問:你的意思,是否有些活動你希望參與而被拒絶?

答:暫時在我身上,未有真實地出現一些我想參與又不能參與的事。但是,我遇到一些困難,典型的例子是候選人與選民的見面會,那次的見面會,官方是在舉行前一天才張貼通告。當我看到通告時,他們已下班了,翌日,我刻意請假,且在公務員上班的時候致電給負責該場見面會的工作人員,雖然,二人仍未上班,但我仍報名。直至十一時,他們才覆我電話,但已說「會場已滿」,並說「我沒有位」。

我於是親自前赴會場,見到很多空位,但是,他們竟跟我說「滿座」。我再詢問能否坐下,他們說不能。我遇到的困難就是這樣。

問:中國的選舉制度裏有眾多被受批評的地方,除了你剛才提及見面會遲通知甚至不許你進場,還有沒有你目睹選舉中核心的問題?

答:若從《選舉法》而言,我覺得有些地方的規定不清晰,例如一張選票到我手後,我認得這張選票是有效呢?網上有人說,需要有選舉委員會的印章,那張選票方為有效。可是,我手上的選票及我周邊的人取得的選票都是無印章。不過,我相信它不是無效的。

問:是這次的選舉?

答:是的。我這張選票與網上的人所講的並不一樣,又或與其他選區在網上展示的票都不一樣。是否不同的選區允許這樣的別異?《選舉法》未有交待。至於選民見面會,在《選舉法》中並沒說明必須舉行,而是在選民要求下,選舉委員會「應該」安排。「應該」這詞值得回味!

問:在是次廣東省的人大代表換屆選舉中,有否目睹候選人遇到問題?

答:我能夠見到的問題就是網上所言的獨立候選人,我個人見到的是番禺的梁樹新,他在網上提及到他遇到不少問題,其他的候選人就受到這樣那樣不願意說的壓力或困難。這些困難可能來自官方或個人層面等。

梁樹新的事,我所知的是他因拉票而出現問題。他在微簿中指,在拉票當天,被番禺可能跟公安有關的便衣人員拍下他拉票的活動。我覺得,拉票是一個公開的活動,他可以拍,同時間,你也可以把對方的行為也拍下來。所以,在微簿中展示雙方的緊張關係,可能,雙方都過份敏感了,以為對方拍自己,就會出現不同的事,出現很多猜測。

問:拉票時,何以可被疑跟公安有關的人攝錄自己的拉票活動?

答:有想過,但想不出原因來。

問:我們曾聽聞在選舉中便會有各種拉票活動包括免費午餐、免費香皂、毛巾;在投票當天,有人會指示選民如何投票,甚至在秘密的寫票點內會有電視機攝錄選民的投票意向。你能否分享過去的選舉投票中的經驗?

答:在我的選區裏,沒有人向我指示我該向誰投票,又沒有什麼「好處」出現,所以,我的投票是根據我個人的意願而投。我的選區(天河區)在選舉當中還算做得規範,首先票箱有封條,次外,票箱在選舉開始前是空的;另外,也許我屬的選區多老幹部,他們較積極投票,因為我在填選票時,目睹這些老幹部不斷向周邊的人詢問他們的投票對象,有人更說「若某人選了某君,他便另選他人」。從這點上,我覺得他們在投票時,自己並不知道是否自己需要的人選。

至於秘密寫票點,從我能夠目睹這些老幹部的行為,已證明他們對此沒有意識;此外,票站沒有明顯指示秘密寫票點在那裏。我放工時,經過投票站,我問工作人員秘密寫票點在那裏,他們才講在保安室。我往保安室看,應該沒有攝像機。

換句話說,你一定要問工作人員秘密寫票點在那裏,方能夠可以使用。投票站有標誌講秘密寫票點在那,可是,僅限於在那裏附近,若你站得較後,前面的人又多,你根本看不到。

問:坊間不少人謂,很多人希望做人大代表,因為可從中取利,以致候選人大多是官方或有勢人士的背景。你的經驗是否這樣?

答:候選人都應該是有行政職務,不管是官方或其他單位也好,只要候選人真的為我服務或發聲,不管他是局長或科長,我都覺得無問題。我經常強調,那管是獨立候選人,所謂的單位系統蘊釀出來的候選人等,他們最終目標該是追逐選票,若以此為競選目標,任何背景推選出來的候選人都應該沒有問題。

問:你在過去目睹有行政職務及背景的人員獲選後,是否真的能為選民做事?

答:我參加的選民見面會上,我向候選人提問「你們如何保證聆聽選民的聲音?如何代表我把聲音往上反映?」。他的會答令我非常失望,由於我問的是《代表法》的條文,但他公開地說「我沒有看過。」只要是負責任的選民都不會選這樣的候選人。最重要的是,選民要對自己的選票負責任。

我在過往的選舉過程中曾聽聞,上面給受僱的人士作出指示,「原則上選在職人士」,也僅限於一個電話,並說原則上選在職。這次選舉,我沒有聽到這句話,再看選舉結果,也有數百張反對票,換句話說,反對票沒問題。所以,選民應該把份內事做好。

問:選民為何不太重視自己手上的選票?

答:這涉及我們的人大代表良久以來,履行自己的職責時出現眾多令人不滿意的事情,醜聞在網上更時有所聞。良而下來,人的確會疲累,第一次、第二次的選舉都十分認真面對,但是,獲選的結果都是那些口耳相傳的內定人選,因而使這些猜疑獲得引證,人便會自然覺得沒必要認真投票。

至於人大代表方面,我相信有不少人初任人大代表時,積極寫議案,為人民發聲。可是,若向上反映的問題在你還未返回辦公室時,答案已方在案上,再看內容都是舊調重彈,僅把日期更改,這樣下去,代表也會感到「疲勞」。

問:你覺得現有的選舉制度是真正的民主選舉或是仍相距甚遠?

答:單憑法例條文看,它應該是民主選舉的法律,即使當中有不少的不完善。實際操作時,出現的卻是另一個模樣如我的選區公布選舉結果是投票結束後數天方公布,當然,我未敢指點票時有不公,但是,要選民催促公報結果,這的確並不理想。現有的《選舉法》實際操作時,仍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問:整體而言,那部份先要進行改善?

答:我覺得按照現有的《選舉法》,各方若能真正依法辦事已不俗。在依照《選舉法》辦事過程中,若發現問題便予以完善,我想這是積極的做法。要改善的空間實在太多了,故已不能說那是先那是次,只要不好便做如秘密寫票點的標誌不清晰,聆聽民眾的意見把它清晰化,這已是一個很好的改善。

問:為何對選舉那麼重視?

答:我記得某思想家曾講「投票是公民身份授予的唯一途徑」。我覺得投票是選舉制度下進行代表的鄰換、改變等,是一種最理性及平和的做法。

其實,「小市民」不獨留意自己區內的選舉制度,即使香港最近鬧得滿城風雨的「褫補機制」也吸引他的注要,對於,香港政府建議補選時,取消一人一票的普選感到莫名其妙,不獨遍離了現有的制度,更遠遜於中國境內現時也准許一人一票的補選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