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會客室:中國與聯合國《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

各位聽眾你們好,又到周一的《劉雲會客室》。上周,一群學者、作家等因自發性聯署《08憲章》,要求中國政府落實《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之後,就被各地方的公安及國安查訊,甚至扣留。中國政府於1998年10月5 日簽署《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後迄今仍未落實確認,箇中原因及影響性會是怎樣?聯合國在箇中角色又是如何?今集請來的嘉賓是香港大學法律系教授張達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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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中國政府簽署了這公約,但迄今仍末確認落實,箇中原因是什麼呢?

答:一個國家要待它確認國際公約,公約才會在法律上生效,我相信,中國政府遲遲未能確認是與其內部有否信心,本身的法律或政府的做法能完全符合到國際公約有關的要求,因為未符合到而又確認,這便可令其他人有投訴的渠道往聯合國的人權委員會投訴指中國未有履行條約的責任。

問:當初的簽署豈非只是形式?

答:只是簽署,實未有法律效力,所以,在簽署階段而言,你可說是表達誠意也好,又或是表達它願意朝著這方面發展,但就沒有一個正式的法律約束力。我自己仍會從良好的意願看,當中國政府在早幾年前簽署有關的條約時,都已表達了它有相關的誠意,希望日後可以確認有關的條約,以致有關的條約可有法律的約束力。可是,看來有些較失望的地方是,已有一段時間了,似乎中國內部的法律改革未達到它們有信心肯確認有關條約。換句話說,中國由簽署到現時人權有關方面的發展到未符理想,以致它們自己無信心可符合到有關人權公約的要求。

問:究竟箇中那部份未符理想,達不到公約要求?

答:坦白說,回顧中國近一两年發生的眾多事件中,似乎讓人看到中國在尊重人權方面仍未可能跟國際接軌,正因如此,它自己也感到在現實執行上未能與國際公約有關要求接軌,以致它也沒膽量正式確認有關公約。

問:中國一直未有確認公約,聯合國是否無能為力?

答:從法律層面看,聯合國在此階段是無權迫使一個國家確認,因為簽署以致是否願意確認跟整個公約的設計都是一樣,出於自願性的。唯有當一個國家簽署及確認了有關公約後,聯合國在法律上才可有角色,現階段聯合國及其他國家可以做的,只能透過遊說及壓力希望中國或其他更多國家願意確認有關條約。

問:中國政府現簽了但又不確認,那日後再簽其他國際協議或條約時,其可信性會否大受影響?

答:很難答這問題,因為有些條約你簽署了便有法律效力,須要執行。但是,人權公約不同之處,它是須要有簽署及確認的程序,但是,我相信中國政府當年簽署這條約時,確實給全世界有好高的期盼認為它真的願意落實保障有關人權的保障,可以短期內便落實有關條約,但是,到今天為止仍無跡象顯示中國政府何時可以進行內部法律改革及工作內容,以致有信心去簽署有關條約,這令國際社會有不少失望的。

問:何解人權公約會分開簽署及確認两部份,這是否涉及當初各國聯署時已明白到須要有足夠人才,方能在各國內政可予履行公約?

答:我覺得問題的核心不是不夠人才,而是現時中國政府政治或政制的發展,未能到完全遵守尊重人權的程度,這反映到中國政府內部仍有很多人保留,認為若容許人實踐公約的要求時,可能會影響政府的運作、政府聲譽,特別是若影響到地方政府的利益時,它們未必能願意遵守如新聞自由、言論自由等等人權的保障。所以,我自己看中國政府遲遲未落實其實不是人才問題,而是整個政治體制,政治上它仍未放心讓市民可自由表達自己的意見,仍未放心公民可享有公約中保障的基本人權。

問:是否與不願更改一黨專政有關呢?

答:我想又未必可這樣說,但是,又的的確確很多時作為掌權者很多時不願意受到法律上的約束,我自己看核心問題在於中國政府的當權者仍未願意真正受到法律,很多時仍覺得政策行先,政治行先,而不是從保障人民基本的人權出發。

問:國際間或壓力團體可怎樣?

答:國際社會仍可繼續表達希望中國政府落實公約這個訴求,其實,當中國政府簽署有關的人權公約時,可讓其他國際社會可有名正言順的理由要求中國政府盡快落實反確認有關的人權保障及公約,所以,我相信國際社會仍可透過輿論或其他途徑去遊說中國政府盡快確認有關條約,另外,我自己覺得國際社會可給中國政府一個訊息,若中國政府希望繼續開放經濟,繼續可吸引外資時,其實很多時,外國人好希望有關的人權保障可以落實,以致外國投資者在中國投資或經商時,他們會有信心中國政府會履行這些國際公約的責任,保障基本人權。

問:若確認了,但沒落實時,中國政府會面對的挑戰又是什麼呢?

答:聯合國的人權委員會可定期收取確認國的報告,亦可就該國有否履行到國際公約中的要求,在報告中作出它們的結論及建議,所以,分別就在於如果真的作出簽署及確認,聯合國便有正式的角色看中國政府是否真的有履行有關的責任。

問:這情況下,中國政府可能會更不願落實公約。

答:這確實不奇,這事好看中國政府未來的政治發展是怎樣,可能它慢慢也意識到它若要承扥得到自己的經濟發展時,政治、法律或人權的提升是無問避免的,我相信終有一日中國政府自己也意識到,其實當它願意去改革它的法律,尊重人權時,最終反可令中國政府向前邁進一大步。

今集的時間又接近尾聲。各位聽眾如果想了解更多有關今集嘉賓的意見,請到自由亞洲粵語台熱點一欄中的《劉雲會客室》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