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外的中國人--《全世界都不瞭解中國人》後記(陳破空)


2015.11.24
全世界都不瞭解中國人.jpg 全世界都不瞭解中國人。(陳破空提供)

鄧小平有言:“讓部分中國人先富起來。”於是,部分中國人富了起來,首先是那些有權有勢的,他們位處金字塔的尖頂。然後是那些接近權勢的,處於金字塔的上層。更廣大的中國民衆,則處在金字塔的下層,或被壓在金字塔的底層,陷於相對貧困,或絕對貧困。

貧富懸殊。但中國人,或者,部分中國人,之於外界的印象,是闊氣起來,財大氣粗。闊起來的中國人,湧出國門,把中國人的種種陋習、惡習和劣根性,也挾帶出國門。中國人展示於國際社會的種種“行爲藝術”,令外國人皺眉。暴發戶?土豪?衣食足而不知榮辱?是的。崛起的中國,讓世界看到的,是不可思議的悖理:國家強大了,國民素質卻依然低下。或曰:硬實力提升了,軟實力卻並未提升。

中國人常說:“家醜不可外揚。”寧願集體遮醜。筆者卻甘願冒着得罪部分中國人的風險,寫作本書,決意再次把中國人的劣根性挖出來、把中國人不堪的真面目揭開來,揚揚家醜,讓世界認識中國人,鑑別其性,洞察其質,進而認識中國,把脈其走向,防範其負面的輻射力。

其實,並非筆者外揚“家醜”,中國人輸出各國的拙劣表演,本身就外揚了家醜。隨着越來越多的中國人湧出國門,中國人的問題,成了世界性問題。透過本書,我要大大方方地告訴世界,當今中國人的基本特徵,就是這樣:勤勞喫苦,卻唯利是圖、見錢眼開;生存力強,卻偷奸耍滑、無孔不入;看重關係,卻明哲保身、冷血無情;貪生怕死,卻恃強凌弱、欺軟怕硬;癡迷大一統,卻熱衷內鬥、一盤散沙;既是暴民也是順民,人格分裂,奴性十足……

有人或問:別的民族就沒有這些問題嗎?比如南亞人、南美人或非洲人。我的回答:或許部分有,或許還能找出若干相似性。但中國人的問題,具有更長的歷史、更成體系,頑疾至大至深。作爲中國人,我至少比外國人更瞭解中國人的症狀。爲中國人把脈診病,我更有把握,更有發言權,也更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寫中國人,最難說服的,還是中國人本身。這是一個自以爲是而又固步自封的民族。中國人向來不認錯,要他們承認自身存在的缺陷和宿疾,“難於上青天”。不願正視自己的問題,死不認錯,本身就是這個民族的劣根性之一。

有的中國人,不僅意識不到自身存在的宿疾,反而以夜郎自大的心態,頑固地堅持:“中華民族是優秀民族。”宿疾成爲頑疾。有的中國人,雖然能意識到這些頑疾,卻不以爲意,仍以狹隘的民族主義心態,文過飾非。

有的中國人,雖不屬上述兩類,讀完本書,仍可能會跳起來說:“我不是這樣的中國人!”那麼,我首先請他冷靜下來,先不必就書中的故事,具體地逐一比對、對號入座,可總體地想一想,究竟是不是?有多少是?有多少不是?如果他仍然堅持說:“不是,一點都不是,我就不是這樣的中國人!”那麼,我要說:恭喜你!你大概屬於少數例外的中國人。

就像任何事物都有例外一樣,說到中國人,當然也有例外,哪怕,這樣的例外,大約不超過5%。例外者,諸如:那些先知先覺、痛感民族劣根性而不甘同流合污的中國人;那些幡然醒悟、深以爲恥、決意從自身做起而重塑民族形象的中國人;那些產生宗教信仰、刻意洗心革面而脫胎換骨的中國人……

當然,還有更稀少的一類:天生純質,如荷花,出污泥而不染。這類中國人,是如此的稀有,實在就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克拉瑪依“友誼館”突發大火(1994年,中國新疆),在場官員盡都奪門逃生,拋下數百名兒童在烈焰中掙扎、慘號。只有一名舞蹈教師,奮勇搶救孩子,在她的救助下,十二名孩子逃出生天,但她自己的兒子卻葬身火海。她是例外的中國人。

兩歲女童被兩部汽車連續碾軋(2011年,廣東省佛山市),十八個過路人,盡都熟視無睹,拒不伸出援手。但第十九個人,一名拾荒婦,終將那血淋淋的小生命抱起。她是例外的中國人。

遊輪“東方之星”翻沉於疾風暴雨中(2015年,中國長江),船長與船員棄船逃命。政府救援,僅救出2人。當局無情打壓並嚴密監控遇難者家屬,不得申冤。官方媒體,只聚焦當局的救援工作,並肉麻吹捧參與救援的官兵是“中國最帥男人”。然而,唯一的好人好事,卻是:遊輪翻沉地段,湖北省監利縣,在救援和善後的那段時間,當地民衆善心難抑,對遇難者家屬、甚至對任何抄外地口音的陌生人,賣花不收錢,搭出租車不收錢,進飯店不收錢,有人要付錢,飯店老闆甚至會假裝生氣地把他們推送到門外。備受當局監控和虐待的遇難者家屬,得到的唯一安慰,就來自監利縣的普通民衆。他們是例外的中國人。

本書不得不涉及政治。因爲,中國人的問題,無論從歷史還是現實看,很大程度上,都與政治相關,尤其與政治制度相關。上行下效,上樑不正下樑歪,這些中文成語,早已明示統治者對民衆的示範效應。必得透視政治、解剖政治人物,才能探測到諸多問題的源頭。

制度黑暗,凡兩千年。可幸的是,當代中國,儘管紅牆森嚴,紅朝魔力無邊,把控着社會的每一道縫隙,抗爭的中國人卻代代相傳、生生不息。上世紀五十年代,有質問體制的右派;六十年代,有勇敢反毛的烈士;七十年代,有人頭攢攢的民主牆;八十年代,有波瀾壯闊的八九民運;九十年代,有尋找信仰的法輪功羣體;二十一世紀,有與極權者鬥智鬥勇的維權律師羣體……

挺身而出者,儘管不是大多數,或許,又是一個5%,卻是這個民族最後的魂魄所在,微茫的希望所在。也是例外的中國人。

(文章僅代表特約評論員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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