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節跳動引發討論 “大小周”+加班費合法嗎？
字節跳動引發討論 “大小周”+加班費合法嗎？
自由亞洲電臺製圖
過度加班的內卷文化近些年飽受爭議，其中以互聯網行業首當其衝。6月17日，中國互聯網巨頭字節跳動CEO梁汝波表示，經過內部調研，三分之一的員工不支持取消“大小周”，三分之一的人表示支持。目前，字節跳動高層就是否取消“大小周”尚無定論。“大小周”制度下給足加班費是否違反勞動法？專家給出了不同意見。
三分之一字節跳動員工支持大小周：年薪多十萬
“大小周”是目前中國國內較爲普遍的工作制度。“小周”是指一週上班六天，僅休息一天，“大周”裏一週上班五天，週末正常雙休，交替循環。據悉，近些年在短視頻、出行、電商等領域，部分互聯網公司採用“大小周”工作制，有的公司只有部分崗位實行“大小周”，而字節跳動在招聘階段明確把“大小周”寫入了合同裏。
“大小周”的工作制度用支付加班費來規避勞動法，爲何還能獲得支持？位於紐約的人權組織“中國勞工觀察”執行主任李強在接受本臺採訪時表示，中國現行的社會保障制度不夠完善，導致年輕人無法承擔失業和其它大的變故的風險：“中國跟別的國家不一樣，它缺乏保障，也就是說對年輕人和很多家庭來講，要很快變現，爲以後的生老病死做儲蓄。還有中國房價整個都很高，年輕人中很大比例的人想要儘快賺錢。”
不支持的人認爲，“大小周”是將資本家與工人階級的矛盾轉移成工人階級內部矛盾。但字節跳動員工在社交媒體上透露，接受“大小周”的人不在少數，主要是因爲“他們給的太多了”。剛跳槽加入字節跳動的員工說，如果取消“大小周”，自己每年將減少十萬元收入：“我當初加入字節，這部分收入是算在薪酬總包裏的。”
內部郵件顯示，從今年一月起，字節跳動週末加班一律雙倍薪資，取消績效工資，全部歸納到基本工資，嚴格落實勞動法第44條。而在此之前，週末加班實際到手的只有1.2倍薪資。當時消息一出，員工們紛紛表示支持，有評論說：“實打實給錢，好過只是讓馬兒跑還不讓喫草。”
合同規定“大小周”違法 官媒爲“大小周”背書
中國《勞動法》對標準工時作出明確規定，工人每天工作最長工時爲8小時，一週最長工時爲40小時。用人單位由於生產經營需要，經與工會和勞動者協商後可以延長工作時間，一般每日不得超過1小時；因特殊原因需要延長工作時間的，在保障勞動者身體健康的條件下延長工作時間每日不得超過3小時，但是每月不得超過36小時。此外，《勞動合同法》第三十一條也明確說明：“用人單位應當嚴格執行勞動定額標準，不得強迫或變相強迫勞動者加班。”
一位因安全原因要求匿名的深圳勞工人士告訴本臺，合同裏寫明“大小周”也涉嫌違反勞動法：“一個很現實的情況是，很多互聯網公司把996（加班文化）作爲一個很自豪的事。我們普遍對法律規定的工作時間標準不重視，特別是字節跳動，應該帶頭遵守自己的法律規定的勞動標準，這樣的話就不應該有什麼‘大小周’。還是錢的問題。如果在合同中強調加班，顯然是違法的。”
這位勞工人士認爲，既然中國法律對標準工時作出了明確規定，就不能說是中國政府默許加班文化的盛行。王先生說，市場激烈競爭和巨頭企業帶頭違反勞動法的現實下，政府執行勞動法的力度遠遠不夠，相關企業也未與國際掛鉤，承擔應有的社會責任。
李強則認爲，加班在中國行業內部是約定俗成的規則，即使企業在擬定合同時規避了勞動法，但事實上就是變相強迫加班：“中國沒有工會的概念，就沒有集體談判、集體協商的自我保護概念，即使中國有勞動法，但大家覺得‘都是這樣的’、‘大家怎麼樣我就怎麼樣’。在這種環境裏，中國勞動法基本上是沒有執行的，實際上合同也沒有說必須加班，是員工自願接受‘大小周’，但你不加班就被淘汰掉了。”
但是，官方確實對“大小周”工作制進行了公開表態。今年一月，中國媒體《工人日報》發文稱，如果工作日也加班，又實行“大小周”，就可能違反勞動法。但企業僅僅實行“大小周”工作制，只要依照法律支付加班費，不一定違法。
記者：一冰 責編：申鏵 網編：洪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