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隱私 反監控 抗窺探 要尊重


2018.01.08
m1013-ql2p1.jpg 人臉視頻技術可通過街頭監控探頭,追蹤路人行爲。(媒體人提供)

中國個人隱私意識正在與日俱增。

國內最大民營汽車製造商吉利汽車創辦人及董事長李書福正和島年會的2018新年獻詞中直言不諱當前中國個人隱私的蕩然無存。

近年來,官方主流意識維穩大計經費上不封頂全方位闊步糟踐個人隱私的一系列愚民政策法規,潛移默化地,夾帶孕育出呈多頭行情顯而易見的憤怒民情走勢,也在日復一日地浮上輿論層面。

在街頭,在室內,在桌面,在掌上,隨着網絡高科技終端的獨裁化趨勢,民衆發現,他們分分秒秒中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老大哥都在看着!

《紐約時報》日前以【用戶隱私意識增強,中國互聯網巨頭面臨挑戰】爲題,直指中國政府“利用科技手段,更加密切地監視中國公民。” 該大報對此表示舉例:

“上海——每年,中國最大的在線支付公司都會向數億用戶提供消費賬單,列出從用戶對環境的影響到他們在所在地區購物者排名的各類數據。很多用戶反過來又把這些詳細信息分享在社交媒體上。他們不僅不害羞,偶爾甚至還對自己的個人財務沾沾自喜。

今年,這項營銷活動遇到了一個問題:中國日益增強的個人隱私意識。

週四,在自動將希望看到賬單的用戶納入其社會信用體系的行爲引發強烈抗議後,電子商務巨頭阿里巴巴集團的子公司螞蟻金服向用戶道歉。名爲芝麻信用的該體系會追蹤用戶的人際關係和行爲模式,幫助做出貸款決定。

芝麻信用是中國追蹤人們日常生活的廣泛行動的一部分,可能會促進中國政府進行一項宏大的,有人也會說是奧威爾式的行動。該行動的內容是利用科技手段,更加密切地監視中國公民。

此次事件是中國民衆反抗盛行趨勢的罕見案例。中國最大的互聯網公司和政府自己收集的互聯網用戶的信息更多。雖然中國的文化不強調個人隱私,網絡用戶也習慣了監控和審查,但這種憤怒代表着對加強隱私和網絡信息保護的需求。這種需求剛出現不久,卻日益強烈。

廣泛的網絡詐騙和個人信息被盜現象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保護隱私呼聲的出現。如果繼續下去,這種呼聲可能會成爲中國互聯網巨頭,乃至中國政府自己的網絡威權主義傾向面臨的一大挑戰。

中國長期實行嚴密的監視,從大城市的閉路攝像頭到監視許多公民的線上交流。但隨着人臉識別等新技術開始推出和人工智能大大降低了處理海量數據的難度,這種監視迅速增加。”

奧維爾【1984】的名句“老大哥在看着你”,成爲當下蘊涵着憤懣之情的網絡流行潮語。

我們請張偉國先生分析這一2018新民情。

【讀報補丁】

汽車業巨頭批馬化騰侵犯隱私 微信回應再挨轟【看中國2018年1月2日訊】

“馬化騰肯定天天在看我們的微信,”“現在的人幾乎是全部透明的”,汽車業巨頭吉利控股集團創始人、董事長李書福,2018年首日公開質疑微信內容遭到窺視監管,他說,“這個問題不解決,是(中國企業)參與全球競爭的一個軟肋。”

1月1日,李書福在主題《企業家的新時代》的論壇現場發表演講,過程中他指出,目前中國大陸存在不少社會問題,其中一個問題就是個人隱私保護和信息安全問題。

他指出,現在的人幾乎是全部透明的,走在路上到處是攝像頭,開個車到處都是閃光燈,很亮,稍微一停,它就啪啪啪的照,你坐在車裏面幾乎很難迴避這個現實。

此外,李書福還談及電話、微信的隱私問題。“我心裏就想,馬化騰肯定天天在看我們的微信,因爲他都可以看的,隨便看,這些問題非常大”。

李書福這番言論引發輿論熱議,有網友直指,“被刪過(貼文)的,一定會同意”。

對此,微信官方平臺“微信派”2日回應稱,微信不會留存用戶聊天記錄,也不會將其用於大數據分析。

微信澄清內容引發網友陸續回帖,“新年最大笑話”、“微信,言微不可信”、“親身經歷,微信聊天紀錄會被監測和過濾”、“假如沒有留存如何調取記錄,網警如何工作。一邊說大數據一邊說沒保存,那靠什麼來實現分析”、“當全國人民都是傻子”。

微信是中國最大社交通信軟件,根據微信去年11月9日發佈的《2017微信數據報告》顯示,2017年9月,微信有9億日活躍用戶,日發送消息達380億次,日發送語音61億次,視頻日成功通話次數爲2.05億次。

儘管微信檯面宣傳的光鮮亮眼,但中共網絡審查卻能在幕後監看每位微信用戶私人訊息。

2016年底,彭博社(Bloomberg)引述加拿大多倫多大學公民實驗室(Citizen Lab)的研究報告稱,根據中國相關法律,新浪微博、新浪微信等社交平臺,需要過濾參與討論者的相關內容。其中,微信使用一種“一個App,兩個制度”的內容篩選機制,幕後監管者可根據使用者地理位置,來選擇要過濾其哪些信息。

研究指出,關鍵詞的過濾審查機制,僅限於使用中國大陸手機號碼註冊的微信帳號,即使這羣用戶後來身處海外,或改用海外號碼綁定原有的微信帳戶,只要微信帳號不變,關鍵詞仍可繼續過濾。

報告列舉上述發現的方法。如,研究人員在微信上從一箇中國用戶分別發送26,821個關鍵詞,結果發現共有174個關鍵詞,包括天安門、法輪功、西藏等敏感字詞,都會被屏蔽。

此外,微信自帶的瀏覽器中,無法連結法輪功相關信息,以及部分批判中共立場的網站,只有海外用戶可在不收到安全警告下進行瀏覽。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也曾指,微信用戶不管身在世界何處、不管和誰交談都會遭到審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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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探小說《紅旗袍》第四章 作者裘小龍【美】
於光明今天到家比平時晚了些。

公用盥洗室裏,水池邊的摺疊桌上放着一個塑料盆,他的妻子佩琴正洗頭。這個盥洗室和旁邊的廚房是一樓五家住戶共用的。於光明走到妻子身邊,輕輕站住,愛憐地望着她那一頭滿是泡沫的秀髮。佩琴笑了笑,示意丈夫先進屋。

走進家中,於光明看到桌上放着一盤肉末炒年糕,還有一盤泡菜。因爲之前在局裏已經喫了兩個包子,他想,這炒年糕可以拿來當夜宵。兒子勤勤此刻應該正在學校上晚自習,爲高考做着準備。

於光明轉過頭,眼光落在牀鋪之上,頓感疲憊。繡着龍鳳呈祥圖案的棉被已經鋪好,鬆軟的枕頭也已安放妥帖。他甚至連鞋都沒脫就一頭扎到牀上。可過了不到兩分鐘他又坐了起來,斜靠在牀頭板上,點燃一支香菸吸了起來。佩琴大概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而他需要整理一下自己混亂的思緒。

煙霧繚繞,腦中卻依然如一團糨糊一般。於是他決定將紅旗袍案的調查過程重新梳理一遍。

這一系列案子發生之後,局裏就像是炸了鍋。大家各顯神通:有的人引經據典,有的人旁徵博引,有的人更是就案情爭得面紅耳赤。似乎所有人都對案子瞭如指掌。

李書記“依靠羣衆”的調查方法未能奏效。案發現場附近的那些居委會老大媽們調查了無數“有作案嫌疑”的人,可被調查者都有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明。沒有任何突破性線索。

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因爲住房條件和生活資料配給制等原因,居委會曾是政府維持社會秩序的得力助手。當時許多家庭都聚居於一處,共用廚房和衛生間,鄰居之間抬頭不見低頭見;糧票之類的發放大權掌握在居委會手裏,因而居委會在老百姓中間擁有比較高的權威。然而隨着住房條件的改善和配給制的廢止,居委會在老百姓生活中的地位就沒那麼重要了。雖說在那些待拆的貧民區,居委會還有一定影響力,但本案兇手貌似並非貧民區住戶。他應該居住在更高級更私密的地方。時至九十年代中期,居委會幹部已經不能像過去階級鬥爭時代那樣隨便硬闖民宅了。

廖國昌提供的信息幾乎沒有任何價值。雖然那些物證看上去似乎縮小了調查範圍,但那些有性犯罪前科的傢伙沒有符合這一範圍的。他們大多生活貧困,只有兩三個人是獨居,而有車的更是隻有一位出租車司機。

而對紅色旗袍本身的調查也是徒勞無功。警方已向所有生產旗袍的工廠和裁縫店發出了協查通報,以徵集信息。但至今仍未得到任何關於這種特殊款型旗袍的線索。

日子一天天過去,似乎距離下一位姑娘遇害越來越近了。

於光明看着自己吐出的菸圈出神,這時他聽到佩琴在盥洗室倒水的聲音。他趕忙熄滅香菸,把菸灰缸藏了起來。

他可不想聽到佩琴因爲抽菸的事對自己嘮叨,他希望同她探討一下案情。從前她曾經用自己的方式幫他梳理過許多案件的調查思路。而這一次,她至少可以談談對那件旗袍的看法。像大多數上海婦女一樣,她很喜歡逛街,雖然也跟她們中的絕大多數一樣都是隻看不買。

佩琴走進房間,邊走邊擦着頭髮。

“老公,你看起來氣色不好。今天早點休息吧,我弄乾頭髮就來。”她溫柔地對丈夫說道。

於光明點點頭,脫掉衣服躺下。被窩裏有點涼,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過很快就感到一絲暖意。
佩琴回來了,光着腳走過來,掀起被子躺在丈夫身邊,調皮地用冰涼的腳踢着他的腿。

“老婆,要不要幫你灌個湯婆子[3]?”於光明憐惜地問道。

“不要,有你就行。”她緊緊抱住他,“將來勤勤考上大學了,這兒可就只剩咱倆了。到時候家裏肯定空落落的。”

“擔心什麼,”他撫摸着妻子鬢角的一絲白髮,藉機直奔主題,“老婆,你還是那麼年輕漂亮。”

“別哄我了。”

“我今天在商店看見一件旗袍,很適合你。你從前穿過旗袍嗎?”

“哎呀,你啊。你啥時候見我穿過旗袍?咱們上中學那會兒不是都說只有腐朽的資產階級才穿那東西嗎?後來咱們去雲南插隊,穿了十年軍裝。再後來回城了,住在你爹那兒,連個衣櫃都沒有。老公,你一點兒都不疼我。”

“現在咱們有自己的房子了,我以後要好好補償你。”於光明說道。

“不過你怎麼突然對旗袍這麼感興趣啊?哦,我知道了,又是案子。紅旗袍殺人案,我都聽說了。”

“你對旗袍懂得肯定比我多。沒準在商店裏試穿過吧。”

“可能試過一兩次。不過我可從沒逛過那些高檔專賣店。你覺得像我這種在小飯館打工的中年婦女,穿旗袍合適嗎。”佩琴笑道。

“怎麼不合適了?”於光明用手撫摸着妻子玲瓏有致的身體說道。

“少來,別跟你們陳隊長學那一套甜言蜜語。旗袍纔不適合勞動婦女穿呢,特別是我這種天天在飯店裏煙熏火燎的。我在時尚雜誌上看過一篇關於旗袍的文章,很長。不過我實在是弄不懂這玩意兒怎麼又流行起來了。還是說說你的案子吧。”

於是於光明開始講述案情,包括同事們爲破案所做的努力,以及調查過程中遇到的挫折。

聽完他的講述,佩琴說道:“你跟你們頭兒討論了嗎?”

“昨天我倆通過電話了,他正在度假,寫什麼文學論文呢。關於這件案子,他所說的都是些讓人聽不懂的哲學詞兒,估計是翻譯東西把腦子翻傻了。”

“我覺得他的意思可能是,如果兇手是個瘋子,那麼旁人很難理解他的行爲。因爲瘋子遵循的都是他自己的邏輯。”她說。

於光明等待着妻子說下去,卻發現她似乎對這段討論有點心不在焉。

“你們頭兒學的是什麼課程?他準備改行?”佩琴突然轉移了話題。

“我不知道,誰知道他到底想幹啥。”於光明答道。

“估計他正面臨中年危機呢——工作纏身,壓力又大,一個單身漢回家也沒人疼。他現在還跟那個叫白雲的姑娘約會嗎?”

“應該不了吧,他從未跟我提起那個姑娘的事。”

“可是人家姑娘對他一往情深呢。”

“你咋知道?”

“他隨隊出訪的時候人家姑娘多照顧他母親啊,這還看不出來?”佩琴一笑。

“哎,沒準兒他付她工錢呢。”

“不是,人家姑娘不像是衝着錢去的。老太太挺喜歡她的。大學生,又知書達理。在老太太看來這可是兒媳婦的不二人選啊。再說他可是個大孝子。”

“這倒是,他一直都跟我說自己對老媽不夠孝順。他說,他繼承父親的事業,而且至今沒能成家,已經夠讓他老媽失望的了。”於光明說道,“昨天我們通電話的時候,他說這次報名參加學位進修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爲他老媽。老太太身體不好,卻還惦記着他。他很明白這一點,所以說即便這次拿不到碩士學位,至少也能拿個文學方面的文憑,對老人也是個安慰。”
說到這兒,於光明笑了笑,嘆了口氣:“聽說算命先生說他交不上桃花運。不都說事業成功者多半愛情不順嘛。”

“得了吧,他可沒少交桃花運,”佩琴道,“事兒分怎麼說了。之前不還有個北京姑娘愛着他嗎。沒準兒白雲就把他降住了呢。”

“她愛上陳超我一點兒都不喫驚。問題是我覺得他倆不會有什麼結果。好多人等着看陳超的笑話呢,要是他們知道白雲在歌廳工作……”

“歌廳怎麼了?如今好多大學生都幹着跟這差不多的工作啊。只要她把握好自己,這算什麼問題。我相信她不會幹出格的事兒。再說這跟做個好老婆有啥關係啊?人家又年輕又漂亮,還怕配不上你們那個書呆子隊長啊?這不是別人看法的問題,我覺得是他自己不願接受人家歌廳服務員的身份吧。”佩琴如連珠炮一般說道。

“老婆,真是一針見血啊!”

“這傢伙該成個家了,他總不能一輩子單身吧?再說這對健康也不好。我的意思是,不光是在家能有個人伺候他。”

“就好像你是他老媽似的。”於光明笑了。

“作爲搭檔,你可得幫幫他。”

“說得沒錯,不過這會兒他還是幫幫我吧。”

“哦,對了,紅旗袍殺人案。哎呀,我怎麼跑題了。這案子可是火燒眉毛了,你們要不趕緊破案的話,不知道又有誰會死呢。你們現在的調查方向是什麼?”

“沒有什麼靠譜的調查方向,”於光明撓了撓頭,“這是我代理組長以來第一起案子。我覺得廖國昌除了那一套老掉牙的東西之外就不會別的了,我打算試着從其他角度入手。”

“所以你就去商店裏看旗袍了?我就說嘛,你不會那麼好心替我挑旗袍,你就知道辦案。”佩琴笑着說,“你逛了不止一家店吧?那些賣旗袍的怎麼說?”

“老廖和我都查了好多專做旗袍的裁縫店,還有一些賣旗袍的高檔商店,可沒有一家店有那種老式旗袍。據那些夥計講,整個上海市都找不到賣類似旗袍的地方。那種款式太老了,少說也是幾十年前的樣式了。如今的旗袍開衩更高、更性感,有的沒袖子,有的還露着背。跟被害人身上穿的一點兒也不一樣。”

“你手上有那旗袍的照片嗎?”

“當然。”說着,於光明從牀頭櫃上的文件袋裏拿出幾張照片遞給妻子。

“這旗袍值得好好琢磨一番呢,”佩琴仔細觀察着照片,“而且,第一個死者身上可能有什麼東西使得兇手忽然變得精神錯亂了。”

“我也這麼想。兇手殺害田陌之前,肯定是被這姑娘身上的什麼東西搞得發瘋了。可到底是什麼呢?這正是我們百思不得其解之處。”

像從前一樣,和佩琴的談話使得於光明打開了一些思路。特別是對於田陌的重新梳理。他和廖國昌曾談及此事,可廖國昌卻堅持說他的手下已經查過她的背景,如果總是抓着她的事情不放,就是白費力氣。然而和佩琴談過之後,於光明決定明天一早去重新查一下田陌的底細。

想到這兒,他重新躺進被窩。撫摸着妻子半乾的秀髮,他的手變得不安分起來。

可此時佩琴卻坐起身來。“兒子就要回來啦。你還沒喫晚飯吧,我去給你熱一下炒年糕。明早咱倆都得早起呢。”

於光明有些失望。不過他今天也的確有些累了,明天還要早點兒趕回局裏呢。

網編: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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