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安徽小村庄的告急 - 采矿塌陷房危搬迁无望


2013.08.12
m0809mindp2.jpg 吴楼庄九十多位村民按手印联名《向各级政府领导告急书》的影印件

*安徽濉溪县韩村镇胜利村后吴楼庄九十多位村民按手印联名向各级政府告急*

现在我手边有一份来自中国安徽省一个有112户人家的小村庄《向各级政府领导告急书》的影印件。落款处有至少91位村民签名并按下手印。他们所在的村庄是安徽省濉溪县韩村镇胜利村后吴楼庄。《告急书》陈述他们庄因淮北矿务局海孜煤矿采煤所导致的塌陷和搬迁无望,带来的房屋危险、道路失修等等问题。村民们面临人身安全和正常生活无法保障的问题。

*《向各级政府领导告急书》内容摘要*

这份《向各级政府领导告急书》说:“尊敬的各级领导:现将我濉溪县韩村镇胜利村后吴楼庄的紧急情况告诉你们,请领导能够引起高度重视,尽快将我后吴楼庄的诸多危情妥善给予解决处理。现就有关危情粗略反映如下……”

《告急书》谈到三方面危险情况。一是后吴楼庄房屋危险情况;二是吴楼的道路现状;三是电力设施问题。

1.关于房屋危险情况,其中说:“我庄现有房屋百分之百成为危房,变形、损毁非常明显,虽然每家都做了不同程度的加固修缮,仍然难以得到保障,随时倒塌,有伤及生命的危险。究其原因主要是海孜采煤准备采其庄下矿藏所致。淮北矿务局七十年代后就对我自然庄进行勘探,定为塌陷区,2008年正式定为搬迁庄。从这时起,矿上征迁科人员就开始统计人口,丈量庄址及统计附属物等工作,不让建造新房的规划通知也随即产生多年。
2012年8月28日淮北矿务局下文不再进行我庄搬迁……由此带来沉重的经济困难,……我庄的危房是经不起任何考验了,生命可贵。”

2.关于道路现状,《告急书》说:“我庄位于韩村镇的西北部,距离镇办公公地址十几华里,西邻临涣镇赵庙庄(现已搬迁)南临本村张令圩孜庄(现已搬迁),东临本村的王湾(已搬迁),本村一校一室(学校、卫生室)已搬迁,北靠浍河,其中三面道路毁损,被矿上塌陷搞的高低不平,维修经费困难,下雨就存水,通行极为不便,孩子上学,老幼病残出行、就医、购物,生活所需均要跑到五公里路之外,甚至十几公里,试想长期以来是多么严重的问题。”

3.关于电力设施问题,《告急书》说:“由于我庄周围村庄均已经塌陷搬迁,所有的电力设施主干线已不存在,由于设施损毁,居民用电都是临时搭接凑合着用电照明等,至今用的一元钱一度的天价照明电,这不仅给居民造成严重的经济负担,其危险隐患也是可想而知的。”

告急书说:“望各级领导实地探查。”

*主持人:收到这份《向各级政府领导告急书》影印件,通过越洋电话采访村民 *

当地村民告诉我,因为《告急书》发出已经四、五个月,问题得不到任何解决,目前正是汛期,危房频频倒塌,情况越来越严重。有了解这一危急情况的朋友,将这份《告急书》的影印件转给我,希望更多的人了解这个百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四百多口人目前面临生命安危和生活之忧,希望能帮助他们发出呼救的声音。

*吴增亮:房子都是用雨布盖一下,情况都不好,现在没有人解决*

我先打电话给一位村民代表吴增亮先生,当时雨下的很大,他正在为村民的安危着急。
吴增亮:“现在我们这儿下雨正特别大。”

主持人:“房子情况怎么样?”
吴增亮:“房子的情况都是用雨布盖一下,情况都不好。现在没有人解决。我们这儿现在下雨当紧,正在下雨。”

主持人:“我听得到这雨声,天气预报会下几天呀?”
吴增亮:“预报还得有好几天的雨吧,这房子是最大的问题。”

主持人:“到底拆迁的事怎么样?你们打问了没有?”
吴增亮:“他们都没给答复,我们村几个负责人有的没在家,办事去了。我们要在一起商议商议这事。”

*吴华东:三、四月份一户农房倒塌,差10公分就把人拍在屋里边*

我又拨通村民代表吴华东的电话。
主持人“请问你们是因为什么情况,什么样的心情愿望才按着手印写了这么一封告急书?”
吴华东:“就是因为今年(咳嗽),2013年刚过完年。”

主持人:“是过完年3月份还是过年期间写的?”
吴华东:“是过完年(咳嗽,吐痰)三、四月份。”

在吴华东先生和其他村民接受采访的过程中,听到他们咳嗽、吐痰,由此也可以多少看出当地空气污染的程度。为了听众朋友收听方便,我在制作节目的时候剪去了以下访谈录音中咳嗽的声音。

我问吴华东先生:“你们当时是在什么情况下写的这份《告急书》?”
吴华东:“三、四月份不是下场雨吗,一户农房倒塌,差点砸到人,就差10公分,就把人拍在屋里边了,才写了这份的。我们当时就希望当地政府及时解决。我们周围一圈村庄都因为海孜矿开采塌陷搬迁,海孜矿以前就讲,我们这儿是塌陷区,不让我们盖房子。我们现在想盖也不能盖了,现在物价涨得……以前几万块钱就盖了,现在几十万才能盖起来,农民现在也没这个财力。 用电混乱,只能用私人的电,一元钱一度,比国家电网的电价高出一倍还多。”

主持人:“附近有你们这样问题的村庄还有几个?”
吴华东:“只有我们两个庄。”

主持人:“还剩另外一个村庄叫什么?”
吴华东:“叫大吴楼。”

主持人:“你们村以前包括几个庄?”
吴华东:“没合并大队以前是7个自然庄,后来是11个自然庄。”

主持人:“那7个呢?”
吴华东:“都搬迁走了。”

主持人:“那些走的对搬迁是不是满意呢?”
吴华东:“搬走的基本上还算满意。”

主持人:“为什么就剩了你们两个庄?”
吴华东:“有多种原因。现在煤炭业不景气是一方面,也有……怎么说呢,现在矿上说‘不塌了’,他们以各种理由,不给我们搬迁了。”

主持人:“搬走的那些村民,他们现在都在做什么?是务农呢,还是做工?是城镇户口还是继续在农村?去向怎样?”
吴华东:“基本都是农业户口,没有划为城市户口。还是农村户口,但是也没有地,失去土地的有一部分。”

主持人:“失地后靠什么过活?”
吴华东:“打工。”

主持人:“如果和搬迁了的村民一样,你们能接受这种去向吗?只要给你们一些补偿就行了,是吗?”
吴华东:“我们要求的也就是,没有地的,希望能给办城镇户口,有地的继续用农村户口,也不是说不可以。”

主持人:“你们现在要求搬迁,给你们多少补偿,心中有数吗?”
吴华东:“有数,有数。”

*吴华东:五年前说塌陷搬迁不让我们盖新房,现在又说不搬迁,危房危险不解决*

主持人:“9个自然庄都搬迁走了,怎么就剩下你们两个庄了?”
吴华东:“ 当时勘探说(我们庄地底下)有煤,现在又说没有煤,以这种理由。”

主持人:“你们因为什么理由不接受他们这种说法呢?”
吴华东:“因为在很早,他们的勘探,勘探以后,说我们采煤塌陷,不让我们村盖房、建房、改建。年数一多,现在他们已经采到这地方,也有经济不景气的原因吧,海孜矿就说,你们底下没有煤,意思就是说没有开采价值,以这种理由不给我们搬迁。”

主持人:“现在不给你们搬迁,也没说批准你们盖新房,就把你们困在这儿了……”
吴华东:“就是这个意思。”

主持人:“如果他们现在说因为你们庄底下没有煤,不会塌陷,你们可以盖新房,假如是这个结果,是你们所希望的吗?”
吴华东:“不是。

主持人:“你们写的这个《告急书》交给谁了?他们有没有给你们什么答复或者说法?”
吴华东:“我们交到村里面和镇里边,他们也没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我们反映到县里边,个别领导来看过,说‘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后来也没有什么动静,也没什么答复。”

*吴长海:我庄及周边塌陷,现在要是下大暴雨的话,我庄房子能倒到三分之一*

接下来我采访了另一位村民代表吴长海先生。

主持人:“请问你们90多位村民为什么签名按手印写了这封《告急书》?”
吴长海:“零几年的时候就说‘搬迁搬迁’的,始终就没有搬走。”

主持人:“当时为了什么要搬迁?”
吴长海:“为了矿上把煤采走了,塌陷的。”

主持人:“那你们周围出现过什么情况吗?比方说什么危险,对村民不利的情况?”
吴长海:“现在村庄的住屋基本上倒的差不多了。”

主持人:“您说的‘房子倒’是怎么个倒法?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就倒了?”
吴长海:“下沉。现在地下沉了。”

主持人:“塌陷下沉,房子就倒了,有没有伤过人?”
吴长海:“伤过牲畜,牲畜也有砸死的。”

主持人:“还没有砸过人?”
吴长海:“那早晚得有一回,有年日了。现在上学没有路,学生出不去,一到汛期,要去赶个集都出不去。原先说塌陷,现在矿上又说不塌了。地也查过了,村庄址也都量过了。我们现在就是想搬走,2012年又说不搬迁了,文件也下来过了。我们现在用的高价电,一块二一度,太贵了。如果要是下大雨的话……现在就下着呢,下大雨我们人都不敢在屋里住。”

主持人:“现在他们又说不塌陷了,你们有没有考虑建新房子?”
吴长海:“我们不敢建新房子。他也不说塌,也不说不塌,谁敢建哪?没有一个敢建的。”

主持人:“过去有没有正式的通知说不让你们建新房子?”
吴长海:“在2008年通知过了,我们每户都签过字了。”

主持人:“现在有没有又说可以建新房子的正式的说法和通知?”
吴长海:“没有。谁敢建哪,老百姓都不敢建。”

主持人:“现在剩来下的两个村庄孤零零的,和原来的状态已经不一样,你们的生产和生活有什么变化吗,能维持吗?”
吴长海:“生产生活,我们都是老百姓,干点农活,打个工,维持着。有钱了,也有在外边买房子,都搬走了,我们没有用了,就在家,现在还在这个地方生活着。”

主持人:“你们按了手印在这个《告急书》后面,你们是哪一天向政府有关部门是递交也好,还是寄出去也好,什么时候交了这份东西?”
吴长海:“这个矿上和镇上已经拿走了。”

主持人:“你们附近有没有出现过因为采矿而塌陷的事情?”
吴长海:“有。”

主持人:“在什么地方?”
吴长海:“在我们前面一个村庄,大概(离我这儿)有四、五百米的样子吧。”

主持人:“塌陷到什么程度?”
吴长海:“塌陷深的地方大概有五、六米深吧。”

主持人:“发生塌陷的时候他们已经搬了吗?”
吴长海:“对,已经搬了。后来也我们要搬,当时镇里和大队里就说‘一个一个的搬’。”

主持人:“这是哪年发生的事情?”
吴长海:“4年前吧。”

主持人:“之后又有你们附近的知道的塌陷发生吗?”
吴长海:“有。我们西边庄就是的,和我们不是一个镇的。大概有七、八百米吧。”

主持人:“也就是这些塌陷都发生在一、两里地之内,是吗?”
吴长海:“是的。”

主持人:“您说的七、八百米的地方发生塌陷,伤人了没有?”
吴长海:“他们没伤人,人家说搬走就搬走了。搬之前,他们庄前头就塌陷过了,村庄的房子都倒了。他们发了帐篷,一到下雨的时候镇里发了帐篷给他们。”

主持人:“2008年赵庙庄塌陷的时候有没有住房塌下去?”
吴长海:“赵庙庄没有。我说的是前吴楼,我们前面的庄。他们折了,下沉太很了。”

主持人:“那是发生在前还是发生在后这个前吴楼?”
吴长海:“发生在前,在2007年。他们塌陷的早,后来镇里没法弄了,一看下雨下的不能居住人了,才搬走的。人家那个地方说塌陷,还没有下沉,还没有折呢那地,人就搬走了。我们这儿已经折了,到今天都没搬走。”

主持人:“您说‘已经折’是什么意思?”
吴长海:“‘折’就是下沉了。”

主持人:“您说您那儿‘已经折了’是哪儿?”
吴长海:“就是我们村庄。房子倒多少年,家家都是用楼板顶着后边。房子也塌了,地也下沉了。”

主持人:“您那儿下沉了多少?”
吴长海:“大概有一米多吧。现在要是下大雨、暴雨的话,我们村庄的房子能倒到三分之一。”

主持人:“你们把这个《告急书》都交到了哪一级呢?”
吴长海:“我们找过镇里,找过大队。到镇里找他们不跟我们见面。”

*李野镇长:对《告急书》和后吴楼庄的情况不太清楚,明天打办公室电话会记录*

我拨通了韩村镇李野镇长的电话。
主持人:“喂,您好!请问是李镇长吗?”
李野:“哦,你是哪位?”

主持人:“我是自由亚洲电台记者张敏,我想请问一下关于胜利村后吴楼庄的一个《告急书》,他们现在的情况您知道吗?”
李野:“哦,我不太清楚啊。你这样吧,明天你跟办公室联系好吧。你明天打这个电话就行了,打7519000,就可以了。”

主持人:“那我找谁呢?”
李野:“你找办公室,办公室会给你记录下来的,好吧?”
主持人:“谢谢您。”

*吴增礼:镇长怎么不知道?俺一直在找,村里镇里一年都找多少次也不给解决*

我问村民代表吴华东先生:“你们把这个《告急书》交到那个领导手里?你们村里能够把这个事情讲清楚的还有谁?”
吴华东:“就是村长吴增礼,你打电话问他,他是我们庄的队长。”

主持人:“他自己也按手印了,也参加了你们这个《告急书》联署是不是?”
吴华东:“是的,是的。”

(北京时间)第二天上午,我按李野镇长所说,在上班时间给镇办公室打电话,没有人接听。我又按村民代表吴长海先生所说,拨通(后吴楼庄)村干部吴增礼的电话。

主持人:“喂,您好!请问是吴增礼先生吗?”
吴增礼:“是的。”

主持人:“请问后吴楼庄的那个《告急书》交给村干部后来怎么样了呢?”
吴增礼:“给村干部村干部也没法处理。因为2008年、2009年矿上给俺统计好人口说搬迁,现在又不搬迁了。造成一个庄破烂不堪,不能看的这样。不搬了,现在勘探队的钻机又在这儿干了。”

主持人:“那你们的《告急书》给没给更上一级领导?”
吴增礼:“给了。俺找人家人家说不管。”

主持人:“昨天打电话给你们镇长,镇长说他不知道,让我打电话给办公室,办公室现在根本就不接电话。”
吴增礼:“他怎么不知道啊,俺一直在找,光找村里、找镇里,一年都去多少次。他也不给解决。”

主持人:“镇里最新的答复是什么?”
吴增礼:“他就说不搬迁了,岩石多,矿开不起。不搬迁了,谁想谁的办法。俺农村人怎么想办法?没有排放,房子也不齐整。我是生产队队长,这个庄的,这个自然村,后吴楼的。”

主持人:“那您应该是能够跟上级说话啊。我给镇长李野的电话,他说他不知道你们这回事,他会不知道吗?”
吴增礼:“他怎么不知道,我们一年不知道找他多少次,不长时间前还找着呢,上次到镇里都没跟俺见面。后来找孙镇长,他说‘两天处理,两天处理’,到现在都没处理。”

吴增礼先生这里所说的孙镇长,是镇里分管拆迁的孙勇军先生。
主持人:“我给孙勇军拨电话没有人接听。昨天晚上我给李镇长打电话,他说不知道你们这回事,让我今天早晨给办公室打电话可是我打了没有人接呀。
吴增礼:“俺不是找一次了,这七、八……十来年不知找了多少次,找了,他说今天、明天给俺处理,到现在还没处理。”

*吴增礼:去年倒塌几间屋,把猪砸死几个,正好没砸着人 *

主持人:“那他说,不清楚你们庄的事呢,您作为这个庄的队长,打算下一步怎么办呢?”
吴增礼:“现在的房子,基本上都不能看,倒塌的,房子 不敢住,不能看。现在路不像个路,屋没有个屋。小孩上学,去医院,都离着五、六里路。
去年倒塌几间屋,里面养着猪,把猪砸死几个。人站在屋里喂猪呢,正好没砸着人,把几头猪拍死了。现在俺这里的危房基本上都拿楼板顶着,上面拿塑料布盖着。下雨要是房倒屋塌,要出人命。”

*吴增礼:盖房子就为避雨,领导让村民下雨天别在屋里*

吴增礼:“村干部说‘下雨别往屋里去了’,我说‘有这样的村干部吗?下雨不往屋里去,盖房子就为避雨的,下雨还坐外头?坐外头砸不着’。”

*吴先生:下雨时就在屋里坐着,听到动静再往外出去,害怕房子倒塌砸着人”

另一位村民吴先生也说:“特别到汛期,人家下雨都在屋里边,我们下雨害怕房子倒塌砸着人。现在在汛期,一旦下雨,人都不敢在屋里边。”

主持人:“那你们下雨的时候在哪儿呢?生活、睡觉……?”
吴先生:“下雨的时候就在屋里坐着,听到动静再往外出去。”

主持人:“今年这种情况有多少天?”
吴先生:“今年这种情况现在有两个月多了,60多天。汛期就不敢在屋里。他们领导也说‘下雨别在屋里边,下雨到外边’,下雨谁能在外边?还能在外边淋着吗?”

我又问后吴楼庄队长吴增礼先生:“请问一下,你们现在想盖房子,房子通知你们已经五年了不许盖。现在盖的话,周围这些设施也都不配套,也没法盖房子。你们现在想搬也搬不了,想住就不安全,是这么个况吗?”
吴增礼:“是的。”

*吴增礼:说不采矿,现在又在俺庄抽瓦斯,不知矿上、镇、村怎样买通*

主持人:“那您作为庄里的队长,自己也签名按了手印了……”
吴增礼:“俺去找了多次,带着村民代表这些人,也不是无理取闹,到镇里也找了。镇里就说现在‘现在矿上不搬迁了,俺也没办法,你们自己想自己的办法’。我说‘你尽量给俺想个办法,协调协调,俺是老百姓,你统一给俺规划’。
他说‘那现在谁能给你规划好,没法规划。你盖房子尽量往远点盖。’我说‘往远点盖,你给俺确定,矿上确定究竟是塌还是不塌?’现在海孜矿钻井在俺庄上钻呢,抽瓦斯。你抽瓦斯的目的不还是掏底下的煤吗?镇里、村上,跟矿上肯定都买通了。
你找他,他就三推两推,也不问。原来村里把着不让他们钻井施工,现在村里又让他们施工了,不知是怎么回事。”

吴增礼:我们认为最好的解决方法——搬走

主持人:“您现在用简单几句话说一下,到底你们的要求是什么?”
吴增礼:“俺们的要求是问‘你到底搬迁还是不搬?如果不给俺搬的话,房子你怎么盖法?再一个2008,2009年,你矿上已经通知俺了,不叫俺盖房子,说‘马上就给你们搬迁了’。现在你突然又说不搬了。现在和那时物价差距多大!村民现在哪能接受得了?盖一栋房子几十万,农村哪里能盖得起?
盖了房连出路都没有,盖都没法盖。现在小孩上学都离得五、六里路,专门一个老头或老妈拉着小孩去上学(因孩子中午要回家吃饭,孩子每天两次往返,家长四次往返)这方圆十几里都搬走了,这也不是个办法啊。”

主持人:“你们认为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什么呢?”
吴增礼:“还是得搬走。不搬走,就是说你这矿不塌,不塌你就协调,统一给俺弄个地方,统一盖房子、或者统一规划。你说不开采了,没有开采价值了,你现在抽瓦斯,抽煤气,还在俺这本庄庄底下正抽着呢,正施工呢。”

主持人:“是这几天的事吗?”
吴增礼:“二十来天,还不到一个月呢,现在正在干着呢,一、二十天。原来说不施工了,没开采价值了,镇里、村里不叫他干,现在不知怎么弄的,村里又叫他们干了。”
你要假如进俺村,我不是说的,俺庄现在基本就跟原始社会差不多。”

*吴增礼:你要进俺庄,我不是说的,俺庄现在基本就跟原始社会差不多*

主持人:“这个汛期,你们那儿下雨下得怎么样?情况怎么样?”
吴增礼:“下雨庄里路没法走,小孩上学也没法上学,房子倒塌,看都没法看。你要假如进俺村,我不是说的,俺庄现在基本就跟原始社会差不多。”

*镇办公室并未如镇长所说回答并记录事件*

我拨打韩村镇负责征地拆迁的副镇长孙勇军先生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我拨打淮北矿务局征地拆迁办电话,无人接听。

又多次拨打镇办公室电话,终于拨通。

主持人:“喂,您好!请问是镇办公室吗?”
办公室人:“什么事呀?”

主持人:“我是自由亚洲电台记者我叫张敏。”
办公室:“什么事你说。”

主持人:“我想请问一下你们韩村镇胜利村的后吴楼庄他们现在村民写了一份《告急书》讲他们村里现在的情况。在2008年定他们正式为搬迁庄,但是5年过去了,又通知他们不搬了,现在村里有很多的难处。您知道吗?”
办公室人:“我不清楚这事。这事你现在你……这样的,我跟你说这样,你这个事你不要再打这个办公室的电话了。你说你是记者,我知道你是干啥的?好,就这样。(挂断电话)”

以上自由亚洲电台电台“心灵之旅”访谈节目由张敏在美国首都华盛顿采访编辑、主持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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