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忧思录:生物入侵成了环境新问题


2002.12.31

近年,生物入侵成了环境新问题。不少引进的植物,已经出现失控,成为环境灾难。最典型的例子是水葫芦和大米草。

水葫芦是1901年从南美洲引入的一种观赏植物。初时人们觉得水葫芦粗生易长,在水面上自由飘荡,为池塘、湖泊增添绿色,既不用施肥,又不须管理,因而颇受赞赏。20世纪50年代提倡大量养猪,农民发现水葫芦可以作为猪饲料。种水葫芦成本低,生长快,虽然作为饲料营养价值不很高,但农民没钱买饲料。当年粮食十分紧缺,连人还不够粮食吃,那会用米喂猪。水葫芦可用作猪饲料,正合农民不用花钱买饲料的需求。猪是杂食动物,不论什么动植物,它都张开大口大吃特吃。水葫芦虽然不如粮食好吃和有营养,但猪还是爱吃的。因此政府大力推广水葫芦的种植,从此水葫芦在南方多池塘河冲的地方大量繁衍。

到了90年代,粮食多了,农民养猪也讲究效益了,养猪户嫌吃水葫芦猪长得慢,肉质差,卖不了好价钱,因而纷纷改用工业化生产的专门饲料,水葫芦成了没什么人要的东西。可是水葫芦是一种极容易生长、繁殖的植物,长得极快,过去被农民捞作猪饲料时已经是越长越多,现在没人捞没人割,很快就长满池塘、河冲,加上近年人们大量向水中排放含氮含磷的工业废水和生活污水,水体富营养化,水葫芦更是疯长,有些已经严重到塞满河冲,妨碍航运与水流。

有几个数字可以具体地反映近年水葫芦的疯狂生长情况:1975年广州水上环卫队平均每天只捞到0.5吨水葫芦,1985年增加到5吨,1995年增到50吨,今年竟然达平均每天500吨,为20多年前的一千倍。澳门的前山河与珠海市相通,近年珠海市的水葫芦不断增加,把澳门与珠海之间水域堵塞, 角F澳门的大患。上海更严重,今年3月1日上海市政府发布通告,要求"三到五年内基本解决全市河道水葫芦危害",并成立了专门机构。10月16日,上海市水务局发布了第1号水葫芦压境的警报。上海市市容环境卫生局水上管理处长说,"今年1至8月,上海的水葫芦约有184万吨,目前已打捞约60万吨,整治任务仍相当艰巨"。仅温州市每年的人工打捞费就达1000万元。估计为整治、打捞水葫芦,全国每年要花费数亿元。由于水葫芦疯长,滇池成了臭水塘,原来有16种高等植物,现在只剩下三种了。

大米草的引入和肆虐是另一个典型事例。20世纪60年代,南京大学生物系一位教授认为大米草是一种很易生长繁殖能保护海滩的植物,大力推荐给江苏、浙江、福建等省市在沿海滩涂种植,初时确是起到固滩护岸的效果,全国先后有一百多个沿海县市栽种。可是,这种禾本科米草属的大米草籽可以随海水或借风力传播到邻近县市的海滩,而且以其特别强的繁殖力见土就扎根,以几何级数的速度在自然繁殖扩散,很快就遍布许多县市的大部分海滩。

大米草的过度繁殖,过高的分布密度,使沿海养殖的贝类、蟹类、鱼类、藻类生物缺氧窒息死亡,不少水产品受到毁灭性打击,造成极其严重的生态灾难。福建一些县市,一年就减少收入数亿元。有专家估算,这些引进的有负面作用的生物入侵,每年直接经济损失达574亿元。

像水葫芦、大米草那样的不恰当引进或随著商品、人员交往而来的入侵生物,已有上百个品种。不只沿海地区有,内地也同样有,例如四川西部的大凉山地区,近年从东南亚经云南传入一种毒草紫茎泽兰,这是一种原产于中美洲的灌木,植株高1至2米,根系是绳索状,十分发达,它侵占草地、林地、农田,与牧草、庄稼、苗木争水、争肥、争阳光、争空间。专家调查发现,被紫茎泽兰侵占3年后的草地几乎完全失去放牧利用价值,而且家畜吃了会中毒,人接触了会引起皮肤炎,当地农民称之为"烂脚草"。大凉山地区经济落后,现在还主要靠农牧业为生。紫茎泽兰的入侵,使当 a农民雪上加霜。总之,有害入侵生物已成中国的重要环境问题。最可怕的还是目前还不为政府认识和重视,没有防范、治理措施。专家呼吁,传媒要大声疾呼提高国人的认识,把生物入侵提到保护环境的议事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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