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書評:世紀文字獄的真相--李建彤的“反黨小說《劉志丹》案實錄”

劉志丹,名景桂,字志丹,一九零三年出生於陜北保安縣(今改名志丹縣)一個秀才之家。一九二二年,他考入陜北地區二十三縣僅有的一所中學,在學生運動中當上了學生自治會會長。一九二四年,他成為陜北的社會主義青年團的第一批團員,一九二五年轉為共產黨員。同年,他去廣州入黃埔軍校第四期,翌年秋畢業後又回西北,到馮玉祥部隊任第四路軍黨代表兼政治處主任。劉志丹這時只有二十三歲,但在西北軍中已成為知名人物。一九三一年在南梁一帶建立了最初的根據地。翌年初,他又將所部改編為紅軍二十六軍。

至一九三五年,陜甘紅軍發展到五千餘人,佔領了六座縣城,並在二十多個縣內建立了根據地政權。此時,南方蘇區已相繼失敗,各主力紅軍被迫長征,陜甘蘇區雖然人口不多且十分貧瘠,卻成為全國碩果僅存的革命根據地。由於保存下這塊革命的落腳點,紅二十五軍和紅一、二、四方面軍都長征到達這裡,黨中央也最終把大本營放在陜北。

一九三五年八月,徐海東等率紅二十五軍到達陜甘,與當地紅二十六、紅二十七軍合編為紅十五軍團,劉志丹任副軍團長兼參謀長。在十月初錯誤的肅反中,劉志丹被捕。隨後,中央紅軍到達,十一月初將劉志丹釋放出來,並任命他為新成立的紅二十八軍的軍長。一九三六年春,紅軍東征山西攻打中陽縣三交鎮時,他親臨前沿觀察。不幸,被射來的子彈打中了左胸,劉志丹停止了呼吸,年僅三十三歲。

上世紀五十年代,女作家李建彤以《劉志丹》\x{7232}書名寫成長篇小說,李建彤即劉志丹兄弟劉景範的妻子(她的女兒劉索拉現在也是知名作家)。在一九六二年的八屆十中全會上,毛澤東做了關於階級、形勢、矛盾和黨內團結問題的講話,公開提出了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當時康生遞給毛澤東一張字條,上寫:“利用寫小說進行反黨活動,是一大發明。”毛澤東唸了字條,然後說:“凡是要推翻一個政權,總要先造成輿論,總要先做意識形態方面的工作。革命的階級是這樣,反革命的階級也是這樣。”就這樣成為了在中國家喻戶曉的“最高指示”,“反黨小說”作者李建彤和她的丈夫,劉志丹的弟弟劉景範,遭遇極其悲慘,還株連了六萬人,由於此案是由毛澤東親自拿問。一場文字獄前後延續了十七年,以李建彤的話來說,“一本小說造成的冤獄,可稱是中國之最,世界少見。”

毛澤東和康生為什麼如此痛恨這本小說?中共黨史上西北紅軍內鬥的真相如何?這本小說的眾多株連者有怎麼樣的遭遇和命運?小說作家李建彤在遭受迫害的十七年間,以堅強的毅力寫下五十萬字的實錄,給世人留下見證那段荒謬歷史的第一手珍貴資料,可惜書稿一波三折,不能出版,身患重病的李建彤只能帶著遺憾離世。直到最近,“反黨小說《劉志丹》案實錄”一書,才在香港星克爾出版有限公司出版。舒心在第一時間讀到,深感這是一本不可多得的歷史紀實作品,足以見證中共黨內政治鬥爭的殘酷無情,以及中國文字獄的悲慘實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