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點:中國官方對手機短訊的監控(下)--何山

“第二天,就發送不出去所有朋友了,接著我就打去移動電話公司,有個免費查詢電話,之後打去問,開始打了幾通都不知道。他說幫我整理數據訊息,叫我關機,15分鐘之後開機試試,跟著做都不行,後來我叫他們查清楚,後來他們說,某年某月接到通知,你發佈了政治訊息,取消了你的(手機)訊息功能。”

就是以上的一段對話,本台的聽眾郭先生,今年的一月如夢初醒,知道“在中國居然有這些的事發生”。

記者問:郭先生,你當時發了幾個訊息?

郭先生:兩條

記者問:發給多少朋友?

郭先生:兩個,同一條訊息發給兩個

在中國大陸,手機用戶目前一天共發送大約一億八千萬條手機短訊,手指動一動,就可以將編寫好的訊息,同一時間發送個數以十計的朋友手中。而近年,大陸手機短訊的流行,已經成為年輕人的一種時尚,年輕人用手機互傳賀誕短訊、賀卡,年輕人透過手機短訊、網站論壇、電子郵件、CICQ等新興媒體建構官方以外的私人空間,勢頭隨時有突破官方喉舌框框的架勢,手機短訊亦因此在大陸被稱為“第五媒體”,短訊的威力不容忽視。

由於短訊流行,上海、北京、廣州等市政亦開始嘗試用短訊跟市民接觸,定期把公共安全、公共健康、文教育樂等相關資訊發放給手機用戶,考生也可通過發送手機短訊,用准考證號查詢錄取結果。

不過,國家對新興媒體的操控並沒有放鬆,中國公安部就將六種手機短訊列入被禁制的行列:包括危害國家安全的反動政治訊息;虛假詐騙性訊息;違法犯罪活動的短訊息;網絡傳銷訊息;淫穢色情訊息;迷信邪教訊息等。但是,一天二億條手機短訊,通訊量如此之龐大,國家真有這樣的神通本領?國家的無形之手,是真的無處不在?可以控制到自由資訊的流通嗎?

當魔鬼來到自己頭上時,本台肇慶的聽眾郭先生終於慨嘆,居然在中國有這樣的事發生。郭先生說對本台說:“我還打電話去罵他們,哪有道理監聽我的訊息,甚麼私隱都沒有了!”而中國移動通訊諮詢台的服務生則回應到,是另外一個部門做“這些事”與他們沒有關係。不過,讓郭先生憤憤不平的是:“真話”居然變成“政治訊息”被查禁。郭先生對本台說:“我說的(手機短訊)全部都是事實,講到趙紫陽六四之後反對鄧小平出兵,而被鄧小平罷免,這樣的字眼。”

據來自內地的報道,北京已經發明一種“鎖卡”技術,可以監聽、監控、過濾不受歡迎的手機短訊,譬如在某段時間國家規定不准傳播SARS、趙紫陽、江澤民的消息,事先輸入程式後,移動公司短訊有這些字眼,就會將之洗去,而機主手機的短訊功能也被暫停,報導還指,正常短訊被冤枉的機率非常低。

郭先生對本台說,事隔一個月,現在心情才平靜下來,但仍擔心打電話會不會被人監聽。他說﹕“現在想想又不是太害怕,都一個月了,好像沒有甚麼事發生一樣,不過現在打電話,不知道有沒有監聽。”

至於被列入黑名單的手機SIM卡,郭先生說,不要為妙。他說﹕“他們認為是政治訊息,沒有要求我怎樣,但要開通訊息,必須要拿身份證到服務台,給一份身份證的影印件他們,還要一份保證書,以後不可以再發,才幫我開通。只要我不拿身份證去開通,他永遠都不給我開通,他要我再身份證去,共產黨的事,我怎放心,把身份證給他們,好不容易就找到我家。”

大陸“第五媒體”--手機短訊的快速成長,可以追索到三年前的SARS風暴,當時官方為求穩定,穩定壓倒一切,未在第一時間讓社會大眾知道事情真相。2002年11月,第一批SARS疫症首先在廣東發生,民眾利用手機短訊向親友緊急通傳,然後爭相搶購白醋、板藍根等“土法防疫”配方;2003年初,第二波SARS疫潮再起,伴隨官方的繼續封鎖消息,市面出現第二波的手機短訊高潮;同年4月20日,SARS疫潮全國擴散,北京怒炒兩名防疫失職的高官:原衛生部長張文康、北京市長孟學農,第三次手機短訊高潮在大陸出現。去年,估計全年就有1700億條短訊發到大氣電波,中國手機短訊的發送量佔全球通訊量的三分之一。

據報,中國公安部網監局去年年底曾下令各地查禁“反動手機短訊”,其中一則簡訊以胡錦濤、江澤民之間“權力鬥爭”為題。據台灣中央社報導,該則短訊笑話,內容是描述數名中共政治局常委的對話:“胡站在天安門上,向下扔一張一百元鈔票,撿到的人很高興;吳邦國說,你要是扔十張十元鈔票,會有十個人高興;黃菊說,你要是扔一百張一元鈔票,會有一百個人高興;溫家寶說,你要是把江澤民扔下去,全國人民都會高興。” 報導指,該則短訊仍在大陸各地大量發送,尚未找到來源。

資料顯示,現代通訊的威力無遠弗屆,截聽通訊早年最大的發現, 早在1976年發生唐山大地震時,中共起初封鎖消息,禁止報章報道。但救災的無線電通訊被外界知悉,中共後來明白“紙包不住火”,唐山大地震的消息才終於向外公布,當時最先知被悉的是在香港有殖民地的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