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亞洲英雄”北京維權律師莫少平
2005.10.20
本臺記者何山近日在華盛頓專訪了被美國《時代週刊》(亞洲版)在2003年4月選為“亞洲英雄”的北京維律師莫少平。
在中國大陸１０萬名刑事辯護律師之中，為最多異見人士辯論的莫過於現年４８歲的莫少平。他曾是中國民主黨創黨成員徐文立、天安門四君子之一的劉曉波、民運人士劉念春的辯護律師，他亦是近期因在網上發表文章而入罪的杜導斌、張林、師濤等敏感大案的辯護人。莫少平律師手上處理的個案還有美籍華人楊建利、紐約時報研究助理趙岩等。上星期五﹐１０月１４日﹐莫少平律師走入了自由亞洲電台廣東話部的錄音室，接受本台的獨家訪問。
記者：莫律師，你被美國的《時代週刊》評為“亞洲英雄”，能夠上這個版面，個人有甚麼感受？拿了“亞洲英雄”為你帶來了甚麼容譽，也帶來了甚麼更多的不方便？
莫少平：我為人一般是、而且本著的原則，是低調，非常低調。確實很少在大陸的媒體也好、廣播也好，我也很少去參加這些活動；然後一些會議我也不是經常去參加。我有一個基本的原則，就是基本上處於一種盡可能低調的狀態。這個也涉及到我確實代理了一些比較敏感的案子，這種案子我希望、我的意願，應該就說是低調，能夠按照法律的程序去做。盡自己的力量，能夠維護當事人的權益。這種媒體宣傳也好，我個人感到有時是會起相反的作用。
所以你說這個亞洲週刊、時代週刊評我為亞洲英雄，這個我實在……我只是人家說有這一個結果了，我以前並不知道，告訴我了以後我確實也沒有……怎樣說呢？也沒有跟這個人說、那個人說，去宣揚。而且其它場合我也沒有去宣揚我是甚麼《時代週刊》評的甚麼人……而且大陸很多人，我想也不（知道）……
記者：也不知道！那我想問：有一句話是人怕出名豬怕壯。你代理的個案，很多美國的法學院都在研究，好像師濤，好像楊建利，還有山東的個案……會不會有點是人怕出名豬怕壯？你自己有沒有這種感受呢？
作為一個刑事辯護律師，你只能依靠一個現存的、生效的法律規定，不管是實體法的規定，還是程序法的規定，從事你的辯護工作，否則你就任何意義都沒有......
莫少平：在中國大陸，剛才我也說了，中國大陸這個法制環境，有他的特別性，這個和美國的法制環境是有著非常非常大的不同，你剛才說的這些案子，無論是比如說，比較早的中國民主黨的徐文立的案子、以前六四風雲人物劉曉波的案子、劉念春的案子，以前遼陽工人姚福信的案子，以及後來在媒體上發表文章，被起訴的杜導斌的案子，張林的案子，以及最近楊建利的案子，師濤的案子，還有趙岩的案子…..這些案子確實是，應該說是比較敏感的案子。我個人呢？認為我在代理這些案子的時候，首先我第一個是依照中國現存的、生效的法律規定來進行辯護，依法進行辯護，不去扯其它的事情。
盡管中國現存的法律規定有些是確實不符合國際慣例，有些是需要修改，有些是需要廢除，但是呢﹐作為一個刑事辯護律師，你只能依靠一個現存的、生效的法律規定，不管是實體法的規定，還是程序法的規定，從事你的辯護工作，否則你就任何意義都沒有，這是我第一點要把握的！
第二點要把握的是我剛才所說的，我是盡可能的低調，因為這個法制環境，中國的法制環境有它的特殊性，所以盡可能的低調處理它，盡可能的低調，不去張揚，不去炒作，不去做這些事情。這是我在大陸做比較敏感的案子，我遵守的（另）一個原則。
記者：海外認識中國的律師，大概是幾十個人。雖然中國大陸現在有十萬個律師，但大家認識的、經常在海外曝光、覺得是很棒的人大概是七八個，莫律師是其中一個。郭國汀，高智晟……也在其中，但有些律師因為接了一些比較敏感的案，目前就比較尷尬，除了你剛才的妙方，還有甚麼可以令得自己比較安全？也可以幫助苦主？你自己看來，你身邊的這些敢言的律師，他們跟你對中國整個民主化的推進有甚麼作用，你自己參與這些個案有甚麼抱負？
莫少平：首先我對你剛才所舉的那些律師我都是非常欽佩的，而且我也希望中國有越來越多的律師，去能夠非常坦然的為比較敏感的案子、涉及到基本人權的案子去辨護，有越來越多律師能沒有顧慮、能夠代理這些案子，當然也能證明中國的法制也能夠往前進一步，這是第一點。
我欽佩他們，我也希望有越來越多的律師能夠沒有任何顧慮，能夠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加入到這個行業，這對推進中國民主法制是非常有意義的。
第二點，當然是經驗之談了，在從事這些敏感的案件的代理工作中，只有你能夠比較充份的保護你自己，你才能夠有效地為你的當事人服務，如果你連你都保護不了，你就不必再談為你的當事人提供幫助和法律辯護。
剛才我實在也談了，我的基本原本：一定是按照現存生效的法律規定去辯護，不要談其它的；第二要低調；還有我遵循著一個我自己起名的三不原則，就是說現在網絡媒體相當發達，但作為一個執業律師，你確實接觸到一些比較敏感的案子，我本身還有三不原則。第一不，不在網絡發表文章，我從來不在網絡發表文章；第二我從來不去簽名，網絡確實有很多呼籲，呼籲這個那個，因為我覺得作為律師他要保持相對中立的、超然的、超脫的地位，否則比如你這個發表一個義論，那個去簽名，這個本身和你律師的準則是相違背的。律師應該慎言，謹慎！所以我一不去發表﹐從來不在網絡發表文章，第二我也不去所謂在任何呼籲上簽字，第三我也不何任何組織發生連繫，或者與這些組織有甚麼來往。這樣我也覺得有助於對職業辯護律師，能夠有效保護自己，避免自己陷入比較尷尬，甚至這種糾纏之中。 您可以點擊收看莫少平先生接受本臺粵語組採訪的錄像片段 。
記者：問一個比較不好意思的問題，有沒有為自己作一個退路？一旦發生了甚麼問題，會怎樣？
我欽佩他們，我也希望有越來越多的律師能夠沒有任何顧慮，能夠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加入到這個行業，這對推進中國民主法制是非常有意義的。
莫少平：這個問題確實令人很難回答，最佳的希望是中國的這些職業辯論律師，能夠在一個比較寬鬆的一種職業環境下為他的當事人去辯論，能夠越來越多。說句玩笑話，如果大家，很多很多優秀的律師加入到這個行列來，進行有效的辯護，如果到了那個時候，我覺得就應該激流勇退了，就不需要我了。
莫少平律師還說，他代理的的敏感政治異見人士個案，從來都不是他自己主動接的，是來自苦主家人的求助，而這些政治刑事辯論個案有的不能夠收費，亦不是他律師樓主要的收入來源，但他確實花了很多時間。
各位聽眾，２００３年４月莫少平律師被美國《時代週刊》評為亞洲英雄。如果你也是有苦無路訴，你敏感的個案無人肯接，無人願接，可以償試與北京的買莫少平律師事務所聯絡，電話是：８６－１０－６６０５８３１１，你也可以上本台網站，收看莫少平接受本台訪問的片段，下星期同一時間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