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 王丹} &> <& /mandarin/ui/ssi/navbar.mas &> “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 王丹
有朋友送了我一张崔健《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演唱会的VCD,有空放了一遍给自己看。当满场的欢呼与骤密的鼓点同时响起的时候,我感到又仿佛回到了八十年代,又仿佛有血在心中燃烧。说崔健是八十年代的文化英雄一点儿也不过分,他喊出了天安门一代年轻人在八十年代对社会的批判:“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这是抗议,也是期待,在这声呐喊中,我们得以不再压抑。今天再听这声呐喊令人悲哀,因为九十年代的病就是没有感觉。记得当崔健用小号吹出《最后一枪》的悲壮旋律时,曾有多少人为之泪下;而如今,新一代的学生早已对激情无动于衷。他们指责我们“过于狂热”,声称“我们比你们更清醒,更成熟”(引自一名中国大学生请“自由亚洲电台”转给我的信)。我不想去怀疑这样的信是否真的出自一名当代大学生之手,因为我的确看到了九十年代与八十年代的不同。我为这样的“清醒”、“成熟”感到可悲,更为中国有如此“冷静”的一代而悲哀。不错,八九年时的大学生的确幼稚,但是这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呢?试想,如果在一个民族中,连十九、二十岁的青年学生都成熟、老练,都缺乏激情,这样的民族还有什么活力?!我怀疑缺乏理想主义的一代能有多么清醒。北约轰炸中国驻南斯拉夫使馆之后,政府抓住机会,用民族主义打压民主主义,不惜用造谣的方式欺骗国内民众,说什么海外民运人士支持北约轰炸,试图抹黑民运的形象。可是真的有一些人就会去相信,他们连一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愿去想:当对立双方互相批评时,理智的人应当比较双方的说法。这种缺乏独立思考的方式算得上成熟吗?如果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大家都理性而冷静,一个个精于计算与己有关的利益,对历史毫无兴趣,对苦难不愿想起,这就证明我们患上了“没有感觉”的集体病状。我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听了崔健的歌会激动,但是我想我们已经到了再听崔健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