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中的中国媒体

美国防务信息研究中心的中国学者陈雅莉,2月13号在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国际事务学院发表了题为“变化中的中国媒体”的演讲。下面请听自由亚洲电台记者含青对这次演讲会的采访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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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雅莉曾在官方的英文《中国日报》工作多年,对中国新闻传媒的运作与新闻审查有所了解。陈雅莉在发言中首先介绍了近二、三十年来,中国媒体发生的变化 。她说:

“从数字上看,1978年全国报纸有186家,到2001年,有2100家左右。特别是近年来几个颇享盛名的报刊如《南方周末》和《北京青年报》等,发行量超过了中国的几大官方大报,比如《光明日报》和《中国日报》,成为主流媒体。”

谈到中国新闻记者与官方的关系,陈雅莉说:

“在中国,新闻媒体有两个作用,一是为人民服务,二是为社会服务,而为人民服务也就是为党服务,因为党就代表了人民。同时、记者和官方同属一个集团,这是与西方最大的不同。”

陈雅莉对有人认为中国没有好的记者的说法有不同看法,她说,在中国有许多出类拔萃的敢于说真话的记者,就是由于违反了所谓游戏规则而被迫离开新闻界:

“我认为中国有成百上千有责任心、聪明和有能力的新闻记者,但这些人多数是所谓 制造麻烦的人 ,这些人很聪明,有责任感,但由于闯了禁区,而无法得到提升。在中国,提升意味着工资、住房、待遇、以及受培训的机会等等。这些人没有机会得到这些,甚至无法在新闻界生存下去。”

陈雅莉在谈到中国的新闻审查制度是如何运作时,介绍了中国的主要新闻审查机构,一是中共中央宣传部,二是国家新闻出版署,她说,这两个部门是向中国的新闻出版单位提供宣传导向和政策原则的主要机构,比如对一些政治敏感问题的报道口径,以及哪些话题不能见报,只能限于内部讨论等。她说:

“你不能说颠覆中国政府,你也不能说台湾可以独立,文化革命研究也是禁区,因为那是中共犯下的一大错误。”

那么中国的新闻审查是如何在这样一个大的国家里贯彻实施呢?陈雅莉说:

“我认为,自我审查是整个新闻审查贯彻实施的中心。比如以我自己在《中国日报》工作多年的经验,一篇文章见报,要经过层层审批,如果报社本身吃不准,就要送到中央有关部门审查,比如我撰写的一篇有关南中国海领土争议的评论文章,曾被送到外交部审批,并经过修改才能见报。”

她举去年中共16大召开前中宣部发布的内部文件为例,其中列举的报道禁区有12项,包括 希望工程扰资金被挪用、涉及台湾问题以及中国人吃狗肉等。而报道时要特别谨慎的领域有15个,其中包括农业税改革、以及反腐败等。而要与中国官方新华社统一口径的领域包括,报道重大安全事故、青藏铁路建设工程等。陈雅莉说,触犯了禁区的记者和报刊会受到处罚,小到记者受处分,大到总编被撤职。

陈雅莉说,中国的新闻工作者呼吁新闻立法已有17、8年的时间,但目前仍没有任何新闻法来保护记者应有的权利。

陈雅莉最后在谈到互联网在自由传播新闻、促进民主改革方面所起的作用时表示,仅靠互联网并不能达到这样的作用,因为互联网不是向人们提供可靠消息来源的的主流媒体或渠道,在中国,多数人获得信息依靠的主要还是报刊、广播和电视。

以上是自由亚洲电台记者含青的采访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