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河南艾滋村的出现曾使世界震惊;如今中国即将出版一本描写艾滋村里农民生活的小说《丁庄梦》,也许会掀起另一场人性的震撼。请听自由亚洲电台记者申华的采访报道。
《丁庄梦》是中国当代最重要的小说家之一阎连科的新作。他的另一部长篇《受活》去年刚刚获得老舍文学奖,而他写的小说《为人民服务》,由于公然挑战毛泽东思想,而被列为禁书。《丁庄梦》将于一月份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在这之前香港版已经发行。
本身为河南人的阎连科为了写《丁庄梦》,从2003年开始,前后7次到河南考察,和艾滋村里的农民一起生活。这本小说描写了丁庄村的农民,响应当地政府“卖血致富”的口号,在“血王”的推波助澜下,成为“万户萧疏鬼唱歌”的艾滋村的过程。长期为河南艾滋病患者维权的活动人士胡佳和艾滋村里的农民接触频繁。他听说了阎连科的这本小说后,告诉本台说,文学作品比起事实宣传更能起到让民众了解河南艾滋村情况的作用: (录音)
胡佳认为,《丁庄梦》是一本难得的为河南艾滋病感染者呐喊的作品: (录音)
河南艾滋村之一,新蔡县东胡村村民任抗洪听说这本小说后也向本台表示,希望这本小说能够帮助世人更加了解艾滋村的状况: (录音)
《丁庄梦》的叙述者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他是“血王”的儿子,被报仇的村民毒死。小说通过这个冤死的孩子的眼睛,看丁庄,看艾滋,看丑恶的世界和丑陋的人性。揭示人性的根本是阎连科写这本小说的动机。他在接受中国《东方早报》的采访时说,这本小说写出了这些不懂科学的农民当初是怎样掀起了大卖血的热潮,发了卖血之财的农民怎样互相攀比盖起他们的新屋;等“热病”爆发,他们又是怎样暴露出根深蒂固的劣根性,偷盗、掠财、争权,有的甚至想抓住生命的最后时光及时行乐,把道德伦理统统撇在一旁,于是一场濒临绝境时的形形色色的人性之舞开始上演。《丁庄梦》留给读者最强烈的感受就是上世纪末中国特有的荒谬和荒诞感,叫人欲哭无泪,欲笑无声,哭笑不得。
由于阎连科的小说《为人民服务》挑战中共正统观念而被列为禁书,人们不得不担心《丁庄梦》的命运。香港《星岛日报》5号的报道引述阎连科的话说,中国官方宣传“卖血致富”是事实背景,相信《丁庄梦》不会成为禁书。但是胡佳却有所担心。他说,河南现在的省委书记徐光春是中宣部系统出身,他曾经讲过,党管新闻是不会变的。因此,胡佳说,河南省经常要求中宣部制止某个有关河南的负面报道。 (录音)
不过,《丁庄梦》主要是描写农民在卖血过程中以及得艾滋病后所展现出来的人性的劣根性,而少有涉及当地政府的所作所为,也许会通过中共宣传部门的审查。但是,恰恰是这一点会不会使《丁庄梦》成为令人遗憾之作呢?
自由亚洲电台申华采访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