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聞透視﹕中國經濟決策的危機--評關於朱鎔基總理辭職的"謠傳"


1999.07.11

一周前,關於朱鎔基將辭職的消息在海外媒體不脛而走,以致香港股市波動,大陸股市下挫。江澤民和朱鎔基不得不正式出面,以正視聽。但是,據本人的消息來源,此次傳言並非空穴來風,朱鎔基確實曾表示辭職,只是沒有得到江的同意。 正當中共領導面臨越來越嚴重的通貨緊縮壓力之時,朱鎔基提出辭呈,反映了中國大陸的經濟決策再度發生危機。所謂經濟決策危機,不同于經濟政策的危機。政策危機是指政策本身的問題,而經濟決策危機是指經濟決策的程序發生了問題。經濟決策危機的主要表現是,在名義上 負責經濟決策的人,實際上拍不了板,說了不算。作為中國大陸的最高領導人,江澤民自然要對所有經濟政策的後果負最終的政治責任,但是,目前,經濟政策由誰來負責制定,誰負直接的政治責任,已經出現了很不明確的狀態。朱鎔基提出辭職顯然與此有關,並且加劇了這個危機。 經濟決策危機一般來自兩個方面的原因,第一種原因是經濟政策發生危機,導致現有的經濟決策機制遭到批評。第二種原因是政治危機使現有的經濟決策過程難以維持。從中國目前的情況來看,朱鎔基經濟政策的失敗是導致中國大陸這次經濟決策危機的主要原因。朱鎔基低估了通貨緊縮問題的嚴重性,同時他的糧食政策又出現了巨大的失誤,把他自己置于非常容易受攻擊 的位置。 由于經濟和政治的關係密切,經濟決策危機很容易導致政治危機,也就是最高領導人的地位受到挑戰。目前,江澤民的政治地位還相當穩定,但是,這種情況能否維持,將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中共領導層能否妥當地解決這次經濟決策的危機。 但是,從朱鎔基辭職未准來看,中共這次解決經濟決策的危機並不容易。朱被江挽留,可能是出于這樣幾點考慮。第一,沒有合適的替代人選。朱鎔基與江澤民個人之間並不融洽,江之所以接受朱作總理,就是看重朱管理經濟的才幹,當初如果另有合適人選,就輪不到朱鎔基當總理。現在,要馬上找人替代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第二,朱鎔基政策失誤的後果還沒有完全顯現出來,他的錯誤政策留下了一些十分棘手的政策問題,沒有人願意接手。比如糧食收購政策,原來朱宣布敞開收購,現在發現根本作不到。但是,宣布取消原來敞開收購的政策,在政治上極不得人心。所以,即使要朱鎔基下台,也要先讓他自己來擦自己政策失誤的屁股。第三,江澤民希望維持領導層穩定的形象。 但是,經濟政策今後究竟誰說了算數呢?朱鎔基提出辭職,說明他自己已經感到無法執行既定的政策。現在,把他繼續留在總理的位子上,又不可能讓他拍板作決策,可以想象,將會出現大事議而不決的局面,嚴重影響中共經濟決策的效率。 不過,這次中共的經濟決策危機,也有積極的一面。自朱鎔基抵掌經濟大權以來,政策言路越來越堵塞。這是因為朱剛愎自用,器量狹窄,對批評自己的意見不僅不願意聽,而且還要打擊壓制。目前朱的權威削弱,中共經濟政策的言路也就比前一段有所放寬。允陬o表不同的政策意見,未必能導致最好的經濟政策,但是確實有助于避免選擇最壞的政策。(梁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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