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聞透視﹕中國法律中的證人保護問題--龔小夏


1998.11.11

  中國大陸的釵h媒體在不久前紛紛報導一則新聞﹕在山東一間中學里﹐今年九月二十九日晚﹐有兩個流氓闖進了學生宿舍。他們先到男生宿舍打人﹐沒人敢反抗。到了半夜一點﹐他們又到了女生宿舍。當時里面有四十五個女生﹐每個人都醒了。兩個流氓威脅說﹕誰叫﹐就掐死誰﹗當著這四十多個女生的面﹐這兩個流氓強奸了兩名女生。誰也不敢說話﹐誰也不敢反抗。   有人偷偷些了封信給報社﹐記者到學校調查。除了一個女學生之外﹐知情的老師與學生都不肯做聲。記者找到受害者的父母﹐父母也膽戰心驚﹐同樣不敢出頭。他們說﹕自己的孩子出了這種事﹐實在是很丟人。他們懇求記者千萬不要往外說。如果被人家知道了﹐他們的女兒將來沒法嫁人。   父母出於傳統意識而不願意張揚﹐這樣的情況在中國的確屬於常見。但是為什丹b場的學生與知情的老師都不肯說話﹖據了解﹐主要的原因是怕被報複。如今的中國﹐罪犯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凶﹐旁觀者害怕報複視而不見的現象比比皆是。這方面的故事經常見諸於報章。新聞界經常在批評說﹐當今社會風氣每況愈下﹐沒幾個人敢仗義勇為。雖然這是事實﹐但是﹐中國法律里沒有完善的證人保護法﹐是造成這種現象的重要的制度上的原因。   山東省日照市不久前開庭審訊一樁殺人案。這個案件中的殺人犯在過去一次犯案中﹐被本村一個婦女在法庭上作證指認﹐被判刑三年。從監獄出來之後﹐他便一直在威脅證人。證人找到村幹部﹐幹部也沒有采取保護措施。罪犯最終將證人和她九歲的兒子一同殺害。殺人的現場目擊證人至少有五、六個﹐但是公安找上門來﹐卻誰都推托說沒有看見。法庭在開審那天傳訊了四名目擊證人﹐結果到時一個也不敢到場。有個目擊者對警察說﹕我就是看見了也不敢講。要是他死不了﹐我就得死。   被害者的丈夫找到法院哭訴﹐說老婆幫政府辦案﹐不但自己送了命﹐連孩子也搭上了。政府是否應該給一點補償﹖法官非常同情他﹐但卻是無法在法律上找到給予他經濟補償的依據。   證人得不到保護﹐因為作證而受害又得不到補償﹐犯罪分子威脅證人的情況也因此而越來越嚴重﹐而普通人民對出庭作證也就越來越噤若寒蟬。   中國大陸一直到討論如何建立法制社會。在法制的建立中﹐證人保護是刑法運作中很關鍵的一環。美國的聯邦調查局專門設立了一個證人保護科﹐職責便是用一切手段來保護證人﹐尤其是涉及到大型犯罪集團案件的證人。這類證人往往由國家出面﹐為他們改變身份﹐重新安排工作﹐甚至合家大小也一并遷往他鄉。有了嚴格的保護措施﹐釵h證人也才敢放膽作證。   也酗H們會問﹐這樣做是否花費太多了一點﹖的確。但是不這什窗M法律的公正性便得不到保障。其實何止證人保護﹐整個包括了警察、檢察、法庭、立法在內的整套現代法律體系﹐要花費納稅人大量的金錢。但是建立健全有效的法制社會﹐這個代價恐怕不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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