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形容香港是一個移民城市,因為大部份公民的上一代都是因為逃避中國的文化大革命或其他原因,扶老攜幼或隻身攀山涉水來到香港,然後再落地生根。但是,不少人並沒有真的在香港生根……
早在八零年代,中英两國代表談及香港前途,最後決定香港在九七回歸後,主權交回中國大陸後,因而掀起一輪移民潮,不少港人舉家移民到海外一些民主國家如美國、加拿大或英國等﹔孰料,移民潮並未止息,中國大陸一場八九民運發生後,嚇倒不少香港人,因而再度翻起另一輪的移民潮。雖然,九零年代有不少人回流香港,更揚言在香港終老,未料到,移民潮的思緒自特首梁振英2012年當選後,再度湧上心頭,近年間,更成為跨階層茶餘飯後的話題。但是,移民生活又會是怎樣的一回事?
今集要向各位聽眾介紹的書正是談及移民生活,不過,這生活集中於女性身上。這本英文書名為《通向希望之地》(Passage to Promise Land:Voices of Chinese Immigrant Women to Canada)。出版社McGill-Queen's University Press。作者是加拿大首位的華裔參議員利德蕙。她在1998年9月獲加拿大政府委任為參議員,不過,2012年9月她便提早退休,目前仍活躍於社區服務。
《通向希望之地》只集中談加拿大的華裔移民,28名訪談對象更清一色是女性,她們移民到加拿大的時期各有不同,最早更追溯至世界第二次大戰時期,但是,也有一些是近代的移民女性,因而年齡層的差距極大,由30歲至90歲不等。但是,哪管是什麼年代移民到加拿大也好,她們都是同樣分享自己到加拿大後的生存經歷,當中面對的掙扎及努力。利德蕙發現即使她們背景不同,但是,彼此都有共同點。
利德蕙說﹕不要忘記1949年後,他們的生活困難,所以,現在有自由,同時間,無論他們賺到多少,他們都可以建立自己的家庭,孩子可以有一個好的教育,這是為未來,為下一代。
她記得,被訪者中有一名女士談及年長的母親及婆婆到加拿大的點滴。當時,該被訪者的母親及婆婆在加拿大的生活非常困難,語言不通,又沒技能,因而,咬緊牙關任何粗工都願意做。不過,她們常說,即使如何辛苦,生活如何困難,她們都認為一定要給下一代可以活在一個好的教育制度及有機會的國家裏,更重要的是他們無須害怕政府會突然說"這不能做,那不能做"。她們強調,生活即使再差,也不用好似當年在中國大陸裏,經歷到飢餓及文化大革命。不過,利德蕙說,經歷苦難的長者們都有一個共通點,就不願再提昔日往事。
在28名的移民女性中,有一名移民到安大略省的香港女士更感到被歧視,因為她希望在住的社區購地建樓房,但是,卻遭到該區的市議會諮詢市內的市民後,最後反對有關提議,令該名女士感到很不是味兒,更直指是"歧視"。據利德蕙額外的解釋透露,該區市民憂心該區被中國人侵佔,引致左鄰右里都變成是中國人所致。
若移民他國,國籍自然要跟隨變動,成為別國的公民,中國人的身份是否就會忘掉?利德蕙承認,這問題在訪問過程中並未提到,但是,她以過來人的經驗而言,她指加拿大是一個提倡多種族融和的國家,所以,大部份的華裔加拿大人內心仍有一股強的"中國人"身份意識。對於不少移居海外的中國人都喜歡回鄉興建祠堂等時,利德蕙就透露,她的母親便曾被廣東省開平市政府主動接觸,願意把其母家族的祠堂交由她母親管理,但是,她的母親婉拒了,因為她的母親相信一旦接受有關提出,便儼如進入一個無底的深淵,要不斷把錢送去,因而從一個實際的角度考量,拒絶市政府的建議。她又強調,懷念祖先可以有很多方法,並非只有興建祠堂一類。
翻看整本書,每名被訪者經歷的故事縱使不同,但是,她們的結果都是美好的,無後悔移民加拿大,利德蕙又是否贊成人移民到加拿大?
利德蕙說﹕我們應該做我們想做的事,你應該有自由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而最重要的事是,有良好的教育制度或技能培訓,不只是讀書,學你喜歡的及自己做到最好。對年青人而言,我覺得,最重要的是他們要自願為自己的社區出點力,不要只是為自己,要付出。
利德蕙指,此書的出現其實是其多年前的博士論文改寫而成。當年,論文完成後她擱在一旁,未有理會。直至數年前,有一所出版社主動找她遂令這篇論文能夠變成一本書。
事實上,坊間專題討論移民的書不少,但是,多以男性的經歷為主,談及女性的移民故事,則直至近年間開始陸續湧現,相信這跟女性的學識及謀生能力不斷提高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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