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贊助柏林自由大學合約曝光 須遵守中國法律中方每年參與評估


2020.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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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語組製圖

在德國,傳媒踢爆柏林自由大學(Freie Universität Berlin)接受中方的「魔鬼協議」資助。根據合約,中方在5年內贊助一漢學教授職位,提供逾50萬歐元資金,而柏林自由大學須遵守「中國法律」,中方並可每年參與評估,要求德方「糾正錯誤」,德方不肯就範的話,中方可以隨時取消贊助。該合約遭學者和政治家批評,認為柏林自由大學為金錢而出賣學術自主,恐怕校方會自我審查,不敢批評北京。(吳亦桐/程文 報道)

德國的柏林自由大學。該校被曝與中國漢辦簽定合約,資助東亞系一教授職位50萬歐元及每年1萬的書本費,附帶條件是要求項目合作方遵守中國法律。(柏林自由大學官網 / 拍攝日期不詳)
德國的柏林自由大學。該校被曝與中國漢辦簽定合約,資助東亞系一教授職位50萬歐元及每年1萬的書本費,附帶條件是要求項目合作方遵守中國法律。(柏林自由大學官網 / 拍攝日期不詳)


德媒《每日鏡報》(Tagesspiegel)早前報道,中國贊助柏林自由大學教授職位。該媒體周三(29日)再曝光這份合約細節。根據合約,中國國家漢語國際推廣領導小組辦公室(簡稱漢辦)提供50萬歐元贊助柏林自由大學東亞系開設一個教授職位,為期五年,再加上每年高達1萬歐元的書本費用。該教授負責每年招收20名德國或歐盟公民參加漢語教師培訓課程。

據報道,德國漢學家顧安達(Andreas Guder)自2019年10月起擔任該職位,此前他曾在哥廷根大學(Göttingen)擔任中方資助的教授職位,並且曾為當地孔子學院的聯合校長。顧安達經常在中國參加官方或大學活動。

德國漢學家顧安達(Andreas Guder)。他目前在中國漢辦資助的柏林自由大學東亞系擔任教授職位,其過去曾任哥廷根大學孔子學院聯合院長。(柏林自由大學官網 / 拍攝日期不詳)
德國漢學家顧安達(Andreas Guder)。他目前在中國漢辦資助的柏林自由大學東亞系擔任教授職位,其過去曾任哥廷根大學孔子學院聯合院長。(柏林自由大學官網 / 拍攝日期不詳)

這份合約還附加條款,中方可以要求柏林自由大學「糾正錯誤」,如果柏林自由大學違反了中國法律,並且沒有在約定的時間內進行改正,中國可以減少或停止資助;中方還要求與柏林自由大學共同進行該計劃的年度評估,中方有權決定是否在下一年繼續提供資金;這都顯示中國一方有主導話語權。

合約強調,該協議的解釋和執行受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律的約束。

柏林自由大學前校長彼得—安德烈‧阿爾特(Peter-André Alt)簽署了該合約,他現在是德國大學校長會議的主席。

該副校長維麗娜‧布萊辛格—塔爾科特(Verena Blechinger-Talcott)在接受媒體及學術參議會(Academic Senate)的查詢時,皆宣稱自由大學可以「隨時終止合同」。但事實上,柏林自由大學如果發表批評北京的言論、或主動終止合同都將蒙受經濟損失。

目前柏林參議院目前正在審查該合同。一名發言人表示,已向柏林自由大學提出為進一步評估事實所必須的問題。發言人又指出,柏林自由大學所有涉外合作,應該符合柏林市政府適用的要求和標準。

周三晚間,柏林自由大學進一步回答了有關合同的問題,他們表示,即使充分行使了學術和言論自由,也不能認為該課程違反了德國或中國的法律,如果中方要求更正,柏林自由大學會決定如何做。柏林自由大學堅稱,目前沒有理由質疑合作。

來自德國自民黨(FDP)的教育政治家延斯‧勃蘭登堡(Jens Brandenburg)批評道,該協議迫使柏林自由大學陷入「緊身胸衣(tight corset)」裏。由於受中國法律約束,柏林自由大學不可能批評中共政權,比如對西藏高壓或其它嚴重侵犯人權的行為;中國正在德國建立可靠的喉舌,德國不應允許大學以這種方式依賴專制政權的資金。

從柏林自由大學畢業的德國學者穆達偉(David Missal)早前與其他校友發起公開信,要求公開合約內容,澄清合約是如何被批准達成,解釋如何排除中共當局對教學內容的可能影響及要求取消該合作。

2020年1月13日,柏林自由大學畢業生、德國學者穆達偉與其他校友發表公開信,要求校方公開與中方合約的內容,以及解釋如何消除中共影響和要求取消該項合作。(穆達偉推特)
2020年1月13日,柏林自由大學畢業生、德國學者穆達偉與其他校友發表公開信,要求校方公開與中方合約的內容,以及解釋如何消除中共影響和要求取消該項合作。(穆達偉推特)

穆達偉表示,之前沒有想過合同細節是如此糟糕,他認為這必然導致大學管理人員進行自我審查,而爆炸性的內容是柏林自由大學必須遵守中國法律的內容。

瑞典作家和時評人張裕向本台表示,隨著中國霸權主義的對外擴張,中共也加強了「胡蘿蔔加大棒」的滲透,在文化和媒體兩方面上下其手。其中對一些歐美大學、機構和學者就使出了投餵「胡蘿蔔」的方式,但明顯的後果是這些合作方變得愈加自我審查。

張裕說︰此類合同一個明顯的後果就是會導致歐美合作方的自我審查。去年國際筆會過了一項《想象力民主宣言》,其中強調最險惡的審查形式之一是自我審查。與中方簽署合同的合作者會自覺不自覺地淪為中共「大外宣」的一員,進一步侵蝕自由民主世界的普世文化。

德國法學學者錢躍君在接受本台採訪時表示,柏林自由大學在接受這個合約的時候,就意味著學術自由不再完整。並且助陣中共病毒的蔓延。

錢躍君說︰根據中方投資者的條件,柏林自由大學的教學從此不再自由,而要符合萬里之外的中國共產黨的家規。這簡直是一個笑話,但卻可能成為一個現實。不要忘了,中共控制和資助的孔子學院,就像武漢地區發生的病毒而蔓延向全世界的。

中國漢辦在全球興辦的500多家孔子學院一直飽受批評。德國境內有19所孔子學院,第一所既是2006年和柏林自由大學合作建立,該校副校長余凱思(Klaus Mühlhahn)為孔子學院理事,去年曾在德媒撰文為華為背書。

德國哥廷根大學早前也曝出由中方資助了兩個教授職位。

去年8月德國議會綠黨黨團代表對中國政府試圖影響德國學術界提出了批評。德國聯邦政府在回覆綠黨的質詢中,表示已經掌握中國當局對德國學者施壓的訊息。

德國聯邦議會人權委員會主席延森(Gyde Jensen)表示,如果有任何的研究項目在政治條令下開展,這不僅僅會危害學術自由,還將損害言論和新聞自由。德國聯邦政府必須重新審視學術合作的獨立性,並終止有悖德國憲法中學術自由的項目。

國家漢語國際推廣領導小組辦公室與教育部對外漢語教學發展中心和孔子學院總部合署辦公。中國國家對外漢語教學領導小組,成立於1987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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