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問:一千二百人的選委會已開始接受報告,你在期間出任選委會的泛民召集人,箇中是否有難題出現?
莫乃光答:由於每個屆別都有自己的取向及業內的生態形式,有些行業較獨立﹐如社福及教育界,他們過去一直較傾向泛民,這可能跟其較獨立與工種有關;但有些就較重視自己行業的利益,有些甚至較依賴政府如工程界,因此,你要在這些行業找到足夠的泛民候選人參選,這才是最困難的事。
有些可能會受到中方的無形壓力,我無證據講到有形的壓力叫報名人不要參選。不過,泛民希望找到150人出來參選,說明我們是會提名一名在初選基制裏有泛民的候選人,因此,戴上泛民的「帽子」後,在專業界別中有些人會因為工作的原因,不管是受僱或做生意也好,都想到會否因為搞政治而影響工作,由於他們都不是有意參選議員,故此,有人會因此卻步。所以,無形的壓力是非常之大。故此,最大的困難是人數。
過去,選委會是八百人,所以,被稱為小圈子,現在增加至一千二百人,一度更曾提及是一千六百人,人數增加就稍為增加了民主成份。
但是,奇怪的是一個那麼小的圈子都可以有那麼多限制﹐令很多人不願意出來參選,你將圈子稍擴大,但又未至是全港的市民或一半,原來是「捉蟲」,不易找人。倘若仍舊是八百人,我們一定可以找到足夠的泛民的人參選,相反,一千二百人卻困難了。若今次是一千六百人的選委會,又要二百人勝出,可以說,寧願放棄。所以,不能只說數字,稍為增加民主成份原來是「捉蟲」。
問:有說受中方的無形壓力,有沒有人能夠舉出一些實際的例子?
答:倘若我們真的要找到這些有形的例子才作實,我覺得有點不公道,正因為它是無形的壓力,這才使之更加可怕,儼如區議會選舉,是否證明很多吃了蛇宴才投你一票呢?這樣的要求相反就為他們開脫,他們叻的地方就是令人自己產生這種無形的壓力。
另方面,專業人士也有自己的職責任,為何自己要承受這壓力?為何沒有勇氣表達自己的立場?
問:如何能使這群專業人士有膽量站出來表達自己的聲音?
答:這正是我們面對取消功能組別的矛盾。其實為何專業人士面對這些情況,原因是制度。制度已容讓不公平的專業功能組別,有些人就有特權,不論是威逼或利誘;利誘就是我有特權,自己何須放棄?另外,就有威逼。因此,如何令專業人士更有膽量挑戰這制度?事實上,制度本身不公道。倘說專業人士怎樣面對或處理這不公平的制度,我覺得有點兒難為了他們。所以,我們要求取消功能組別,有全面真正的普選特首及立法會。
但是,現時《基本法》下制造出來的矛盾,且是定下的困局就是給你特權。少數的人優勢,有特權,他們怎會放棄呢?再者,我們不是一個獨立的政治體系,各方面都依賴國家,此外,不少人在等!等中央的說話,特首選舉就十分明顯。
我們真的感到有困難,尤其是看到區議會選舉中,剛巧這段時間泛民出現問題,外界會覺得有分裂或因一些法庭訴訟影響了中產對泛民的支持。是耶非耶,還需深入分析,不過,區議會選舉跟現時小圈子選舉有分別的。不過,我不能說,我們現時的形勢非常之好,一定可以達到150人的門檻。我粗略評算過,我們的報名人要有約七至八成獲勝,方能夠僅僅可取得150人;即使區議會選舉,民建聯也只得七成的票數而已。
所以,我們有否信心?我不想說無信心因為两項選舉不同,這裏一些功能組別傳統上都是支持泛民的候選人,但是,仍舊說很困難。
另方面,今次的選舉期是最短的一次,因為两個選舉排在一起,所以,十二月中要完成。我們能否在短時間裏把訊息傳遞給選民知道「為何要在周日耗時去投票呢?再者,一早已預我們提名的人一定會輸,那為何仍要做呢?」我們是否能清晰讓他們知道,我們站出來可以幫到他們,幫到香港在2017年的特首普選;可以在這次2012特首選舉裏也可引入民主,可代表市民的聲音,因為被欽點出來的两名準候選人都是在做公關的工作,無人著重談自己的政綱。
問:剛結束的區議會選舉結果有否影響你們以「泛民」的名稱下找人參選?
此外,選委會的結果明顯會是建制派獲勝,泛民明顯會再度大敗,這樣會否影響香港的民主運動?
答:先談第一個問題。我也有這擔心,但是,我們見到的是,可能因為區議會選舉與選委會提名相隔一天太短了,大家無時間思考。也許,從積極方面看,區議會選舉結果不造成影響,因為我們接觸不同界別的人數都沒有因區議會選舉而卻步沒有登記或減少人數參加,所以,沒有人因區選而影響。
至於,第二個問題,我們一直都知道取得一百五十人的獲選,我們仍是審慎樂觀。選民其實很醒明,他們知道選舉時要什麼?在這選舉中,選民知道選的人是幫他們投票。所以,我覺得按過去的經驗,我仍是審慎樂觀,因為他們知道為何要投我們一票是「他們是否想多一點辯論?」
倘若未能達致,我相信我們是次的參與,仍有一定性的影響性,這雖然是我個人非常不願目睹﹐但無奈卻經常看到的是,建制派的候選人經常在選委會中有两種情況出現,一種是因個人的利益而決定了誰是特首,不過,這是少數;多數的人是等待中央發落;又或是待風向清楚了,就投靠會勝出的那人,這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這就是我們要特顯自己的地方,我們沒有包袱,沒有著數。即使在初選中泛民的候選人最後不能入選,但是,在餘下二名候選人裏,我們仍有一票,我們可以投白票,或是,我們可以根據一些承諾而投下自己的一票呢?這部份仍待獲選的人稍後再商討。
問:你們跟選民解釋後,他們明白否?
答:按他們過去投票時投與泛民的人,我覺得他們是明白的,因為2006年,專業界別每有泛民候選人都差不多是高票當選。建制派獲選者的票數平均都是低的;此外,以泛民名義出選的人都不是個個知名度高,但是,他們的得票率都是很高。這證明選民醒明知道選的人就是負責投票,當年就是投票與梁家傑,所以,最終成功了。
因此,我們是次有一個很重要的訊息就是,為何有第三名候選人加入競爭,不要使這競爭變成一言堂。根據我們過往的選民,他們應該明白的。
問:香港人一向務實,從結果決定行為......
答:對的,不過,你提及的狀況是在候選人中出現,投票人身上無著數的。我目睹建制派的候選人中,他們是想著誰是得勝者,然後把票投予他,倘那人日後真的獲勝,自己他朝便可投靠於他取得利益。我是選民,我為何要把自己的一票給你使你日後可獲更大的利益呢?
問:但是,也有可能選民希望有一個剩餘的利益......
答:是的,不過,若選民投票與一個選委會候選人便能夠獲得利益者,這利益集團一定很厲害,因為選民實在眾多,而事實上,獲得利益者通常是少數。香港人畢竟仍有一定核心價值的根基。
問:是否信納梁振英所言,沒有安插自己的人參加選委會?
答:我相信梁振英及唐英年都有這樣做,但是,我相信雙方仍有大部份的選委最後會聽中央一些明示或暗示,不過,這些明示或暗示迄至目前仍未出現。
他指,雖則這樣的小圈子選舉,但是,泛民仍會參加免得中央可成功地製造「有普選無泛民」的狀況。這個做法,對香港會造成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