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會客室:程展緯談聲援艾未未

本月三日,北京藝術家艾未未在北京國際機場欲乘搭飛機前赴香港時,被出入境職員扣留,最後更被官方人員帶走,之後,他的音訊蹤跡完全沒有。他的家人包括母親、家姐及太太更要透過所有公開的渠道包括網絡刊登“尋人啟事”欲查詢艾未未的下落。迄至,有境外傳媒在外交部的例行記者會上查詢時,中國外交部方證實艾未未被拘留了,更指其涉及一些經濟罪行。可是,發言人卻講不出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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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中國官方發動官方媒體力量,分別利用《環球時報》、《大公報》及《文匯報》連番刊登先定罪後審訊,污衊名聲的文章。但是,這些言論並未改變民眾對艾未未突然被失蹤,甚至是被官方拘捕事件的關注。

香港民間團體於是就艾未未被無故拘禁,表達關注。香港年青一代的藝術工作者及國際間的藝術工作者亦分別用自己的方法,發動民間力量,要求中國官方釋放艾未未。

在眾多地方,香港一名年青藝術工作者為呼籲民眾關注艾未未被無故拘捕一事,在公眾地方塗上艾未未的圖像,之後,竟換來香港警方派重案組調查事件,形勢似要把該名年青藝術工作者緝捕歸案。

事件更引起香港公眾關注,不少藝術工作者更發起行動,除了聲援艾未未之外,更對警方製造的白色恐怖,表示抗議。且訂於本周五及周末在香港不同地區,舉行活動,今天邀請負責是次活動的藝術公民召集人程展緯跟各位聽眾解釋活動的目的。

問:藝術公民將於本周末將有一項活動,主要針對藝術家艾未未在中國突然被失蹤的事,能否講述活動的目的?

答:我們將在本周末於香港發起一個遊行,名為藝術公民大聲行。今次遊行目的除了針對艾未未被無理,或不知明地被囚禁的事情之外,還包括所有中國因言入罪或異見份子的聲援。

問:香港的藝術家過去較處於被動狀態,但是,這次目睹一群年青的藝術工作者較他們不同,願意主動站出來,箇中原因為何?

答:首先,我們覺得願意講真實說話的人都被這樣打壓的時候,社會的發展隨之可能會越來越差及危險。是創作自由、表達自由或最重要的言論自由也好,其實藝術家或藝術工作者與公民一樣這些都是基本的權利,我們覺得這個時候無法不出聲了,所以,我們站出來表達我們的擔憂及對事件的不滿。

問:坊間一直有一種思維,認為藝術家應該只關心或專注於藝術,政治該由其他人處理,你對這種二分法的思維有何意見?

答:我自己覺得政治應該是不同範疇的人都應該要關心,倘若藝術是由言論自由開始,我們實在是無法逃避,我們必須要同其他不同範疇的公民捍衛這事,捍衛這價值,因為這是藝術最根基的價值,所以,我們必須要站出來向公眾講出我們的焦慮。

問:你們這群年青的藝術工作者對艾未未的認識有多少呢?

答:我們對一名藝術家的身份,又或一名公民身份也好,但都是無故兼不透明的狀況下被捉,這件事是令我們感到焦慮。再者,尤以艾未未過去的創作作品,又或是他關心社會的行動也好,他都是一名很主動兼坦誠表達意見的人,我們覺得這些人很重要,因此,我們覺得要站出來聲援此事。

問:如是者,你們該同樣關注正被香港警方重案組調查的藝術少女事件?她因為關注艾未未被無故失蹤一事,故在香港街頭畫上艾未未的頭像,事後竟遭香港警方派遣重案組探員調查追蹤。

答:是的。我們會在周末前的周五,於銅鑼灣的行人專用區有一個活動,會用噴漆展示一些橫額,同時間,亦反對香港警方利用重案組來製造白色恐怖。若在香港這版圖上而言,這是言論自由的倒退。

問:據你所知,該名少女是否十分擔心自己被檢控的安危?

答:我個人不認識那名少女,事實上,我也不知那人是否少女。但是,我想無一個人會在一件只不過是塗鴉的事上,會被重案組調查,這必然會構成壓力。倘易地而處,這會是一種壓力,一種恐懼。這種恐懼事實上也不該在我們表達自由上出現。

問:坊間對塗鴉有一種意見,普遍認為若在指定的地方進行塗鴉是可接受的;若四處隨意進行,就抱有保留。你對塗鴉這種表達的方式有何看法?

答:我自己覺得很多事物不能那麼簡單的說潔淨或不潔淨,合法或不合法。我們需要的是思考倘若整個城市的人都只是遵從由上而下的規則,之後才去表達自己的意見。我們表達的空間其實相對窄了,如現在的遊行示威又或在中聯辦外,警方規劃了表達訴求的位置,事實上根本上難以表達,因為你在那位置上看不到中聯辦。所以,若沒有人願意突破這些框架,市民大眾要大一點的討論空間其實會越來越收縮。

我覺得,塗鴉其實已經是城市裡不同類型表達的手段了。政府其實有否針對塗鴉的內容來思考發生了何事,而並不只是用檢控,甚至是用高姿態的手法打壓言論。我們那裡見過政府有檢控一些街上廣告如“通渠王”的事?重案組有否檢控“通渠王”?警方卻用重案組檢控釋放艾未未或支持艾未未的塗鴉言論。這正好反映,政府對一些政治敏感的事會聽從及執行中央政府的指示,這件事是我們一群青年藝術工作者感到非常擔心的。

問:你覺得香港的表達空間如何?

答:香港是中國政府管轄的一部份,在地域上而言,無庸置疑,香港相對性中國其他地方較自由,因此,我們覺得更加要在這地方積極地幫其他不能發聲的地方發聲。就香港而言,言論自由似越來越脆弱,不少地方開始有政府的介入,空間越來越收窄,好似有什麼地方可以講,有什麼地方不可能講。

問:香港從事藝術文化的人士較其他行業要較為辛勞,因此,不少的藝術工作者都會往中國境內爭取發展的空間,他們亦很珍惜這機會。是次,你們敢於就中國官方針對的人士發聲,你們會否擔心往後都中國境內發展時,空間會收窄?

答:我自己暫時沒此擔憂,這個擔心亦其實有其普遍性,我想每個人到中國境內要講真實的說話,自然會擔心在中國政府管轄範圍之內會遭受打壓。藝術其實有很多不同的範疇,有些可能聯繫較緊密的,我確實見到他們有擔憂。

問:你們今次表達的聲音是完全沒有政治目的或要向政府施壓?

答:我不能說我們不是想向政府施壓,我們正正想政府立刻釋放所有異見人士或以言入罪的人,這是所有公民可以提出的聲音。我不覺得是施壓,但同時間,我又覺得我們不是沒有政治的內容。我們覺得不是談驚與不驚,而該談你應該怎樣做,這是我們的權利,這個政府應該怎樣做,一個開放的政府應該有這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