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2月初,海外傳出習近平反腐要打周永康大老虎的消息,至今已有兩月余。對此,中國官方一直保持詭異的沉默。
有不少跡象顯示,在如何處理周永康問題上,中共黨內高層存在嚴重分歧。受周永康案波及或受反腐影響的高層人物和利益集團及整個官僚體制結盟,挑戰習近平和王岐山反腐打虎舉動。面對這種挑戰,習王似乎准備不足,且反腐力量單薄。可能的出路是,勢單力薄的反腐力量與實力強大的反腐阻力妥協。
這些跡象包括以下幾個。1月14日,習近平在中紀委會議上講話時承認,反腐形勢嚴峻複雜,一些腐敗問題影響惡劣、亟待解決。他要求全黨要深刻認識反腐鬥爭的長期性、複雜性、艱巨性,要以猛藥去痾、重典治亂的決心,以刮骨療毒、壯士斷腕的勇氣,堅決把反腐敗鬥爭進行到底。
1月21日,國際調查記者同盟(ICIJ)披露中國高層領導的近親在海外避稅天堂持有隱秘帳戶和巨額財富。眾所周知,中共前常委加上直系親屬,幾乎人人都是"大老虎"。而現在的這份ICIJ的資料顯示了習近平、溫家寶、胡錦濤、鄧小平、李鵬、戴相龍、葉劍英、王震等人的秘密帳戶,卻沒有江澤民、曾慶紅和周永康及其家屬的資料。這反映了習近平反腐面臨著險惡的黨內鬥爭。
2月中旬,明鏡新聞網、《世界日報》、萬維網等海外中文媒體不約而同地披露,習近平反腐遭遇巨大挑戰,中共一些元老就涉及周永康案的某些高官向習近平求情;也有元老"提醒"習近平說,中共今天的腐敗"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反腐應注意策略和節奏,打擊面不能太大。此外,多名退休常委還要求擱置對周永康等人的處理,他們尤其批評習近平在反腐問題上過於放手王岐山,把矛盾引到了最高層,引起了極其惡劣的政治效應。
有人說,高層內部在反腐方面並無分歧,幾乎所有高層、所有派系,甚至包括一些貪腐者本人,都支持習近平反腐。這種說法既不符合邏輯也不符合事實。實際上,政治元老、利益集團和整個官僚系統沒有人膽敢公開反對習近平反腐,但私下裡,他們共同抱怨習反腐動作太大,打擊面太廣,波及自己及其家族,影響太壞。為了應對反腐,他們結成統一戰線。
他們有足夠的理由結成統一戰線。據披露,幾個前常委如李鵬、李長春、吳邦國等極力阻止習公布周永康的案情,並要求王岐山停止一切損害高層形像的反腐行動。其中李鵬的反對最為強烈,他擔心從廣東電網開始的反腐行動直指其家族。另一名大佬曾慶紅也有理由參與結盟以保護自己及家族利益。據報道,石油系統涉周永康案的官員太多,中紀委搞得他們人心惶惶,不知自己下場如何。人心惶惶已經成了整個官僚系統目前的心境寫照。
上述跡象還可能解釋一個問題,即為何習近平腳跟未站穩就急於抓權集權。一年前,習近平首次出席中紀委會議時宣稱,"腐敗問題越演越烈,最終必然會亡黨亡國";一年後,習近平發下狠話,不用猛藥不能去沉痾,不用重典不能治亂世,不刮骨不能療毒,不斷腕不能救黨。救黨是習近平反腐,打大老虎的根本目的。為了救黨,習近平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權力,但諷刺的是,如今習近平大權已經在握,卻無法一言九鼎。
大權在握卻不能一言九鼎的習近平及其反腐救黨派,實際上在黨內勢單力孤。以習王二人之力,當然還包括少數沒有發大財的紅二代,難以匹敵由元老、利益集團和整個官僚體制結成的政治聯盟。已有跡象顯示,孤軍作戰的中紀委明顯感到了來自各方面的危險,而被官場視為公敵的王岐山有可能腹背受敵,既要抵擋來自元老的責難,又要面對官僚的不合作。
總之,究竟打不打周老虎,在中共黨內形成巨大分歧。在習近平和王岐山來看,不抓周永康及相關大老虎,中共會亡黨。而在李鵬等元老領銜的政治聯盟來看,抓了周永康及其相關大老虎,中共才會亡黨。在救黨的前提下,兩派可能會妥協。周永康案,可能會像薄熙來案一樣,重案化輕,大案化小。至於民間的反腐力量,習近平早已將其完全排斥。因此,習近平的反腐救黨,最終不會有作為。(自由亞洲電台粵語部評論 https://www.rfa.org/cantonese/commentar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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