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為香港教育界、中國民主及人權發展而努力近四十年的司徒華,於上周五及周六,在逾五千名香港市民的懷念中永別。由民主黨、教協及支聯會等團體分別籌辦了追恩會及安息禮拜等悼念活動,三場追思會分別安排親友、教育界同工及與華叔並肩作戰爭取民主的戰友前赴弔唁。

已拒入境的前學運領袖王丹向華叔送上的花藍,上面寫著“薪火相傳已成,華叔一路好走!“
亦是八九民運通緝犯的呂京花,成功由美國到香港送別司徒華,她表示司徒華的營救是她一生的轉捩點。
她說:“尤其是我個人,因為華叔及他的同道們一直幫我,改變了我的人生,是我人生最大的轉捩點,因為我脫離了政府的通緝及政治破害,因為一個人受到牢獄的監控,一般人是很難挺住,我覺得我還是很幸運。“

同樣不受中共政府歡迎,在台灣更成立台灣青年反共救國團的時事評論員凌鋒與太太亦成功入境,周五出席華叔的悼念活動。對於司徒華的離開,他更一度飲泣。他說:“我知道他身體不好,本想趕快來看他,但是,我自己身體也不好。我身體雖然仍未好,但是,他已經走了。我可惜沒見他最後一面。但是,我覺得他活到七十九歲,他做了很多事。”
在悼念活動開始前,大會先播放華叔去世前接受傳媒訪問的紀錄片段,之後,两天分別由華叔的親人、學生、民主黨的黨友或支聯會的戰友等代表,傾訴對司徒華的思念及華叔鮮為人知的軼事。

外界一直盛傳,司徒華跟在香港新華社工作的弟弟司徒強關係疏離,彼此鮮有共處的時候,但是,司徒強在送別胞兄最後一程時打破緘默,他坦言二人常有就中國及香港的政事交流意見,但是,華叔向外界低調處理他們兄弟的關係。是跟華叔早期為文憑教師爭取公平待遇有關
他說:華哥,不時帶有歉意講,在公開場合,他只能講很少與我見面,因為我在新華社工作,港英政府的政治部利用這點向傳媒放風講指,華哥是共產黨,所以,我們想方設法在公開場合,避免遭別人利用破壞我們的關係。
一直伴隨司徒華的妹妹司徒蟬,雖然無需隱瞞與哥哥的相處情況,但是,當哥哥堅守理念時,為免華叔分心,做妹妹的選擇獨力承擔恐懼。她說:記得七三年,文憑教師薪酬抗爭的時候,我們家經常收到恐嚇信,有一次更收到同胞勿近的郵包,每次我都私下處理了。我沒出聲,其他人都不知道。
即使八九天安門事件,司徒蟬也要為兄長每年在香港維多利亞公園舉行悼念六四的燭光晚會,而要忍受辱罵。她說:華哥在維園出席燭光集會,但每次同時間都有事發生。同一時間,總有同一名男子致電我家,用粗言穢語辱罵。
不過,司徒華的一家並沒因為這突然期來的事情或安排,有半點埋怨,相反,更以其所作的一切為榮。司徒蟬更強忍淚水,道出華叔在病榻前的心底話。她說:華哥,走前數天著我們數兄弟姐妹站在旁邊,他說:“我一生光明正大,我無後悔,你們要諒解我選擇這條路。”當時,強忍悲痛,著他放心。華哥,你所做的都是為將來,有一個更美好世界,我們一家人都是一直支持你。
即使,與司徒華素未謀面的中年男子Alan,在司徒華的安息禮拜,亦靜靜地手持華叔喜歡的白合花到其肖象前,默禱致敬,“八九民運時,我們都有參加遊行,當時已聽聞華叔的名字,他支持民主的理念,他的熱誠,我相信是我們要學習的。”

今年只有十六歲的郭同學更用香港第一代民主戰士來形容司徒華,認為香港人需要懷念他。他更謂,過去因為考試及父母的憂慮,引致他一直未能出席維園的六四燭光晚會,但是,他肯定說,今年他會去,“之後會去,因為我成功令家人接受,另外,華叔去世,我們該薪火相傳,繼承他的遺志。”
在連續两天的悼念活動中,在教堂內外都有眾多香港市民靜靜地圍觀,有人更忍不住淌淚。香港政府雖然也有派員出席,但是,安排卻跟之前的安排有異。特首曾蔭權只在安息禮拜進行前,與其他數名副局長級官員抵達教堂致敬。教堂內,曾蔭權望著司徒華的遺照獻花之餘,一度站在相前諗諗有詞,但最後,他跟其他數名官員只逗留了約五分鐘便匆匆離開。
此外,建制派的民建聯亦派出副主席葉國謙及李慧琼前赴弔唁。但是,黨主席譚耀宗則未見踪影,相反前主席兼現任立法會主席曾鈺成則有出席安息禮拜。
出席華叔追悼會的海外異見人士呂京花及凌鋒不約而同表示,未感到司徒華的離世,會令追求中國民主的火炬熄滅,二人均對建設中國民主之路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