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周四(10月15日)接受多間美國傳媒訪問,以強硬的字眼表示,美國孔子學院「需要」在年底前全部關閉,他批評孔子學院實際上是中共全球大外宣的重要部分,每日影響美國數以萬計的莘莘學子,美方無法接受。
蓬佩奧又提醒美國人民也有責任,謹慎查明這種虛假信息,例如當你看到孔子學院的人員宣揚中國共產黨的好處和偉大時,就有需要了解消息來源。蓬佩奧指出,這些國家的情報部門、軍事機構、新聞機構都威脅美國的民主價值,每個人無論是在電視上、網絡上、或在手機的推特上看到這些信息時,都要小心評估。究竟美國如何應對和規管中共的大外宣呢?
到底中共的「大外宣」,即中國共產黨在全球的「對外宣傳的大佈局」,是甚麼時候開始?中共在海外試圖唱好中國的故事,美國有甚麼方法應對呢? 民眾又可以如何辨識?
事實上,「外宣」在中共建政之初就有初型。1991年1月「中共中央對外宣傳辦公室」正式成立,這個部門好像很少聽到,其實它和我們經常聽的「國務院新聞辦」,即國新辦,是屬一個機構、兩塊牌子,主要職責是推動中國媒體向世界說明中國。
2009年,中共把「外宣」提升到國家戰略層面。《南華早報》當年引述的消息顯示,中央政府準備耗資450億元人民幣,即大約65億美元,推動中國主要媒體機構,例如《中央電視台》、《新華社》、《人民日報》等,向世界擴張,積極改善中國在國際上的形象。至2017年,中國問題專家沈大偉(David Shambaugh)在《經濟學人》中估計,中國每年用於增強「軟實力」的支出,已經高達100億美元。換言之,8年間,中共大外宣的費用上升超過5成。
「大外宣」簡單而言就是唱好中國、講好中國的故事。「自由之家」今年初的報告披露,其手法離不開宣傳,包括發布假訊息、審查、以及滲透各個媒體及社交平台。美國方面的反制,則包括定性一些機構為「外國使團」,及根據《外國代理人登記法》,要求這些機構公開員工及財務等資料。作用又有幾大?
美國國務院屬下的「外國使團辦公室」(OFM),於1982年按照《外國使團法》(Foreign Missions Act)而成立。國會立法時認為,在美國的外國使團、國際公共組織等,其被允許的活動範圍、地點和設施,均屬聯邦管轄的適用範圍,而OFM的工作就是確保美國駐外的外交和領事人員得到對等待遇。美國規管外國駐美使團的活動,亦會協助其正確享有特權、利益和服務,同時避免美國國民受外國使團成員濫用特權和豁免的影響。
目前,在美國有2000多個外國使團,根據國務院發言人回覆本台的查詢,中國機構佔了29個,其中5間中國媒體,包括《新華社》、《中國環球電視網(CGTN)》、《中國國際廣播電台》、《中國日報(China Daily)》發行公司和《人民日報》海外版美國總代理海天發展公司,在今年2月被列為外國使團。到6月,外國使團名單新增4間中國媒體,即《中央電視台(CCTV)》,《中國新聞社》,《人民日報》和《環球時報》。到8月,美國再把孔子學院美國中心(CIUS)列為外國使團。
一旦被定性為外國使團,這些機構必須向國務院報告,披露所有工作人員的資料,包括房產的買賣、租賃、落戶首都華盛頓的選址、以及汽車的登記,都要遵守使領館規格的規管。今年3月,美國國務院下令控制中國在美外國使團的規模。《新華社》、《中國環球電視網》、《中國日報》、《中國國際廣播電台》和《人民日報》的中國籍僱員總人數,需從160人減少至100人,減幅接近40%。
除了《外國使團法》之外,美國還有一條《外國代理人登記法》(FARA)應對外國的宣傳攻勢。
FARA早在1938年訂立,當時目的是抵禦納粹德國的宣傳攻勢。美國國會成立的美中經濟與安全審查委員會(USCC)在2017的年度報告中指出,鑑於中國國營媒體的員工,涉及情報蒐集及信息戰,建議加強《外國代理人登記法》,規定所有在美的中國國營媒體員工,必須向司法部登記。
與《外國使團法》不同,按《外國代理人登記法》登記的個人或團體的資料都是公開予公眾查閱,例如今年才被定性為外國使團的《中國環球電視網(CGTN)》,司法部文件顯示,它在2018年已被要求按FARA登記,然後CGTN實名登記了北美分台台長麻靜等多名人員,並披露了約有180名記者、編輯及員工。
又例如同樣在今年被定性為外國使團、但早在1983就已經按FARA登記的《中國日報(China Daily)》在今年6月提交最新一份文件,更詳細紀錄了該報在2016年11月至2020年4月的開支,四年間向《華盛頓郵報》等豪花近兩千萬美元賣廣告,又向《洛杉磯時報》等支付印刷費。
根據FARA搜索文件網頁顯示,目前有25個機構登記為中國的外國代理人,美國政府和公眾憑這些公開資料,就可以對相關媒體的言論和活動作出評估。
中共的戰狼外交與大外宣,在美國的推特等平台可以發威,有賴美國憲法保障了新聞與言論自由。在自由的世界,你可以唱好中國,也可以唱衰中國,只怕大外宣秘而不宣,缺乏公開透明。有了《外國使團法》和《外國代理人登記法》,讓中共在海外的幕後黑手無所遁形。
記者:胡凱文
影片特效:霍亮喬
監製:何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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