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運老將涉充當中共代理人在美被捕 民陣創始人寄語同道「骨頭要硬」
海外民運老將唐元雋(Yuanjun Tang)因擔任中共代理人被捕,事件在海外民運圈引起很大迴響,批評指向本來境況不斷變差的民運圈。因支持「八九學運」被迫流亡海外的北京四通創始人寄語同道「血要熱,頭腦要冷,骨頭要硬」。
繼本月6日,中國民運老將王書君被宣布4項和充當中共代理人相關的罪名成立後,美國司法部周三(21日)公布,紐約民運人士唐元雋因在美國充當中共代理人而被捕。
唐元雋被控3項「充當外國代理人」相關罪名
現年67歲的唐元雋為入籍美國公民,居住於紐約皇后區,他周三在皇后區法拉盛被捕,並在當天下午出庭。他被控3項與「充當外國代理人」相關的罪名,包括向美國聯邦調查局做出重大虛假陳述,3項罪名分別面臨最高5至10年監禁。
這則消息在海外民運圈引起很大迴響。「八九學運」前學生領袖王丹直接在社群媒體上打出「震驚」二字;加拿大民主人士盛雪在X上則表示:「沒有驚訝,只有傷痛」。
民主人士張傑評論道:「唐元雋、王書君被抓反映了海外民運群體的困境。他們因六四流亡國外,但他們並不懂得流亡的意義,只是希望離開中國,來到自由之地,未來再回國。 他們認為中國才是他們的根,但不知他們的根是人的尊嚴,他們過不了思念家人這一關。」
批評指向海外民運圈 王丹:在美華人都要警惕中共滲透
指向海外民運圈的批評亦隨之而來,王丹表示看到了許多惡意指責。他認為民運圈的確要汲取教訓,但被中共滲透不只是海外民運圈的問題,在其他華人社團中,類似問題可能更嚴重,包括在美國社會中也有這種現象。王丹指,所有在美華人和美國社會都應當警惕中共滲透問題,也要警惕有人又來帶風向,掀起新一輪對民運圈的攻擊。
因支持「八九學運」被迫流亡法國的北京四通公司創始人萬潤南,流亡之初就成立了「民主中國陣線」,後來再將該機構交與民主同道。他表示已經聽聞唐元雋被捕事件,早在他本人成立民陣時,就曾預言共產黨會派人滲入其中。
萬潤南說:「聽說他在民陣裡還擔任過甚麼職務,但那個時候我已經不在了。民陣成立不久我就說,將來三分之一是共產黨『派來』的。而且有的是這樣,在外面流亡的生活也不好過,都有各自的困難,有的人就耐不住寂寞,有的人就做交易了。」
民陣創始人:即使流亡不易但「骨頭要硬」
萬潤南回顧他在「六四」後流亡美國時,就有層級不低的人找他進行「遊說」,並提供很多「好處」等,但遭他直接拒絕。他認為即使流亡不易,但民運人士應該保持初衷和理想,而且骨頭要硬。
萬潤南說:「書裡頭我寫過啊,好多找我,有一個原來國內地位還挺高的,八九年過後不久,他專門到美國找我,那時我在美國,他那意思是說,他跟李鵬(中國國務院前總理)很熟,他可以在中間聯絡甚麼的,我說『算了」。那時候我就說,要耐得住寂寞、坐得住冷板凳;血要熱,頭腦要冷,骨頭要硬。」
另一位「八九學運」前學生領袖周鋒鎖早前在X表示,2018年唐元雋因探親回國,顯然是他被中共國安威脅和收買的起點。
中共常以「葉落歸根」作誘惑 民運人士回國要「公開」
周鋒鎖曾在 2014年6月3日晚間,隻身闖關重回天安門。他表示,親情和「落葉歸根」等被中共當作誘惑籌碼,唐元雋沒有抵擋住這一關。他強調民運人士如果選擇回國,附加的條件上就是「公開」。
周鋒鎖說:「這群人在海外30多年,的確有很多一般人難以承受的折磨。中共也經常以所謂的『葉落歸根』等作為誘惑,中共很善於利用人性的弱點,腐蝕、拉攏,在這方面我們必須警醒。我們要回國就是要繼續我們的事業,我們要回國的條件就是『公開」。」
周鋒鎖也透露,2018年唐元雋回國後確實有了變化,其對民主政治和民運組織有近乎「五毛」化的表述。周鋒鎖在5個月前曾被唐元雋拉入一個社群媒體群,但他發現了一些令人不安的帳號,所以及早將唐封鎖屏蔽。
周鋒鎖說:「從這裡邊看到一個教訓,我記得我後來和唐元雋有很多爭論,明顯地感覺到他的灰暗,有的時候他的講話有點五毛化;他有些時候對運動本身或他自己做的事情懷疑,這個是特別要小心的。」
周鋒鎖認為,許多人面對中共表面的強大會心理失衡,但可以選擇離開民運圈而非成為中共代理人,以避免在時間的長河裡留下恥辱的痕跡。
這波討論仍在持續,許多人翻出唐元雋過往參加民主活動的照片,籠罩在海外民主圈頭上的烏雲暫未散去。
海外民運圈應思考更良性的發展議題
在社群媒體X上,網友「歷史寶爺」和「狐魂野魅」都表示,海外民運圈應該思考自身更良性的發展議題,無論是將民運事業專業化,或是僅僅作為彰顯價值的義工活動,都應摒棄一些舊有的模式和美學。而民主人士打破固有圈層,融入西方主流文明,包括在經濟上實現完全的自由,都是重要的思考議題。
根據美國法庭周三公布的文件,唐元雋至少在2018年至2023年6月期間,在美國擔任中共間諜,按照中國國安部(MSS)的指示完成任務。唐透過特定的電子郵件帳戶、加密聊天、簡訊,以及音訊和視訊通話與中國國安人員聯繫。他經常收到中國國安情報人員的指示,並向他們報告有關異見人士或團體的資訊。
唐元雋還至少3次與國安情報官員進行面對面的會面,並幫助他們滲透到一個加密訊息應用程式的群聊中,該應用程式被許多中國持不同政見者和民主活動人士,用來交流民主議題並表達意見。
執法部門還查獲了唐元雋從中國國安部收到的指令,以及從唐的眾多電子設備和帳戶中,搜查到向中國國安部傳送的照片、影片和文件。唐元雋也向美國聯邦調查局做了重大不實陳述,謊稱自己無法再存取他與中國國安部人員溝通的電子郵件帳號。
唐元雋原為中國吉林長春的一名工人,因在「八九民運」期間組織遊行而被判刑20年,後於1997年獲釋。2002年,他搭船偷渡台灣,輾轉來到美國獲得政治庇護,並居住在紐約市。在那裡他定期參與與中國持不同政見者同行的活動,並參與民運組織「民主中國陣線」和中國民主黨的領導工作,他也曾是《北京之春》專欄作家。
記者:吳亦桐、宋子杰(德國) 編輯:施芷珊 網編:畢子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