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看看军队是不是应该国家化;不属于国家的军队是什么。不但人类,就是猴子时代以前的群居动物,打架都是一起上。自从人类社会发展到国家的规模后,打架的概念扩大为战争。由专门的一群男人负责,专业化的这群男人被叫做军队。从那个时候开始,军队就属于国家了。军队这个概念就是和国家联系在一起的。
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不是国家的军队呢。这得从土匪和叛乱分子谈起。自从国家的规模扩大到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之后。小股的不满分子们,无法像狮子鬣狗一样找个地方自谋生路。只好举起义旗造反,被称为土匪。或者好听一点叫做响马、绿林什么的。小股聚成大股,战斗方式越来越专业化。性质发生了变化,于是就自称义军,官方管他们叫做匪军。准确的概念就是非国家的军队,反政府军等等。
共产党没有发明非国家化军队的概念。苏联也是共产党国家,苏联的军队也被共产党控制。但苏联的党是通过控制国家政权来控制军队。而不是将军队直接变成一党的私有军队。党卫军的发明权应该属于纪律严格的德意志民族。为防止军队被党内阴谋家假借国家的名义所控制,威胁到党魁的地位。所以建立了党卫军,以平衡只听国家指挥的政府军。
斯大林的方法是在军队里派驻权力相等的政治委员。这个方法也很有效的保证了军队成为党的私有财产,顺便保证了一党专政和个人独裁。但毕竟是间接的,不像希特勒那样直截了当。但这也保证了社会大规模转型期间的稳定性。苏联和东欧民主化过程中没有发生反革命的军事政变,没有发生军阀混战,这是全社会的红利。同样的红利在台湾民主化的过程中看得更明显。
中共的军队虽然和国民党的军队一样,是按照苏联军队的模式建立的。但却和苏联不一样,不是当直接接管了起义的国家军队。而是和历史上的匪军发展过程一样。打败了政府军推翻了朝廷,然后摇身一变成为了带有极端匪气的政府军。没有改变私有化的匪军的意识形态。
把匪军改编成政府军容易吗。中国历史上唯一造反成功当了皇帝的只有明朝。当了皇帝的朱元璋,为了将匪气十足的军队改造成为国家的军队。不惜火烧庆功楼,杀掉了大部分功臣。即使这样,他的儿子还是杀了他的孙子夺取了皇权。然后等第一代功臣们都死光,才稳定了军队的国家化。创造了国家几百年稳定的柱石。
由此可见将匪军或造反的义军改造成为国家的军队,既是非常重要的,也是非常不容易的。蒋介石的失败,就在于他没有时间将私人的军队完全改造成为国家的军队。而毛泽东的失败,直接的原因也是没有把军队国家化。在一个军队已经完成了国家化的国家里,军事政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苏联的社会转型的主战场在克林姆林宫里;台湾的社会转型在选票箱里。而中国的社会转型失败,不在中南海也不在民意选票上。而在于私人可以调动军队上。即使不是六四大屠杀;也是军阀混战。对国家和人民都不是什么好结果。无论将来中国是什么体制,即使仍然是一党专政。军队国家化也比军队私有化的党卫军更可靠。
名义上是党卫军,实质上只能按照私有化的规律,成为私人控制的军队。因为党就是私人组成的小圈子。今天同意你的意见就是同党;明天不同意了就不是同党。只要军权和政治挂了钩,党的分裂必然带动军权的分裂。这个不是口号和宣誓能解决的问题。是一个效忠上级和朋友还是效忠国家的根本问题。国家比党派政治更稳定,这就决定了国有的军队比私有的军队更稳定。
中共建国初期也曾经仿照苏联,试图建立正规化的国防军。甚至计划取消政委制。但是毛泽东刘少奇等等个人野心家们很快就发现,非私有化的军队很难保证他们的个人独裁。彭德怀作为军队正规化的主要推动者,被用其他理由整下台之后。中国就有了在苏联都不可能发生的,所谓的文化大革命。
毛泽东一个人的所谓权威,能够不靠选票就不合法的推翻了整个官僚体系。靠的是什么?是林彪控制的私有化军队。合法的握有行政权力的各级官员们为什么不敢反抗红卫兵小孩子们的造反。是像那些激动得乱流眼泪的老百姓那样崇拜毛泽东吗?是怕毛泽东通过林彪控制的军队,主要是编制最大战斗力最强的五大主力部队。邓小平一上台就改编了军队,扩大了他的嫡系部队。是八九年可以颠覆党和国家权力的根本原因。
所以。无论是皇帝还是一党专政,军队私有化都是社会不稳定,政治不合法的祸根。这是个规律。不是民主国家特殊的规律,而是普适的,人类社会通用的规律。
(文章只代表特约评论员个人的立场和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