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大选出现神秘标签狂洗版 集体上架又下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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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台湾总统立委大选进入倒数三周,网路空战激烈。近日突然有许多网红和小模特儿粉丝专业出现“#宣告我的投票意志”标签贴文并比出相同手势。但被质疑收钱带风向后,又全部撤下,有人喊冤不清楚背后有政治目的。蓝绿阵营则都说与他们无关。

最近有同一标签“#宣告我的投票意志”贴文,大量出现在众多小模和微网红的脸书,被质疑收钱带风向后集体删除。(截自网路)
最近有同一标签“#宣告我的投票意志”贴文,大量出现在众多小模和微网红的脸书,被质疑收钱带风向后集体删除。(截自网路)

本月17日起标签“#宣告我的投票意志”贴文,爆量涌进脸书和IG。贴文者一律比出胸前握拳姿势,抱怨经济不佳、房价高、薪资低等,呼吁要去投票,文末则都会TAG“宣告我的投票意志”、“国家赚钱人民分红”、“我要好薪情”三个标记。

这些贴文者按赞数约一万到三万的“微网红”,很多从未发表过政治贴文,遭攻击灌爆“带风向”之后,出现集体“下架潮”。

其中,知名实况主 Winds撤下该则贴文后向粉丝道歉,并贴出合约内容,解释当时接到这项合作案没有想的全面,只希望鼓励大家要去投票,毕竟投票本来就是很重要的事情。如今被塑造出偏向某边政治立场,贴文先删了,希望大家不要再被别人带风向。

知名实况主 Winds撤下该则贴文后向粉丝道歉,并贴出合约内容。(Winds脸书)
知名实况主 Winds撤下该则贴文后向粉丝道歉,并贴出合约内容。(Winds脸书)

贴文网红、小模:收费接合作案以为是宣传投票 不知有政治意图

另一名网红“诺曼Norman”证实的确接到文章邀请,而且对方有支付邀稿费。诺曼在脸书说,“接到这篇邀请的原意一直都是宣导投票、宣导大家不要罔顾自己的权益仅此而已,并没有谣传的培养网军、收钱舔共种种指控,我会把这次的邀稿费全数捐出到财团法人流浪动物之家基金会,任何人都不该沦为政治操作的棋子。”诺曼在文末标记“记得要投票”、“投几号你们自己知道我就不多说了”,还附上两张图及图说:“图一,摸心脏动作不是进击的巨人吗!!!!”、“图二、厂商邀稿指定内容及指定动作”。

网红“诺曼Norman”证实的确接到文章邀请,而且对方有支付邀稿费。(诺曼Norman脸书)
网红“诺曼Norman”证实的确接到文章邀请,而且对方有支付邀稿费。(诺曼Norman脸书)

本台记者留言给四名“#宣告我的投票意志”贴文的网红和小模,表明想进一步采访,但都呈现“已读”不回的状况。

有网友质疑,“#宣告我的投票意志”贴文者TAG的标记“国家赚钱人民分红”这句口号,以及胸前握拳手势与国民党总统候选人韩国瑜神似。有网友称,如果下方留言支持蔡英文,就会被删除留言。

国民党正副总统韩国瑜、张善政(脸书)
国民党正副总统韩国瑜、张善政(脸书)

蓝、绿阵营都否认这则贴文这是他们出资指使

不过,国民党总统候选人韩国瑜竞选总部否认与他们有关,韩阵营总发言人王浅秋20日受访表示,“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可怕。如果网路上他的动作或是串连,好像疑似是支持韩国瑜的,大家就开始霸凌他,说你这疑似串连攻击他说这是不好的。为什么挺总统蔡英文就不会有这种问题呢?”

王浅秋强调,不论是网路或是马路上的言论自由,都应受到宪法保障:“我这边并没有收到这些合作的内容,但是,就算他们表达任何的意见难道不行吗?难道他们在网路上表达自己的倾向或支持,就应该要被追杀吗?”

2020蔡英文总统连任办公室发言人廖泰翔接受自由亚洲电台采访说,在情况不明之前,不会乱扣帽子说是谁做的:“我们目前还无法确认跟判断,当然也尊重选民的独立投票的自主的意志。”

这次大选,蔡英文也跟多名网红合拍视频。廖泰翔说:“不论是跟蔡阿嘎、最近的钟明轩或波特王,虽然我们看到的是最终呈现的内容,但过程中,不论是企划、脚本的讨论,或是双方对各个点的诉求,双方都经过很多的讨论,都希望呈现出来的是彼此认同的价值。”

廖泰翔认为外界疑虑的是,看似中立的贴文,背后有人出钱行销特定政治意涵,合作的网红也会担心被利用:“在商业合作上、或艺术创作上,费用都是基本可讨论的要素。最重要的应该还是是哪个广告主,背后的原因,是否有被充分告知、讨论。”

林芙芙Fufu也下架贴文后说明此事。(林芙芙Fufu脸书)
林芙芙Fufu也下架贴文后说明此事。(林芙芙Fufu脸书)

学者:重点不在po文是否收费 而在于应揭露对价关系

台北科技大学智慧科技法律政策研究中心主任江雅绮接受自由亚洲电台采访指出,“基本上收费做这件事并没有被禁止,大家比较忧虑的是哪些人讲哪些话?有什么动机?我们想要知道的是这些言论的背后是不是有商业的对价关系?所以未来网红他们发表的任何言论, 如果背后其实是有商业利益的交换,我想应该是致力于将这方面的对价关系透明化。”

江雅绮说,网红收费价格和网路流量、触及人数、网路市场地位有关。若受访者很红、有很高流量价值,可互相拉抬声量,也可能不会收费。如果双方流量并不相等,则可能收取较高费用。

江雅绮提到,网红背后可能有经纪公司为他们进行商业谈判,但如果“产品”违法,就算是经纪公司负责接洽,但展示和露出内容的网红,在法律上也会有一定责任。

网红当道时代,江雅绮认为,网路成为重要传播管道,民众也要建立网路识读能力、主动寻找资讯,避免被偏颇带风向的资讯过度影响。

只是堵蓝脸书批评此事。(只是堵蓝脸书)
只是堵蓝脸书批评此事。(只是堵蓝脸书)

台湾中正大学传播学系教授胡元辉接受自由亚洲电台采访表示,网红就是一个行业,会考量利润,或能否连结政治活动获利。但目前利益揭露的制度尚未被建立,所以易被政治力操弄。“置入性行销一般在广电媒体才有规范,电影网路平面媒体这方面的规范,并没有法律上约束力。”

胡元辉说,网际网路还属低度管制的区域,靠网路社群、媒体平台发挥自律,体现公民责任。 “脸书要求刊登广告必须揭露资金来源、或广告的委托方式和播出频率等等。谷歌和推特好像是宣布不接受选举的政治广告,可是这种置入性行销的贴文,又不是广告,所以又处在另一个模糊的地带。”

胡元辉提到,如果涉及境外资金影响选举,追查来源有一定难度:“假设是利用中国的资金、中共的资金进行相关事务,在《两岸人民关系条例》或相关法规当然有一些规范,但这些规范对于目前一些新兴的网路现象,其实是没有办法处理的。”

胡元辉认为,网民不用把网红过度偶像化,网红也应守工作伦理,否则影响粉丝信赖。

网红Dou红豆脸书。(Dou红豆脸书)
网红Dou红豆脸书。(Dou红豆脸书)

网路观察家:贴文标签用语很“共产国家”的思维

网路观察家林柏苍接受自由亚洲电台采访分析,集体做一件事,幕后一定有目的。台湾很多年轻族群这几年往推特或Instagram移动,有些二、三十岁的人还留在脸书。粉丝数两万以下的“微网红”是市场主流,比较草根、接地气。曾有大品牌就找两千位微网红做品牌行销。微网页一般不靠非商业的业配文维生,这次搜寻这则“#宣告我的投票意志”的几乎是另一阵营的支持者。

林柏苍说:“骂翻是因为网路上的年轻人族群完全跟他想针对的受众对象完全是不一样的。这个行销造成反效果,反而创造了一个话题性,这个话题性是让另外一群年轻人知道,原来另外一边的人在做这么蠢的事情。反而把另外一个族群的人给串起来了。”

林柏苍认为,绿营目前占优势,应该没有必要冒险做这样的事,万一被发现会很惨,但是表面看来,很难讲是哪一边下的广告。

不过林柏苍提到:“我其实对他里面有一句(标签)叫什么‘国家赚钱,人民分红’这件事情蛮有意见的。因为一般来讲,民主国家是希望人民有钱、希望企业有钱。只有共产国家才会希望国家很有钱,再分给人民。所以这一点操作上是比较明显。”

林柏苍说,民主国家宣传的应是小政府大国民,共产国家才会希望大政府小国民。但也很难因此证明是否为中国方面下的广告。

行政院长苏贞昌、副院长陈其迈20日则在脸书跟风标签这句“#国家赚钱人民分红”宣扬蔡英文的政绩,反讽意味浓。

自由亚洲电台记者夏小华台北报道 责编:许书婷、申铧 网编:洪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