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首先香港理工学院的谭世宝教授说,中国在申请世界文化遗产方面太滥。而且他认为文化遗产这个名词不太恰当,文化遗产好像一个人死掉之后传给下一代的。我们这个民族也没死掉把它改成“文化财产”更好一些,胡平先生你怎么看?
胡平:“其实这个区别倒不大。因为过去我们就有这个想法继承这种或那种文化遗产。那他这所说的文化遗产是指我们的先人,我们的前人留下来的东西。所以它这个遗产的意思是指的这层意思。我觉得他坚持要把这个‘遗产’改成‘财产’倒没有太大意义。”
记者:昝爱宗先生,你觉得这个文化遗产有没有必要改成文化财产?
昝爱宗:“我觉得文化这个东西关键的还是精神上的内涵。它对后人到底有什么精神上的启示、启发啊。比如古代人怎么追求真理啊,或者是追求自由啊,应该是把这种精神放进去。仅仅是围绕着遗产是没什么意思。以前凌沧州先生曾经搞过一次自由节,成立一个…, 中国不要有什么文化上有一个端午节、中秋节,应该把这些节变成一个自由节。因为自由是人类文明的一个最大遗产。这个人类文明包括中华文明。你要是仅仅提这个王老吉,这是一个商品,有商品上的意义。其实它对人类文明没什么意义,顶多它是一种饮料说说而已。”
记者:胡平先生香港理工大学的谭世宝教授说现在中国各级政府都在大力申请世界遗产的项目。从长城到泰山,从京剧到王老吉凉茶都在申请世界遗产,好像能得到世界承认,好像自己很有自尊,它觉得这是没有自尊的表现。
胡平:“其实这和自尊不自尊关系不大。实际上各地争着申请这样、那样所谓的文化遗产呢,恐怕还是找眼于商业,给自己本地区打知名度来招揽旅游客。这段时间关于古代名人的出生地啊,谁谁谁的坟在什么地方也争吵得不可开交。你都可以看得出来其实对古人情况的关心还不如说用这种方式来炒自己。因为现在各地他们为了开发经济,对旅游都很重视,对本地的知名度都非常在意。现在它做出争先恐后搞继承文化遗产,我想这层因素恐怕更重要得多。”
记者:昝爱宗先生刚才胡平提到了就是中国各地政府在申请文化遗产的时候呢,往往是从经济啊,旅游这个角度去考虑的,你觉得光是从经济角度出发是不是与文化遗产本质的精神有点相违背呢? 因为你光有空壳,没继承这个文化遗产的本质,是不是丢失了什么东西。
昝爱宗:“对呀,它为了繁荣经济,王老吉是广州的一家知名品牌嘛,它就是地方政府为了发展经济它就推这个东西。比如王老吉它不但是历史上的一个有名的品牌,而且它还可以成为中国知名商标啊,中国名牌,世界名牌。这样它的含金量就大了。反正我知道好多地方政府都吹着知名商标,比如市政府它有两个知名商标,它会奖励这个企业一百万,二百万,三百万的奖金,就是为了打出王老吉的知名,其实还是为了发展经济而不是发展文化遗产。文化遗产我认为应该是人类文明的一个普世价值吧。中西方应该通用的。比如美国人向往自由,中国人也向往自由。这个自由就是普世的价值而不是说中国独有的,也不是说美国独有的。它是普世的。”
记者:胡平先生刚才昝爱宗提到有的学者提出,与其说申请端午节为文化遗产,还不如继承中国先辈的一种追求自由的精神。创立一个自由节。你怎么看?
昝爱宗:“当然你要创造一个新的节日,那也和刚才谈的继承文化遗产它是两回事了,中国现在吵吵嚷嚷地继承文化遗产确实主要找眼于商业。而对于他们所推出的文化遗产本身都没有太多的重视。比如说对各种各样传统的节日,到头来把这些原有的文化内容常常都给抽掉了变成了大吃大喝一阵。在这一点上我们需要向其他的一些国家学习。你要继承文化遗产就要把文化精神、把文化内容给继承下来。而不是搞成一个Party(聚会)、搞成一个广告。”
记者:昝爱宗先生很多申请文化遗产项目是地方政府大力搞的花人力、财力,你怎么看他们这种做法?
昝爱宗:“我认为地方政府是钱多得花不了乱用这个纳税人的钱。你有钱还不如改变民生。你可以给福利院、低收入家庭或者做点贡献,比如全民医保、农村人看病难你这个问题来解决。光做些面子上的事情,总感觉你是在忽悠老百姓。因为这面子是对老百姓没有益处,你弄那么多财产之类的,你可以这样想,如果老百姓饿得没饭吃,没钱看病,那你这个国家对老百姓来讲有什么意义呢?
胡平:最重要的一点,文化遗产的本身它的内涵就在它的文化上,而不是介者文化的名义去搞商业,去搞经济。所以我觉得这个才是中国目前在吵吵嚷嚷的文化遗产问题的一个关键问题。”
以上是在杭州的昝爱宗和在美国的胡平讨论中国各地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热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