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新京报》报道说,经过暗访北京一家名为“先锋体检”的网站,发现该网站设有专门的客户服务,公司化运作“枪手”代人体检,“确保代检成功”,每笔收费为一至五千元,仅北京地区就能月进数十万元。
所谓“代检”,就是收费为客户提供医院的体检报告,客户不必去医院体检,报告也与本人的身体状况无关,只为应付招工单位。报道说,北京的多家代检中介公司表示,需要代检的人大多数都为乙肝病毒携带者,其他项目相对比较少,一些医疗体检机构疏于核查监管,甚至与代检机构合作,均分代检费用牟利等,都给了这些代检机构可乘之机。
广州第一人民医院呼吸科主任医师曾军在接受自由亚洲电台记者电话采访时表示,目前中国代检风行,个别医院的疏忽、甚至分享利益是一个原因。但是,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中国社会长期以来对乙肝、艾滋病等的传染途径有很大的误解,以及对带菌者的歧视。
“如果是单纯的乙肝携带者是没有必要担心。就像和艾滋病病人接触一样,如握手、拥抱,这并不会增加感染的机会,但为什么一般的老百姓对乙肝病毒比较恐惧呢?可能是以前对这个疾病的认识,认为你只要有乙肝病毒携带了就一定会传染给你周围的和接触过这样的人。另外这会造成一种恐慌、恐惧的心里。 ”
报道说,“先锋体检”网北京地区主管透露,按照行规,以1200元代检费为例,“枪手”拿400元,剩下800元归公司,合作医院还得分成。每年过完年以及暑假结束,都是大学毕业生找工作的季节,也是代检中介公司的旺季。
北京益仁平中心负责人陆军告诉本台记者,没有谁会愿意自己花钱让别人去体检,这些应聘者之所以这么做,是出于无奈。
“现在乙肝病毒携带者找工作实在是太难了。就业体检还是非常普遍。导致很多乙肝病毒携带者,他如果不找人代检的话,自己去抽血化验,自己去参加体检,他根本就通不过体检。根本就找不到工作。乙肝携带者他被迫无奈只能去找人去替他体检。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他愿意自己花钱,而且背着道德良心这个包袱去做这样的事情。”
北京的陆军先生介绍说,事实上,在中国只有在招聘血库工作人员,以及特警、特种兵兵种时,才需要进行乙肝检测,其他用人单位强制应聘者进行乙肝检查,都属于“乙肝歧视”。陆军说,近年来在“益仁平”等一些非盈利公共卫生公益机构的努力下,国家已经出台了一系列反乙肝歧视的法律和法规,规定在用人单位在招聘时不能强行要求应聘者进行乙肝检测。但是,陆军强调,真正执行这些法律法规的用人单位却并不多。
“主要问题是现在的政策只是一个宣示型的政策,但是怎么样去落实这些政策,行政部门对于这些用人单位和体检医院的监管。有一个政策就是可以对用人单位进行罚款。但是罚款的金额是多少呢?是一千元。对于这些企业来说,一千块钱简直不值一提。九牛一毛。不会形成任何威慑。”
陆军认为,要杜绝中国的“代人体检”现象就要消除用人单位的“乙肝歧视”。他说,也有乙肝病毒携带者希望诉诸法律来求得公道,但是,乙肝携带者以个人状告单位企业,也就是弱势方告强势方,胜诉的可能性很小。
“根本来讲就是要让企业的违法成本提高。让劳动者乙肝病毒携带者维权的成本降低。这是一个根本的办法。”
根据中国国家卫生部最新统计显示,中国大陆大约有1.3亿乙肝病毒携带者,约每十个人中就有一位乙肝病毒携带者。
自由亚洲电台记者唐琪薇的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