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亦武来到纽约介绍新书《一首歌与一百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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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3号晚,流亡德国的中国作家廖亦武来到纽约,在曼哈顿的公共图书馆接受该馆保罗•霍登格拉博访谈,介绍其新书《一首歌与一百首歌》。廖亦武对自己狱中经历、感悟和创作的叙述,随性睿智,现场气氛热烈。

简单的一句“晚上好”之后,廖亦武就站在台上开始吹箫。诡异的声音,如哀嚎如啜泣。接下来,主持人邀请他朗诵他“六•四”时写的诗歌《大屠杀》。廖亦武曾表示,希望有一天在天安门用一百个高音喇叭播放这首诗,让大地颤抖。

廖亦武:“自由也会死灰复燃,一代又一代死灰复燃,像黎明到来之前那一丁点光亮。......我们没有家了。谁都知道,汉人没有家了。家是一个温柔的愿望。. .....”

这首诗使廖亦武先后从看守所到劳教所被关押四年。而这四年又诞生了一本书:《一首歌与一百首歌》,廖亦武说写的是“浪漫书名下的残酷故事”。他曾在狱中唱了半首童谣,立即被警察揪出来,让他站在火炉重庆发烫的地面唱一百首。他唱到20、30首的时候嗓子已经干了。警察叫犯人把他按到地上。

廖亦武:“用两根警棍,一个是从头,一个是从脚,捋过来。我当时就像一个被扒了皮的青蛙一样。最后就是一根警棍捅进了我的屁眼儿。”

从此对唱歌充满恐惧的廖亦武,感到人失去歌唱能力就好像鸟儿不再会叫一样。而后来在狱中教他吹箫的老人使他对生命有新的认识。

廖亦武:“他说这个世界就是个很大的监狱。自由是发自内心的,内心没有自由就永远找不到自由。”

廖亦武试图记录狱中生活,“像母鸡孵蛋一样趴在铺上”用一年的时间写了30万字,但是手稿两次被警察搜走。如今出版的这本书是第三个手稿。

对于“异见作家”这个头衔,主持人问廖亦武怎么看待自己被贴的这个标签。

廖亦武:“我是四川人,四川产很多白酒。四川人喝酒之前,他不会发什么意见。一旦喝醉了之后每个好像都是异见作家,(观众笑)他们那口才比我好得多。这个时候他们特别不怕警察。警察要拉他们走,他们都不干的。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好像是已经关在某一个地方。他说,我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观众笑)”

专门为纽约公共图书馆组织文学类访谈的作家保罗•霍登格拉博(Paul Holdengräber)几次被廖亦武的回答弄的卡壳无语,在观众的笑声中承认,“我太震惊了。”

每次访谈前霍登格拉博都会请嘉宾用7个字形容自己,廖亦武给的是“啃噬极权的蚂蚁”。

廖亦武现场又发表了一番“异见”:“我曾经说过,与其让共产党统治,不如让一头猪来统治。因为猪吃饱了之后,要么它就睡觉,要么它就发出很愉快的哼哼声。猪是懂得无为而治,自己吃饱了它就一切都不管。”

廖亦武的作品《中国底层访谈录》在中国是禁书。他屡次被中共当局禁止离境。德文版的《一首歌与一百首歌》出版前,曾被中共当局威胁关押。廖亦武终于在2011年逃离中国,经越南前往德国。2013年6月,这本狱中回忆的英文版在美国出版。

以上是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记者紫荆发自纽约的报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