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千帆等学者呼吁国务院取消对高考考生的户籍限制

张千帆、郭道晖等十多名中国大陆学者24号联名上书国务院,建议取消高考和招生工作中的考生户籍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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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千帆、郭道晖等学者在对某大城市100名非当地户籍居民家庭进行抽样调查后给国务院写信说,目前高考招生的户籍壁垒造成了一些社会问题。他们建议让考生在学籍、而不是户籍所在地报考大学,并建议实现全国统一高考,以便解决随迁子女的高考问题,并要求制定平等的招生方案,取消大学招生的地域歧视。

在美国的原中国科技大学副校长方励之表示,中国迄今为止所实行的户籍壁垒,至少是一种资源的浪费。方教授还谈到户籍壁垒对于农民工子女就学造成的困难:

方励之:“这个规定是很老的了,我的一个外甥女就是这样。她在北京的高中,但她妈(我妹妹)在东北。她要一定要让孩子到东北去考试,不去东北考,当地不让她报名。”

记者:"您认为这个的坏处在哪儿?"
方励之:"坏处是至少浪费资源,跑很远去考,你说人都在这儿了,考完就完了。"

记者:"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规定呢?"
方励之:"它可能还是取的人比例不一样。北京的取的比例高,外地取的比例低,所以它把在北京住,但是在外地的人都给轰走。它实际上是等于说你侵占了我北京人的权利,它是这个观点。实际上这个事情我觉得比另外一个事情还小一点儿。现在打工的工人的那些儿女小学都不能上,哪怕在北京生的,你都不能在北京上学。我认为这个更严重。因为你没有北京的户籍。打工的是没有北京的户籍。"

美国俄克拉荷马中部大学西太平洋研究所所长李小兵教授表示,有关考生必须在户籍所在地报考大学的政策是有争议的:

“中国政府有这个规定,从恢复高考77级以来就有了,它有它的道理。这个局势不是第一次提出,一直有争论。过去这么规定是因为各个省自己出题分区考试,所以每个省必须要回到自己户口所在地参加本省本地的高考。全国统考以后,招生又有比例,这你也知道,国内招生比如北大,北京招多少?上海招多少?它是根据人口、根据各地的情况决定。所以,如果你说放弃户口所在地的要求那可能大城市的考分就会增加,对北京、上海这些考生不利,现在这些招生分配额对大城市有利,对农村不利。所以,各省市希望保持户籍所在地的要求,这样的话一些边远省份仍然能有好学校到这儿来招生,地方上有这种要求。当然这个法学院他们可能根据城市里面考虑,考虑考生的旅行、家长陪同、还有考场的分布。但是我想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可能也有他们的考虑。”

北京北元律师事务所的王雅军律师表示,张千帆、郭道晖等学者有关取消高考和招生工作中的考生户籍限制的建议很有道理。他认为高校招生工作中的地域歧视也不利于对优秀人才的吸纳:

“这个很有道理,以前回户籍地来考试,可能在其他城市大学比较多,录取分数线就很低。有的省大学比较少,录取分数线就很高,这样的话就不利于优秀人才的选拔。那些学校比较少的省考得比较好的学生上不了好大学,不利于人才的选拔,也违反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宪法原则,侵犯了他们的平等受教育权。我觉得他们这个建议非常好。”

记者:"王律师,您觉得所谓地域歧视这个问题怎么看?也就是说对不同的地区实行不同的分数线,这样做合理不合理?"
王律师:"这个从人才选拔来讲是不合理的。选拔优秀人才是通过考试,其他地方超过这个的那当然就比低分数的一般人更出色一点,应该予以录取。"

王律师表示,中国目前的高考政策已经实行几十年了,这里有历史的因素,也有地方保护主义的因素:

“跟中国传统的户籍制度,什么事情都按户口来做有一定的历史关系。因为好多东西都是跟户籍挂钩。可能有些省份也不愿意其他的省份侵占自己的名额。有历史的原因,也有地方的原因。”

王律师表示,教育部目前正在就考生报考地应是户籍所在地还是学籍所在地等问题进行调研:

“我听说教育部现在正在搞一些专题调研,其中就包括是不是按照户籍还是学籍这个问题。而且现在关于不仅是高等教育的公平教育权问题,还包括普通教育,比如说农民工子弟就近上学这些问题都引起了民众的关注。我相信国务院也听到了民间的呼声会引起重视,但是这个东西至于什么时候能够改变?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方励之教授在接受采访时,感慨地谈到户口问题对当代中国人造成的困扰:

“户籍制度(的规定)我们受的多了。我们那个时候在合肥工作,科技大学在合肥,但是我们的户口都在北京。因为北京户口粮票可以多拿一斤。户口在北京,人事在合肥。我在合肥呆了十七年,户口一直北京。所以,我有个学生,现在这个人也在美国,在华盛顿DC。他说我们这一辈子就为户口而奋斗。原来他是科技大学毕业的,后来外放到云南,户口在云南了,后来他又争取到科大,那个时候我也在科大,到了科大以后,又争取到美国。他说一辈子就为改变户籍而奋斗。”

中国《法制晚报》的报道说,张千帆、郭道晖等人在给国务院的信中,还呼吁政府开放社会办学。

以上是自由亚洲电台记者杨家岱的采访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