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养老金改革是否玩真的?

中国在养老金制度方面不仅有城乡之间平均40倍的差别,而且还有着城中差别:即企业职工与机关公务员和事业单位之间的所谓“双轨制”差别。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试验场”和“窗口”的深圳近日传出消息,试着将养老金双轨制改为单轨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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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长期实行养老金“双轨制”的退休制度,深圳也不例外。“双轨制”退休制度是指企业职工实行由企业和职工本人按一定标准缴纳的“缴费型”统筹制度,而机关和事业单位退休金则由国家财政统一发放“吃皇粮”。针对这种养老金方面的不平等区别对待, 深圳当代社会观察研究所所长刘开明博士表示:

“养老保险的改革争论得很厉害,因为我们最近看到全国企业职工平均养老金只有一千七百多块钱,公务员和事业单位的养老金是这个平均数的三倍以上。而且企业的养老金是自己要交,公务员的养老金不须要自己交,全部是财政买单。这样实际上拉大了群体之间的养老的差距,这个差距的确使民众觉得非常愤怒。改革如果不能够有一个基本的公平,很难能够让民众感到接受得了。”

记者:“刘先生,你个人认为,深圳的养老保险改革合不合理?”

刘先生:“如果能够跟其它类型的职工一样的标准,我觉得是比较合理的。但是现在深圳并没有,而是说其中一部分公务员,就是聘任制公务员采用一个制度,而且还有一个补充养老保险,跟一般的不一样的。正式的公务员仍然维持原来的样子,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记者:“这个问题已经提出来了,你认为有没有可能改革成功?”

刘先生:“很难说。因为我们看过去的三十年,关系到民众的改革很容易推行下去,最明显的就是九十年代开始的国企的改革。国企下岗我看非常容易,所以有很多人生活很困难,但是整个改革推行起来并不困难。但是涉及到官员的改革基本上没有成功过。从以前的工资改革,到财产公开,到养老保险,没有一件成功的。所以我们也看到这个很难能够推行下去。作为财富的创造者群体,他们的工资非常低,他们退休以后的养老金非常低,但是那些消耗社会财富的人,靠我们纳税人养的这些公务员,在任的时候工资非常高,福利非常好,退休以后的工资是我们这些社会财富创造者的三倍,显然是制造社会的不公平。扩大的不公平的确使民众感受非常的强烈。”

刘开明口中的“官员”指的是手中握有权力的国家机关和事业单位工作人员。民众期待的养老保险改革就是要动他们已有的“奶酪”。然而,深圳社保局长王敏星期四对媒体表示,养老保险改革不应该降低公务员的待遇。深圳目前试验的养老金改革原则是“老人老办法,新人新办法,中人平稳过渡”。如此说来, 在深圳的四万多公务员中,只有不到10%的聘任制公务员,即所谓的 “中人”和未来的公务员新兵受到改革的影响。不仅如此,中国媒体有评论说,这些所谓的“中人”和“新人”自己今后要为养老金个人缴8%,工作单位为其缴10%。然而,堤内损失堤外补,羊毛出在羊身上,深圳财政负担并没有因此减少,因为还有一项规定是政府财政每月按受影响公务员工资的一定比例缴交职业年金,待退休后领取,缴交比例暂定为8%。一来一去,公务员还是什么都不用缴,还是全部由财政负担。

在深圳从事劳动争议解决工作的张治儒先生表示,深圳改革公务员养老金虽然有成功的可能,但阻力巨大:

“因为他们是利益既得群体,他们有资源、有力量去影响政策的修改,所以我认为还是存在一定的难度。”

记者:“但是,张先生你认为公务员养老保险该不该和职工形成一种统一的养老保险制度?”

张先生:“肯定是应该改革的,肯定是一个很不公平的制度,维护它的肯定是那些在双轨制上获得利益的人。他们是双规制的受益者,他肯定维护这个制度。这个在深圳有得到成功的可能性,因为深圳毕竟有一些特殊的优势和原因。但是我认为全国推广难度还是比较大的。因为首先一点,深圳是一个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深圳的双规制改革如果成功的话,那可能是一方面降低了一部分公务员的待遇,有一部分是提高了社会企业的福利,显然养老金双轨制公务员这一部分相对起伏不会太大。但如果在内地其它地方,因为经济发展不平衡,社会公务员劳动者的福利待遇收入等等都是很低的情况下,公务员的社会待遇相对差距很大,如果一改的话,夭折的机会很大,而且造成公务员会感觉这种制度在改革之后带来的不利特别明显,所以阻力会大一点。”

解决养老金双轨制的问题, 中国政府早在十几年前就已提出。2010年深圳率先就聘任制公务员和新进事业单位职员的养老保障制度进行改革,迄今还没有其它城市跟进。没有跟进和效仿不是没有原因,因为中国有评论认为,其它城市透过深圳这个“窗口”看到“试验场”上的养老金改革其形式意义大于内容。

以上是自由亚洲电台记者闻剑的采访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