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 | 北明非常识:始皇帝“毛主的习” 习近平的权力路(4):后门里跳出拦路虎


2019.11.04
yt1104h.jpg 北京市场上的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像和毛泽东像(AFP图片)

跳槽无出其右:比较栗战书和李克强:比较一下另外两位当年第三梯队的候选人,排名第三的现任中共中央政治局七常委之一的栗战书,或排名第二的现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之一、国务院总理李克强的履历,不难体会出阎淮所说的“三特殊”绝非夸张。

栗战书自1971年开始在河北家乡就读中专,任职单位包括石家庄地区商业局、石家庄地委办公室、直至1983年升任无极县委书记,他起步在河北、升任在河北,截至青干局考察的1983年他10多年没离开过河北。 (直到本世纪末的1998年到陕西省委任职,他实际上二十七年都在河北省内任职,并按部就班地晋升。)

现任中国国家总理李克强,1974年在家乡安徽省插队当知青,自78年正式高考进入北大法律系就读并任校学生会负责人,他一路从北大团委、共青团中央团委、共青团中央学校、共青团中央书记处兼全国青年政治学院走来,到他1998年去河南省委任副书记,他起步从北大学生会和学校团委,10年没有离开共青团系统,官阶晋升也是按部就班。

而习近平,如前述,不仅是从中央空投到河北正定的,而且考察他时,他下放正定按官方说法最多也就一年半。 (另一种说法是“半年多”。这是前青干局局员阎淮在2016年10月12日接受明镜采访时说的。他谈到习近平在正定时没有多少劣迹时,说习近平到正定也就“下去半年多”。估计这是口误,因为阎淮是1983年10月20日到正定考察的,习近平,即便按照扬中美著作中的说法,1982年底下放正定,也有将近一年时间了。此外,阎淮接受明镜视频采访还说,习近平“后来他很快成了县委书记”,意思是,考察的时候,习近平还不是县委书记只是副书记,这也疑为口误,因为在阎淮出版的《进出中组部》一书中,习近平是“今年刚升为正书记”的,书中的“今年”指的是1983年,那也就是阎淮下去考察的那一年。阎淮考察的月份是下半年的10月,按照官方的习近平履历,习近平是1983年7月升任县委书记的,这时间正好是阎淮去考察的三个月前,与阎淮书中所说习近平“今年刚升为正书记”相吻合。)

中共的干部级别从上到下是国家级、省部级、厅局级、县处级、乡科级。通过阎淮的介绍我们知道,中组部青干局的使命是为选拔省部级后备干部,去考察省里推荐的厅局级干部。可是按照阎淮的介绍,习近平副县长虽然扶正,也就是个县局级而非厅局级,所以他之进入考察名单、成为考察对象,只能以“特殊”做论。

这种特殊考察的结果当然是特殊的:次年,1984年,习近平与10多年在河北地方步步为营的、时任河北省团省委书记的栗战书一起,进入了河北省级第三梯队的千人后备干部名单。 (阎淮《进出中组部——一个红二代理想主义者的另类人生》“赴华北三省区考察了习近平”P115——117 ,明镜出版社)

至此我们可以说,习近平放弃中央直属管理机构下放县城,他退了一步,进了两步,他镀金成功了。

河北省委第一书记反对习近平走后门晋升!

对习近平特殊提名、特殊时限、特殊级别的特殊考察,在河北省并非没有阻力。事实上,习近平从中央空投下去的时候,就引起当地格外关注。从正定县委县政府到河北省委省政府,虽然没人知道上方这么快就会来人考察他,普遍知道他是下来“锻炼”的,既然锻炼,目的也就不言自明。所以半年多之后的考察,河北省委虽然不能阻止,还得派车去送、派组织部官员陪同,但极为不满。这个不满者不是一般人,是新任河北省委第一书记,姓高名扬:高扬。

高扬是为解决河北当局内部极为复杂的两派斗争,顶替前河北第一书记、第二书记和书记,到河北任职的。前三位书记早前也是中组部派到河北省委解决同样问题的,但是一年之后不见成效,只好撤换。

1982年中旬高扬一到河北,就以不问派别是非,大体一视同仁的大团结方案,显示出工作魄力。但是道一尺魔高一丈,中共十二大会议上,河北小组成员相互剑拔弩张,几成仇寇。写着“高扬同志亲收”的各类告状信,成捆成批抵达省委那栋“书记楼”,各级干部甚至放下工作,坐在书记楼前请愿,要求落实政策。高扬不为所动,两个月后,他以笔名“夏明”在《河北日报》发表针对性文章,矛头直指“诬告”行为。他写道:“诬告历来为公正舆论所不容,而且是违法的。”他说,河北诬告成风,这是“文革”公开罗织罪名的“遗风未泯”,“是派性严重的人制造混乱的手段”。随后,为反对诬告风气,高扬亲自处理邢台与保定两起严重的打击报复案件,并公开点名揭露扇风点火者,公诸报端打击歪风。同时他要求两派相互信任支持。

高扬的做法获得了北京认可,而且入了当时作家们的法眼。八十年代是刘宾雁时代,刘宾雁从苏联作家那里学来的报告文学这个形式,成为思想启蒙先锋和政治松动的缺口,作家们纷纷效仿。当时一篇写高扬的报告文学,《省委第一书记》,获全国优秀报告文学奖和昆仑文学奖,高扬的大名和政誉,一时间成为全中国百姓的口碑。 (《昆仑》1984年第4期,袁厚春“省委第一书记”)

为人正派,为官清廉的高扬,是1982年6月到石家庄上任省委第一书记的,按照非官方记录,同年习近平到河北正定县任县委副书记。命中注定,高扬要成为习近平晋升的拦路虎。

高杨阻挠破格提拔习近平已不是新闻,网上媒体多有推测和多角度报道。不过最早披露此事并最准确的描述此事的是李锐。李锐在2002年口述往事时说:

“那时候组织部想提拔他。这个事情习仲勋非常关心,专门找了高扬,高扬那时候是省委第一书记,让他照顾一下。没想到高扬的牛脾气比我还厉害,不买账,还在省委的常委会上把习仲勋关照他儿子的事提了出来。……”(《李锐口述往事》2013年版P.397)

高扬的原则性,通过两件事情可以更进一步看出来。第一:作为习仲勋同时代的革命老人,高扬当然知道习仲勋的履历和来历,而且他到河北上任的决定,是习仲勋代表中央正式通知他的,他竟不为所动。第二,1983年8月,正是阎淮到正定考察习近平之前,高扬在河北日报发表杂文,题为《急躁情绪赞》,文章针对中共河北组织部门对所提拔干部的评价中,常有“有急躁情绪”的评语,指出急躁情绪不是缺点而是优点,他赞扬这种所谓急躁情緒的初衷是为了搞好工作。 (杜丽荣,“古稀之年挑重担——河北省政协原副主席韩立成谈高扬”,《领导之友》2013年07期)虽然如此,高扬反对越级、破格提拔习近平的急躁做法,这二者的分野十分清楚:工作急躁是工作热情,越级提拔是违章违规,前者应当鼓励,后者必须反对。

高扬将习仲勋的幕后指使在省常委会上一公开,在下放锻炼——火速升迁的潜规则中,铺陈了一种对立的气氛:反对中央空投的干部走后门,公开堵住了习近平的越级升迁之路。

以高扬在河北和全国的声望,这一公开非同小可,用阎淮的话说:习近平“第一就是肯定不会再升迁了,第二再待下去肯定没有意思。”(明镜2016年10月12日专访阎淮:“考察习近平的人(3)”)

值得注意的是,习近平并未因高陽的反對而受挫,爲了排除這個障礙,如前所述,他竟再一次跳槽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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