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 | 西藏纵览:著名西藏电影人万玛才旦去世 中国政府对少数民族采集生物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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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众朋友大家好,我是陈爱祯,西藏纵览邀请您与我一同纵览西藏。知名的西藏电影制作人万玛才旦近日去世,他是第一位用藏语拍摄故事片的藏人,也是在中国审查机构的严密审查下,仍以真实的视角展示当代西藏人生活的电影人。他的电影《撞死了一只羊》和《气球》在国际电影节上获得大奖。此外,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关于在西藏、新疆大规模采集 DNA 的言论引发中国当局的强烈不满。布林肯表示,中国政府采集生物数据引发了更多的人权问题,这种做法是一种控制和监视的形式,并对此表达严重关切。本期节目中,我们就一同来了解有关消息。

几位消息人士告诉自由亚洲电台,获奖的西藏电影制片人万玛才旦五月八日在拉萨去世,他以电影“撞死了一只羊”和“气球”而闻名,并因其展现藏人生活状况的作品而受到汉人和藏人的钦佩。他享年 53 岁。

一位接近万玛才旦的消息人士说,他死于心力衰竭。消息人士称,他当时住在拉萨的墨竹工卡县地区,在那里他正在拍摄电影。

万玛才旦导演的电影在釜山亚洲国际电影节和台湾电影节上获奖,并被翻译成中日英三国语言。居住在印度达兰萨拉的藏族电影人、作家丹增索南说,

“在西藏的艰难处境下,流亡的西藏电影人寥寥无几,万玛才旦承担起了根据西藏的真实情况和正在发生的变化拍摄电影的责任。他为西藏电影事业做出了非凡的贡献,他的去世对藏人社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对所有藏人来说都是一个悲伤的消息”。

据视相(Variety) 报道,他最后完成的三部电影,包括《塔洛》,都被邀请在威尼斯电影节上放映。

丹增索南说,万玛才旦早期的电影——《静静的嘛呢石》和《拉克马尔》——也在国际电影制作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万玛才旦在北京电影学院学习电影。他是第一位完全用藏语制作电影的导演,但他的获奖作品通常并没有批评中国当局在该地区的统治。近年担任中国美术学院电影学院教授。

万玛才旦于 2016 年在中国西部城市西宁被警方逮捕,在审讯和殴打后不得不住院。

警方当时在一份声明中说,这名电影制作人在试图返回行李认领大厅后与机场安检人员发生了争执。

消息人士表示,万玛才旦就像中国所有探索少数民族和宗教的艺术家一样,他受到国家审查机构的额外审查,并被要求提交中文剧本以供审查。

丹增索南表示,“万玛才旦面临的挑战是在不惹恼中国当局的情况下,制作能够反映藏族认同和藏族文化敏感性的电影,而他非常好地驾驭了这条微妙的界线。”

此外,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对中国当局从藏人和维吾尔人身上收集 DNA 表示担忧,引发北京方面的强烈回应。

五月九日在首都华盛顿举行的自由之家年度自由奖颁奖活动上,美国国务卿布林肯表示,中国政府对少数民族人群采集生物数据以便监控引发了更多的人权问题,因为生物技术的进步使得基于 DNA 的基因组监测成为可能,这可能会助长权力滥用。布林肯是提出这个问题的最高级别的美国官员。

布林肯说,“我们已经看到了其中一些,例如,中华人民共和国对新疆的维吾尔人和其他少数民族犯下的罪行”。他并说, “我们对中国政府大规模收集藏人基因样本的报道表达严重关切,这是另一种对西藏人口进行控制或监视的方式。”

近年来,中国政府加强了对西藏的镇压统治。这包括在未经父母许可的情况下,以非自愿采集血液样本的形式强制收集寄宿学校学童的生物识别数据和 DNA。

当媒体记者问及布林肯的评论时,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五月十日表示,“美方有关言论十分荒谬,除了制造耸人听闻的假新闻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汪文斌对此表示,中国是法治国家,中国公民不论是何民族,隐私都受到法律保护。

汪文斌指出,美国是广泛搜集并运用基因信息的国家。他并引述《华尔街日报》关于美国国防部发展基因工程武器计划和军方收集基因组数据的报道。

他还援引“今日俄罗斯”电视台网站的报道称,美国空军教育训练司令部曾发布招募信息,特别指明需要获取俄罗斯人的核糖核酸和滑膜液样本。

汪文斌说,“究竟谁在利用基因从事不可告人的活动,相信大家都心如明镜。”

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后来告诉自由亚洲电台,美国致力于促进藏人的人权并支持保护其独特遗产的努力,并继续向中国政府提出对该地区人权的担忧。

这位发言人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说:“关于在西藏使用大规模 DNA 收集作为对西藏人口的另一种控制和监视形式的报道,我们感到震惊。我们敦促中国政府停止这种侵入性和令人不安的政策。”

布林肯在演讲中还提到了美国总统拜登去年 9 月发布的关于生物技术和生物制造创新的行政命令,旨在确保美国及其合作伙伴制定反映其价值观的先进生物技术规范和规则。

他说,这些指导方针是“一种开始建立护栏和塑造空间的方式,尤其是处于技术镇压前沿的国家寻求出口他们的模型和技术,其中包含所有偏见和风险,并大规模这样做”。

多伦多大学蒙克全球事务和公共政策学院公民实验室博士后研究员埃米尔·德克斯 (Emile Dirks) 表示,汪文斌的评论是中国外交部官员首次讨论在西藏大规模收集 DNA。他说,

“对我来说,重要的发展是现在中国可能被迫承认该计划的存在,或者至少被迫公开与指出存在采集 DNA事实的人进行讨论”。

公民实验室专注于信息和通信技术、人权和全球安全交叉领域的研发与战略政策。

去年 9 月,德克斯制作了一份关于 2016 年至 2022 年西藏大规模 DNA 收集的报告,发现中国警方可能已经从该地区 370 万人口的 25% 至 33% 收集了基因组数据。

该报告根据公开的消息来源发现,警方在任何正在进行的刑事调查之外,都以藏族男人、女人和儿童——在某些情况下还包括佛教僧侣——为目标,以收集 DNA,类似于从居住在新疆的维吾尔人那里收集大量数据。

尽管当局将收集 DNA 视为打击犯罪、寻找失踪人员和确保社会稳定的一种方式,但报告指出,在不检视警察权力的情况下,当局可以为任何目的采集DNA。

报告指出,该计划相当于对长期受到国家监视和镇压的藏人的一种社会控制形式。

人权观察亚洲部副主任王松莲表示,美国政府应投入更多资源,追查参与 DNA 采集工作的中国公司,并寻求制止这种行为。

而据西藏之声报道,总部位于美国纽约的「人权观察」在 2022 年 9 月发布的一份报告中指出,有证据表明,中国当局在西藏及青海藏区大规模采集民众的基因(DNA)样本。当地警方大规模扩张警务活动,声称采集基因的目的在于打击犯罪,警方更深入农村挨家挨户采集血样,五岁以上儿童均需采集,而普通民众无法拒绝。

人权观察还通过中国政府的官方报道,招标文件和泄漏的信息得出了上述结论。

倡导组织国际声援西藏运动在五月十日发表的一份声明中表示,“中国已将西藏作为实施无情社会控制手段的实验室”,其中包括大规模 DNA 采集活动。

声明中说,“保护藏人免受中国专制统治的最佳方式是推动和平解决中国对西藏的非法占领”。声明并建议美国可以通过目前在国会两院的两党推动解决西藏-中国冲突法案来做到这一点。

该法案的目的是授权美国政府实现其让藏人与中国政府当局通过对话和平解决分歧的长期目标。

为了在社会各个层面控制藏人,中国政府不断通过各种监视和监管的手段,其中包括任意提取藏人的基因、虹膜和指纹等生物样本,以此来监视藏人的一举一动。大规模采集基因样本的行动,正在西藏自治区的七个行政区实施。当局收集了多达 120 万藏人的基因样本,其中还包括年仅五岁的儿童。

撰稿、主持、制作:陈爱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