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栏目的上一篇文章是《陈元的政协副主席看来是板上钉钉了》。而说到陈元,就不能不说说三十年前被陈元强拉“下海”,但却因为是长年为官竟能“出污泥而不染”才被中共新党首习近平特别器重的十八大上的新科政治局委员马凯。
中南海里曾有传闻说,十八大召开前的二零一零年底习近平专程赴重庆力挺当时已经颇受争议的“重庆模式”时,一次当众与薄熙来耳语交流的内容被近旁的记者“窍听”到了“一个好汉三个帮”几个字。此重要细节在小范围内传播之后,立刻被解读为习近平已经将薄熙来列入自己的政治盟友之一,而习“好汉”的三个“帮手”则是当时被习近平计划安排进入十八届中央政治局常委会的薄熙来、王歧山和俞正声三位“太子党”成员。薄熙来倒台之后,习近平原计划的十八届政治局常委中的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太子党”成员由四变三,但政治局委员中却因习近平的点名而加进了也是中共政坛上“太子圈”内的重要人物马凯。在习近平提名马凯之前,胡锦涛等人一度倾向的下届国务院农业副总理人选本是只被安排为中央书记处书记,终于未能进入十八届中央政治局的杜青林。当时胡锦涛被迫安排自己的大内总管令计划降格以求接替杜青林的统战部长职务,明摆着是要让令计划在统战部长位置上等待十二届全国政协会议上再接替杜青林的全国政协副主席职务。而如今的杜青林因为未能如愿进入政治局并候命国务院分管农业的副总理,只能听命与令计划两人都以中共统战系统代表一同被安排进入了十二届全国政协的中共界别。在杜青林未被牺牲之前,当时的马凯还是被内部人士认为只会在十八大上继任中央委员,而后便将会步自己中办秘书长职务的前任华建敏的后尘,在二零一三年三月召开的十二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上卸去国务委员兼中办秘书长职务的同时被安排一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职务。
不过依笔者之见,如果习近平点名要在新一届国务院内阁成员里留任马凯的说法是真,首先的出发点也不应该是马凯的红色庭背景,而是他难得的成果级的经济理论专长和难能可贵的良好口碑。十八届一中全会之后一位在中共官媒内任职的朋友感慨说,都说共产党高官个个都是贪官污吏也太过绝对,如今的十八届中央政治局里至少有两人肯定没有涉贪,一是马凯,二是王泸宁。两人都是典型的学术官僚,即使成为副国级领导人之后也仍然是醉心学术而不是热衷权术。关于王沪宁我们日后还会有专门文章,本文中所要介绍的马凯不但是中共太子圈内的异数,说他是中共全体在位高级干部中的异数也不为过。
马凯当年在中国人民大学师从的著名经济学教授卫兴华先生曾对造访的官媒记者回忆说:“虽然父母是高级干部,但是马凯这个人不张扬,非常踏实,做人做学问都是如此。”在上世纪80年代,想在《中国社会科学》杂志上登载一篇文章相当困难,但马凯的硕士论文《计划价格形成的因素分析》居然入选这份杂志。当时这本杂志要求严格,一个硕士生,不是论文质量高,绝难获得机会。时隔一年,该论文发表在《中国社会科学》英文版上。至今,它仍被价格理论界作为“双渠价格论”的代表作。因此,如今已经是古希之年的卫兴华教授说起来还是感觉非常遗憾的是,马凯研究生毕业之后没有留在学校里面,在学问和官场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搞理论出身的马凯自己“回想当年”时把从政称为“下海”,说自己当时在潜心研究价格理论时,几位挚友对我进行劝导,“劝我投身于实际的经济运行中去,增加一些‘实感’。经过同‘理论偏好’的‘痛苦’斗争,我‘下海’了。”
马凯没有具体提名的那几位“挚友”中的最重要的一位就是我们上篇文章中介绍的陈云之子陈元。陈元一九六四年考入清华大学之前就读中共干部子弟“扎堆儿”的男四中,比马凯高一班。 一九六五年高中毕业时,马凯则因病未能参加高考,养病後留在四中任教,准备次年再次应考,无奈“文革”爆发。一九七一年马凯被下放北京郊区“五七”干校劳动改造,七三年调回北京,任教於北京市西城区委党校。笔者三十年前即听一位北京西城区党校的教员口中听说,马凯在一九七九年直接考取经济理论研究生之前即已经十通读过马克思的《资本论》并且作了厚厚的好几大本的读书笔记。在读研究生的过程中,马凯的研究方向引起正在社会科学院工经所攻读研究生的陈元的强烈兴趣,不但引荐他与当时正要从工经所室主任岗位上离任的的朱容基相识,而且还把他的论文推荐给自己的父亲陈云阅读。
一九八三年,拿到硕士学位才一年时间的陈元被任命为北京市西城区委副书记,几个月後又升为书记并成为享受副省部级待遇的北京市委常委。而马凯就是在个时候经不住陈元的一再劝说而以西城区计委主任为起点开始步入中共官场的。不过,与特别追求物质享受,醉心于中共官场上的特殊待遇的陈元截然相反的是,马凯在中共政权里为官整整三十年来,不但不贪杯、不好色,而且也不专权、不爱钱。当年在国务院系统里已经成为副部级干部期间,他仍还是坚持骑自行车上班,颇得部下好评。在当时的中共国务院系统里,无论是“太子党”还是“平民帮”,无论是赵紫阳智囊还是李鹏亲信,一提起马凯,几乎人人都是用“忠厚”、“清廉”二字形容他的为人态度和为官之道。如此类型的所谓“理想太子党”,当年就已经是凤毛麟角,这就是当年朱镕基一从李鹏手中接掌国务院总理大权日后立刻点名马凯调任国务院办公厅,不久后即将他升任正部长级的国务院常务副秘书长的原因所在。温家宝接替了朱镕基国务院总理职务之后,国务院发改委一经改制,马凯即受命出任第一把手。
在中共国务院的财经系统内,几乎人人都知道温家宝与陈元之间有很深的过结,对陈元主持开发银行一直是不闻不问,冷面以对。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温家宝对马凯则是非常器重和信任,从温家宝国务院总理的第二个任期开始,马凯即高就从职责角度与总理最为贴近的国务委员兼秘书长职务。
早在朱镕基时代担任国务院副秘书长期间的马凯即被部下评价为对财和色“天生免疫”;薄熙来在北京担任国务院商务部长期间曾对手下评价自己的四中学长、时任国务院发改委主任马凯是“不食人间烟火”,不知道薄熙来是不是因为曾试图用自己的个人品味试探马凯未得其果才发出了如此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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