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未未现象”与当代中国

座谈人:夏明博士,纽约市立大学政治学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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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艾未未行为艺术连续剧

1、令人眼花缭乱的行为艺术家:

“鸟巢”、川震调查、拒绝奥运、涉入广泛维权活动、“草泥马挡中央” 、全国邀友大聚餐…

被绑架、人间蒸发、举世抗议、回家……

二、艾未未解构“中国主义”

“中国主义”的四大意识形态的支柱:唯物主义、社会达尔文主义、实用主义和无神论。

如果说中国在2008年“成功”举办奥运会,正式向世界展示了一个“崛起”的中国,让世人刮目相看;那么当代中国著名艺术家艾未未仅仅因为捍卫作为一个艺术家和公民的基本权利:言论自由和艺术创作自由,而被中国当局以莫须有的罪名秘密关押81天,引起西方乃至全世界艺术家的公愤与公众舆论的哗然,可以说在一夜之间将中国政府近年来精心打造的所谓“软实力”化作灰烬。

艾未未对中国知识人和大众神经的刺激,一个反叛性和挑战者的标签

“特立独行”对犬儒社会的警钟作用

三、“艾未未借款”事件的政治寓意

政治嫌犯变经济嫌犯:巨额税金的要挟

未未借债

万众景从

短短十天之内,就有三万人参与,借到869万,许多人感动惊奇,认为艾未未创造了奇迹。著名学者艾晓明说:“十天,三万人,869万;2011的历史记录。”维权人士胡佳说:“从11月3日启动,分大鸭梨的借款行为艺术,开始只是邮政汇款,应网友要求加入了建行、支付宝、Paypal。在新浪、推特等微博处数以百万计的转发,不断和债主们互动。2011网络第一行为艺术。”

“债主党”的诞生 : 信息封锁的几日之内:近3万“党员”涌现

恐怕是连未未本人最初都无法预计到的,就是时间。如此多的人汇率、总金额如此之大、并且在如此短的时间内(3-4天),三项要素叠加在一起,民意的信号如此的强烈,中共这次真是懵了、也真被打疼了。

因为除了金额,汇款的人数是这次“行为艺术”的另一样主要成果。

借到845万的保证金之后,艾未未向北京地税局提供质押担保,然而北京地税局却开始耍流氓。艾未未的助手刘艳萍说:“今天上午,845万的现金存单已备好为发课税案提供质押担保,地税局来电话称无法办理手续,理由是虽然税法规定存款单等权利凭证可作为纳税担保,但无操作细则,无法实施,目前他们唯一能操作的担保是将资金转入他们的税务代保管资金账户中。”

11月13日,艾未未在银行建立帐户,艾未未以第三人的身份为发课文化公司的税务案件提供担保,14日早上北京地税打电话通知律师,地税将重新考虑方式,希望发课公司变通方式,直接把此案中854万元的税款和滞纳金打到税务局指定的临时保管金帐户中,11月9日,北京地税向发课文化公司发出通知,同意发课公司提供抵押担保。

最初的抵押物为艾青故居,后因艾青故居产权手续不完备,就改用现金做质押,按照中国法律规定,可以将现金存入银行取得权利凭证既将银行存单提交给北京地税,而北京地税应该接受这种担保形式。

代理律师夏霖律师说,北京地税突然变卦,不接受艾未未以第三人身份为发课提供抵押款的存款单,地税说要变更方式。

对此,夏霖律师表示,发课文化公司拒绝了地税的要求:“按中国法律,他们的作法是没有法律依据的,法律要求抵押担保可以向其提供抵押凭证,他们现在房子不要,现金也不要,他们到底要什么?我们目前不清楚地税的想法,是不是想以此阻碍我们提起行政复议?因为行政复议的前提是要么提供完税证明,要么提供纳税担保。夏霖律师认为,北京地税局要求直接把钱打入他们指定的户头改变了款项的性质,如果将钱直接打入税务局的帐户,等于是补交税款,而抵押担保和补交税款是性质不同的两件事件。

其一,原则上讲,未经真正的纳税人的民意机构遵循法律程序的征税,纳税人有权拒绝缴纳。中国的税收均未经真正的纳税人的民意机构以立法的形式确定,首先,中国目前根本不存在真正的纳税人的民意机构,再则,中国的税务也不是假民意机构----人民代表大会---决定的。

从这个意义上讲,不仅艾未未,而且中国每一个纳税人,包括胡锦涛之内,都有理由抗税。

其二,纳税人通过纳税就自然应该享有纳税人的权利,纳税人的权利假如不能行使,纳税义务就自然消失。艾未未,作为纳税人,当他的言论自由的权利被剥夺的时候,他有理由抗税。退一万步讲,就算政府所说的艾未未偷税漏税的事属实,原则上,艾未未也可以与政府进行一场正当的交易,艾未未可以提出,纳税人所纳税款中有一部份是购买 权利保护的,我可以交税款和罚款,但是我交了税款和罚款后,我的言论自由不应该再受钳制。(当然,明眼人都知道,艾未未的言论自由被钳制,不是因为他欠了应缴的税款,而是因为中国政府对言论自由的普遍钳制。)政府将如何回答?

其三,在正常的国家,从事公益事业的非政府机构是应该得到免税优惠的。对这样的机构免税就意味着纳税人为它们的纳税义务买单以购买它们对社会公益事业的贡献----准公共物品和公共服务。但是,中国政府采取与公民社会为敌的政策,限制从事社会公益事业的组织注册为非盈利机构,使它们得不到应得的免税资格,为政府打击公民社会的成长提供了有力的经济手段,2009年的公盟和今天的发课都遭遇了以这样的经济手段所实施的政治讹诈。

处于绝地的艾未未用“ 借款”的创意与政府进行了一场信任投票对决,在面临政府迫害的危险的情况下,在政府控制信息使得只有少数人知悉艾未未其人其事的情况下,仍有近3万人投了艾未未的信任票,人心向背立见分明。从税的角度来说,近三万人透过借款给艾未未实现了他们给艾未未(公益事业)的纳税,因为他们得到了艾未未过去为他们提供的、而且相信未来艾未未还会为他们提供他们所亟需的公共品和公共服务——良心的声音,良心的行动,对不义政府的令人爽心的挑战。

“网络起义”

艾未未借到869万 中共当局又耍流氓

从艾未未在11月4日公布“成为艾未未债主”的四种途径以来,到北京时间的本周一(11月7日)下午,经证实已有18829人成为艾未未的债主,“借债”金额高达529万元人民币。如果稍微再假以时日,艾未未能“借”到超过税单金额的1500万元也未可知。

事情仅仅进行了几天,戏剧性的效果已经凸显出重要的政治意义,而这也许超出了绝大多数人的预料,包括艾未未本人与中共当局。

第一,“借债给艾未未”运动成了一次民意调查或“网络起义”。汇款的人数和金额成了向当局说“不”的一次具体、且富有成效的成果展示,而这个成果就响当当地具有向当局叫板的份量。

这可能是艾未未这位行为艺术家的初衷,应该说这是一个很聪明的与当局对抗的方式:你既然能下黑手整我、我就用这种方式让你蒙羞。这可能也是为什么有消息说艾未未并不接受太大额的汇款,而青睐小额汇款的原因。因为除了金额,汇款的人数是这次“行为艺术”的另一样主要成果。从这一点上不得不承认艾未未是一个具有非凡头脑的异议艺术人士。

第二,这第二个意义是大多数人尚未谈及的。就是这次“借债给艾未未”运动是人们从思想到行动向中共说“不”的一个契机。与其说是艾未未的精心设计,倒不如说是“天算”的巧妙。如果现在要号召中国人走上街头,以游行抗争的方式向当局说“不”,大部份人恐怕还心有顾忌,会裹足不前;可是去银行或邮局给艾未未填一张几百元人民币的汇款单、在网上转一笔账显然没有什么危险,人们很容易做出这个行动。但毕竟这是一个具体的行动!一个再宏伟的观念如果只是停留在思想中,永远不能改变现实;然而一个具体的行动,哪怕是再微不足道,只要是成千上万的人身体力行参与了,必将书写历史!

“借债给艾未未运动”客观上成了鼓励人们以行动拒绝不公的一次巧妙契机。凡事先易后难,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如此多人参与,事实已经给当局造成了“法不责众”的结果;而且在所有现行的制度之内,哪怕这个不义的体制之内,也绝没有不准人借债之说;艾未未一不付利息、二不搞经营,要扣上“非法集资”的帽子势必激起更多人的愤慨。每前进一步,都将为下一步前进奠定基础,而从观望到行动的“第一步”是关键之所在。这正是“借债给艾未未运动”真正深远的意义所在。

艾未未的倡议一经发出,数日之内数万人响应。点子可以由艾未未来“创作”,但这份默契却绝非人力所能强为。故而笔者才说,此事其实是“天算”,天心所向、民意所归、水到渠成。

艺术家艾未未失声了。艾未未博客已被关闭。“温州动车事件”中,我们没有听到艾未未的声音。近日在台北举行的他的特展是以“艾未未,缺席”来命名的。有人会说,中共政权再次成功地用绑架和失踪让一位勇敢发声的批评者沉默了下来。其实,当中国官方媒体和御用文人圈早已被“大国崛起”、“红朝盛世”和“中国世纪”所淹没时,中国最受民间追捧的行为艺术家停止了行为艺术,中国最红的博客作者停止了发声写作,这种明显的缺席和给众多热衷者带来的深深失落,倒成了“和谐社会”的最大行为艺术。刘晓波的“空凳子”和艾未未的“缺席”时刻提醒着人们:一个自奉“马列主义”为官方意识形态的政党,已经将中国社会“和谐”到如此地步,以致它的内部已经没有了对立统一,“辩证法”也已被废弃和超越。

在一次与笔者的私下谈话中,一位身居南洋的中华文化大师精辟地总结到:任何一个专制政权都需要两类宦官去维持和支撑:“生理上的宦官”和“思想上的宦官”。今天望眼长城内外、海峡两岸三地、和欧美亚非拉,我们都可以看见自废思想、精神武功的各色人种,利令智昏,向着光芒万丈的北京金山趋之若鹜。

有顶着诺贝尔奖褪色冠冕的大师去中华大地捞名、捞利和骗色。难怪会有诺奖科学家赞誉今日中国的体制好过西方民主。也有大师级的诺奖获得者预言中国在2040年会成为世界经济霸主,占到全球生产量的40%(与此相比,美国只有14%,欧盟只有5%),人均GDP达到八万五千美元,那时中国的城市居民会过上比法国人好两倍的日子。也有善于预测大趋势的术士到中国帮着政府忽悠百姓,大言:“中国正在创建一种全新的社会和经济体系。基于自己的历史和社会,它在建立一个应对西方的反模式,正如两百年前美国创造出适应自己历史、社会和价值观的制度。就政治和经济而言,中国已经走完模仿的道路,正矢志建立成一个世界级的创新国家。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中国不仅会改变全球经济,而且会用自己的模式挑战西方的民主。”

也有海外华人学者游走天朝和欧美之间,里外通吃。例如一位在日内瓦工作的国际关系教授在中国出了大本红皮书,完全无视过去三十年中国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得利于国际经验(例如东亚模式和市场经济)和国际环境(例如海外华人资本、全球生产链的变化和重新分工、世贸组织等),却大谈一个"内源性主体文明"的崛起和由此造就的"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无视中共的意识形态来源于德国的马、恩和苏俄的列、斯,却大谈"中国国家治理的主要方式只能源于自己的文化和历史";无视全球经济动荡还在演绎甚至恶化(包括中国在内),却大谈"中国经济率先走出了金融危机的阴影。"更为可笑的是,这位身居瑞士数十年的"国际通"告诉中国人,中国的住房拥有率超过了瑞士(瑞士房和中国房如何比?乡下家里的房子如何成为城里打工的民工福利?)、苏州的发展超过瑞士,等等。让人更为困惑的是,当中国政府加紧钳制艺术创作、推行新闻审查、关押和失踪艾未未、中伤和冷淡汤唯、挤压冯小刚喘不过气来、收编和圈养张艺谋时,这位学者却发出了"中国电影人最终超越好莱坞应该不是梦"的梦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夫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我们看到的这些人都不是一般的"匹夫",他们尽管没有千乘之骑,倒也不缺欧美日名车,更不会被衣食住行所困扰。可就是这样,他们也不愿保有一点"谋道不谋食"的知识分子的担当,而是攀权附势,为虎作伥,恃强凌弱、去愚弄百姓。正是在这样的无奈之下,艺术家艾未未才不得不出手,在杨佳案、四川地震校舍垮塌等事件中,路见不平,作狮子吼。

在当下中国,有的知识分子为了说出真言,付出了丧失自由的代价(例如刘晓波);有的付出了家庭分裂的代价(例如郭飞雄和高智晟),有的不得不亡命天涯(例如廖亦武),有的失去了归家的自由 (例如严家祺和高皋夫妇)。艾未未不仅遭受到了皮肉之苦、精神折磨、使家人担忧、让员工受扰,而且还因为争自由,遭受到世界头号专制政权和政党炮制的人格侮辱和名誉损伤。从艾未未的经历可以看到,如果有中国人想站立着对政权说话,这个政权就会强迫你永远踮在自己的脚尖上,直到你身心双重崩溃,宁愿选择羞辱地跪下,而且还会对迫害你的人和政权感激涕零。
但对于海外华人知识分子和国内的体制内文化人来说,说真话至少不会有身家性命的牺牲。更针对于海外的华人学者来说,付出的代价无非是克制和牺牲一些欲望。印度经典《薄伽梵歌》(第三章)说过,欲望(情欲)共有三种:色欲、心欲和智欲 ("根、心、智")。"色欲"无非是眼、耳、鼻、舌、身所能感知的肉体上的快乐,酒池肉林、声色犬马属于此类。"心欲"无非是父母离别、兄弟爱人、亲情家园、落叶归根、光宗耀祖之类;正因为亲情如此重要,中国政府惯于用"上黑名单"、"禁止入境"的杀手锏。"智欲"也就是党政领导接见、千里马遇伯乐、在天安门城楼观礼、在人民大会堂朵颐、在名家讲坛上论道、在大学里兼任"长江学者"、在海外主持孔子学院、或者是出红皮书,等等。一旦想透,也不难做到以无所得而心无挂碍、无有恐怖,从而远离颠倒梦想。其实,典当出自己的灵魂,把自己变成道德模糊、名声狼藉、却又像"威尼斯商人"那样贪财的"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亨利-基辛格博士,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毕竟,无论我们是流芳千古还是遗臭万年,我们的后代子孙都必须面对我们强加给他们的遗产。

所以,艾未未,或者说以艾未未为代表的中国知识分子,对海外华人学者有一种期盼,希望他们能够为中国无法发声的知识分子和“天朝屁民”代言。纽约当代艺术独立策展人荣伟说起,去年在艾未未工作室,他对“草泥马挡中央”行为艺术表达出欣赏时,艾未未面带真诚地对他说:“你们在海外不需要绕着弯说话。”是的,在海外的华人不仅不需要“绕着弯说话”,更需要挺直着腰脊梁说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为了不辜负朋友的期盼,在2001年九月到十月间,荣伟先生在纽约举办了《中国主义China-ism大型主题展第二回:关于民主与经济的对话》,主题艺术家是安东-康定斯基(一位来自前苏联的画家)和艾未未。我有幸被邀请,与艺术家、建筑师和文艺批评家一道讨论艾未未与中国主义、中国民主和经济等话题。

这次画展和研讨会的策划人荣伟写道:

如果说当代中国的经济已经成了世界经济的火车头,那么当代中国艺术,或许将是或者已经是当代世界艺术的最后一粒“伟哥”。中国主义(China—ism)已经成为一道无处不在的风景线,如何解读中国?中国的崛起是我们这个日益堕落的世界的“救星”,或者只是当代艺术虚构的一个“神话”?我们需要拭目以待。

如果说中国在2008年“成功”举办奥运会,正式向世界展示了一个“崛起”的中国,让世人刮目相看;那么当代中国著名艺术家艾未未仅仅因为捍卫作为一个艺术家和公民的基本权利:言论自由和艺术创作自由,而被中国当局以莫须有的罪名秘密关押81天,引起西方乃至全世界艺术家的公愤与公众舆论的哗然,可以说在一夜之间将中国政府近年来精心打造的所谓“软实力”化作灰烬。纽约古根汉姆艺术博物馆当代亚洲艺术资深策展人亚历山德拉-蒙露在纽约艾未未12生肖雕塑展开幕式上说:没有言论自由,就没有当代艺术!在人类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全世界都在分享民主、自由、正义等人类文明发展到今天的普世价值,中国作为一个崛起的经济大国却仍然顽固的坚持专制、封闭、愚昧与愚民政策,与人类文明发展倒行逆施,这正所谓“不是世界文明要挑战中国政府,而是中国政府要挑战当代世界文明”。

那么,什么是“中国主义”?“中国主义”是一种叔本华意义上的“表象”, 一种“表达”和“现象”,一种“再现”和“再表述”。其核心内涵是,表象所代表的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了其真实价值,甚至根本没有使用价值。无可否认,“中国崛起”是一个历史事实,也是过去三十年的一个奇迹。但是,中国90%的民众从中获得的利益却是大打折扣的,尤其是被剥削的农民工和被抛弃的下岗职工。从中国掺水的GDP到添加三聚氰胺的婴孩奶粉,从政治局常委染出的乌黑头发到四川地震中垮塌的“豆腐渣工程”校舍,从央视军事评论员张召忠到外交部发言人姜瑜,用地沟油炒出的豪华盛宴到在纳斯达克上市的中国股票,从失灵追尾的动车到纽约街头贩卖的中国货,都可以看到一个相同点:伪劣。这种人为地营造的“崛起”泡沫和漂亮光环可以迷惑和俘虏许多人,从而大规模制造出旁观者的倾慕和表演者的兴快。最后人们就活在类似于柏拉图的“洞穴和影子”的美丽世界中,不过它有一个新名字:中国制造的“山寨中国”。

具体说来,“中国主义”有四大意识形态的支柱:唯物主义、社会达尔文主义、实用主义和无神论。六十多年来,中国共产党竭力压制和试图消灭人民的宗教情怀,把信教变成了一种犯罪。在日常生活中宗教实践和传统的丧失,使得培养和发育道德情感的土壤贫瘠化。当一个民族背叛了宇宙终极和精神超越后,对上帝的丧失也就意味着对灵魂的丧失。印度的一位哲人说,在蒙昧状态,人们认为自己是“有灵魂的肉体”;只有到了获得真知和启蒙后,人们才会认识到自己是“有肉体的灵魂”。(见:Swami Chinmayananda, Commentary on The Holy Geeta, Central Chinmaya Mission Trust, 1992, 2008, p. 106)但今天的中国大地,体制内的人只把自己看作“没有灵魂的肉体”,也就是说,中国的统治社会甚至是生活在低于蒙昧状态下的一种状态,亦即“邪恶的状态”。这种邪恶表现在全民族普遍的拜金主义,信奉“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把肉体的动物层面上的生存看为生命的终极意义,把没有神性、没有思想的实用主义生活方式作为生命的智慧。在这里,道德已经破产,精神已经空虚。但就是这样一种低级形态的生存状态却被包装成一种幸福生活,平庸被作为创造力来推销,奴役状态却被以最高层次的“解放”和“和谐”来强加给人民。结果,平庸更进一步走向了荒诞。这必然把艺术家艾未未推向反叛者的立场。

艾未未显然不是中国真正的被侮辱与被迫害的人。他是拥有特权、并可以行使它、可以以此凌辱他人的人。但反叛的缘由可能来自自身,也可能源于他人。对一个有恻隐之心、羞恶之心、是非之心和不忍之心的知识分子,他人尊严的丧失犹如自己尊严的丧失,他人的受屈辱、被奴役状态就是自己的不自由。正如加缪所言,“反叛是一个意识到他自己权利的觉悟者的行为。”(Camus, The Rebel, New York: Vintage International, 1991, p.20)反叛可以是一种个人行动;也不排除它可以有个人中心主义的动机。但一旦反叛产生,它就必然会向整个社会发出呼吁,也就具有了集体团结的特征。这也是加缪所说的,“我反叛,故我们存在!”(同上,第22页)一个个人的反叛者的最大社会贡献在于他让我们认识到了我们的集体生存状态。在中国社会中,艾未未正是这样一位反叛者。

有一群又一群的人在大谈“中国崛起”、“北京共识”、“中国挑战”时,有成批成批的海外华人对北京奥运和上海世博的派头引以为荣时,为什么艾未未却要以一个艺术家的身份挑战有政治学、社会学、经济学等社会科学专们训练的群体呢?也许我们可以从叔本华有关“美的体验”的论述中得到点启发。叔本华在《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中写道:

因为意志不是理性的却又控制着每一件事,世界就不可能被理性的方式所理解,而只能通过美的体验来达到。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艺术是没有意志的超越性的真实存在。因为艺术不屈服于科学和合理主义,它是理解的最高形式,使获得自由成为可能(无论多么短暂),这种自由不是已知的自由,而是逃离已知的自由。(转引自:Daniel Kolak and Garrett Thomson, The Longman Standard History of Philosophy, Pearson Longman, 2006, p. 748)

首先,当下中国的社会科学、甚至自然科学都已经完全成为“理性主义”(也可以称为“合理主义”)的手中玩物;众多的学者和科学家们在现实的政治框架下完全丧失评判精神和创造力,所从事的研究工作热衷于论证“存在即合理”。当有学者在欧洲论坛上吹嘘“中国模式”展示出的“生存智慧”时,其逻辑思维和审美情趣基本上是在说:苍蝇比蜜蜂繁衍更快,生命力和适应力更强;因此,苍蝇比蜜蜂更有生存智慧。如何帮助中国人跳出人性被动物本性所淹没的通向下界之路,没有屈服于合理主义科学的艺术成为了最后的杠杆。当下的中国人不乏圆滑、狡诈、谋略和思辨,但真正能去感觉、感知中国社会,相信直觉和常识的知识分子并不多。艾未未、廖亦武、韩寒等人都是中国的另类。他们的共同点是没有逃避“真实的存在”,因而还保有“理解的最高形式”。而艺术家正因为还难以放弃对美的追求和体验,所以宁愿选择蜜蜂的生存方式,在鲜花芬芳中忙碌,把恶臭的垃圾堆留给成群的苍蝇。蜜蜂的致命弱点还在于,为了自己的尊严,它会蜇刺,并付出生命的代价。

其次,从专制政权和专制者的角度来看,一个从未获得过审美情趣和美学体验的中共政权,不仅吸引了一大堆苍蝇,而且也乐于在苍蝇的嗡鸣声中自我陶醉。自命清高、而且还桀骜不驯的蜜蜂难免不让专制政权厌烦。一个个人和一个政权的本性是由他/它的行为塑造、决定和彰显的。很难想象一个邪恶之徒会把他的生命献给良善和美丽的事业。而艺术家却是把全部身心投入于美的事业的(参见Norberto Keppe, Liberation of the People, New York: Proton Publishing House, 1986, p. 215-221)。他们对于人类现存的生存状态的弊端和邪恶更容易体验到,也更难以容忍。艺术家作为一个整体,其对现存制度的批判精神和对新生活方式的创造力都优于其他人群。专制政权必然难以产生和容忍艺术家;共产主义革命造就的专制政权尤其如此。中共政权对艾未未的迫害只是共产主义政权系统迫害艺术家的一个最新例子。

最后,艾未未“颠覆国家政权”的能力还在于他用荒诞的艺术方式把中共政权的荒诞暴露在世人面前。中共政权的最大荒诞还不仅仅在于自由的匮乏,而是它对自由的拒绝和辱骂,并把奴役当成自由叫卖。而艾未未不仅想要得到“已知的自由”,例如那些在他所生活或访问过的中国以外的国家所习以为常的自由,像空气一样重要却又不时常意识到的“言论”、“敬拜”、“结社”和“反对政府”的自由;更危险的是,艾未未还想得到“逃离已知”的自由。艺术的创造力来自于艺术家不断远离已知世界、探索未知世界的冲动和能力。因为艺术具有超越性的特征,艺术家必然被叔本华看作最接近世界终极、或者说最接近上帝的人。当中国人在人类进化的阶梯上还只停留在动物性的生存满足阶段,而没有进入“我思故我在”的哲学思考阶段,更是远离思考终极和追求永恒的神圣人生阶段(也是基督教和犹太教常说的,“活出神性”),作为真正的艺术家生活在中国是很不幸的。所以,“特立独行”是中共政权代言人给艾未未定的罪。

在艾未未遭受81天的囚禁放出后,他还面对着“取保候审”这把悬剑。有朋友问他“会不会还像以前一样说话发声?”艾未未回答:“跟以前的我相比,大的方面不会有任何改变。但是,我是一个不喜欢重复的人。如果说话让我失去自由,那么,我会换一个别的表达方式。”可以看出,“不喜欢重复”还照样透露出艾未未不变的本性;但我们也同时看到,艾未未对自己过去的战略承认了失败。他发出这样的感慨:“我的遭遇、我做的事,現在看起來,显得那么虛无和虛妄。”是什么原因让艾未未产生这样的思想转变的呢?

前面我们谈到加缪论述的反叛者个人动机和集体团结的关系。在监禁中,艾未未毫不犹豫地对审讯他的警察说,“我在国际上的影响力是你们难以想像的,我比刘晓波、胡佳、高智晟这三个人加起来影响力还大。”从这儿我们感受得到艺术家艾未未的自我中心和自我估价。但他的“虚妄”并非他的致命弱点,导致他感到“虚无”的根本原因在于他对中国人,包括他的同行艺术家群体、他的追捧者(“粉丝”们)和普通民众的过高估价和过高期望。我们再回到加缪的论述:

至少在我看来,真相是:艺术家是在黑暗中摸索。他就像一个普通人,无法把自己与世间的苦难分离开,同时却又热烈地渴望独处与安宁;他梦想实现正义,自己却成为不义的缘由;尽管他自认为自己是在驾驭,事实上却被比他自己更大的马车拖着走。在这样一个竭尽精力的冒险中,艺术家只能从他人获得援助。像所有人一样,他会从喜悦、忘却、友谊和倾慕中获得支持。就我自己而言,我经常从丰富的思想中获得希望。像今天的许多人,我也厌烦批评、毁谤和怀恨;简言之,我厌烦虚无主义。我们必须迅速、坚定地谴责该受到谴责的东西,这很重要。同时,我们又必须对值得称赞的大加赞扬。归根结底,这就是为什么我成为一个艺术家,因为即便我的作品是在否定,它也同时在维护某种东西、在对我们苦难却又壮丽的生命表达敬意。(引自:Albert Camus, Resistance, Rebellion, and Death, New York: Vintage International, 1960, pp.238-39)

当胡佳被投入大牢深处时,全中国保持了沉默。当高智晟被失踪时,全中国接受了这一现实。当刘晓波被恶判11年却被国际社会授予诺贝尔和平奖时,觉醒的人越来越多,但大多数还是明哲保身。艾未未估计自己的当量是上述三人的总合还多,但当他被失踪80多天后,中国却依然是死水不起波澜。中国人没有勇气谴责应当谴责的,没有热情赞扬应当赞扬的。这样的现实不能不让他冷静下来,并意识到,“这个国家的未来在全民身上,未来会变成什么样不是他一個人能改变的,而是全民,包括提审他的那些国家打手。”(见貝嶺, “九死一生──艾未未的八十一天囚禁生涯,” 《纵览中国》,2011年10月29日)又如加缪所说,“一个艺术家的作品可能是一个成功或失败,他的人生也可能是一个成功或失败。但如果他能告慰自己,因为他的长期努力,他已经缓解或者减少了人类承受的奴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得到了认可,他就可以原谅自己了。”(Resistance, Rebellion, and Death, p. 241)艾未未可以告慰自己,他也可以原谅自己,并得到爱好自由的人的谅解。当一个民族并不以自由为生命的根本目标、不以民主为根本的生活方式时,“特立独行”的自由主义者只会遭遇冷漠和背叛。艾未未是这样描述那样的困境的:“我和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整个人置身在黑暗之中,我担心我就这样悄无声息,没人知道我在哪儿,永远没人知道。我就像粒小黄豆,掉在了地上,滚到了某个角落的地缝里,发不出声音,永远被搁置在那儿,每一天都太过漫长。”(见贝嶺一文)

由此我们可以对艾未未在英国的葵花籽展产生更深层次的解读。艾未未的一亿颗陶瓷葵花籽可以说是象征整齐划一、缺乏个性的中国人民,他们像葵花籽一样跟着党转脑袋。这是艾未未对中国人的深深失望。但另一方面,如果中国人都能像葵花籽一样,把自己的头高高扬起、永远面对太阳、渴望阳光,那么,每一个中国人就会变成充满生命力和希望的种子。这又是艾未未对中国人的乐观期望。前一种葵花籽的解读准确描述了当下中国人的生存状况,后一种描述则是在畅想一个美好的未来。我想,如果有艾未未之流的不断滋润,中国的葵花籽终有一天会发芽的。
艾未未的葵花籽艺术还蕴含着另一种期盼:所有的中国人都能以太阳和光明为终极方向,回归和拥抱世界最伟大的创造性力量。显然,没有任何一个个人或政党可以僭越太阳的位置来主宰生命。对个人或政党的崇拜显然是人类找错了方向。正因为如此,艾未未愿意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面前,显示人的真实一面。他不希望有人对他抱幻想,他不是新的红太阳。他也不希望人们对现存的民主模式进行懒惰的模仿,所以他会一个中指送给天安门,另一个送给白宫。他对现存体系的批判和蔑视是创造出超越性的新的自由和民主体系的前提。他对东西、方现存体系的双重扬弃,正好印证了艺术家在人类理解力上占据了制高点,并把艺术和政治柔和在了一起。我们不应把他对西方民主的批判看成他削弱了自己的权威性,而应当看成,对中华民族在自由的状态下可能爆发出的民主制度创造力,他有绝对的自信。

艾未未不想要一个完全的“美式民主”,因为他是“一个不喜欢重复的人”,他需要原创。艾未未更不想接受一个膺品的“中国人民民主”,因为那是一个谎言、荒诞和侮辱。对于膺品,对于“山寨版”(也是“中国制造”和“中国主义”的同义词),他只有一个词来表示他的蔑视:FAKE(“发课”成为他的工作室的名字)。一个小词,中西文化合璧,他是要用“草泥马”去克“山寨版”的“中国主义”。

艾未未是具有阳具崇拜情结的,因为阳痿是大多数中国人的病,而阳具是生命创造力的根。例如,我们可以看到中国社会上上下下弥漫的忿恨,像比较而言,却少有真正的反叛。在加缪看来,“忿恨是在长时间的阳痿状态下的自体中毒,在封闭容器中的邪恶分泌物。”而“反抗却是冲破封盖,让整体、全面的存在彰显出来。它激活死水一潭,让它变为凶猛的激流。”(Camus, The Rebel, New York: Vintage International, 1991, p. 17)高昂的阳具充满着创造力,象征着自信和骄傲。它是向两类宦官阉人决裂和划清界限的标志。在劳伦斯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中有一段对话,书中一个人物说:“我们的文明正在衰落。它将滑入无底深渊,掉进深谷。相信我,越过这条深渊的唯一桥梁是阳具。”(第七章)当某一天中国人能够被自由和民主唤醒、亢奋,能够集体“雄起来”时,宦官当道的日子就必然结束;中国人的活力和创造性才会得到全面发挥。山寨版的“中国主义”就会被立即解构,真正的、原创的中华复兴才会在自由的精神和民主的体制下创造出来!

让我们不要绕弯、站直了腰、挺起胸堂,吼出艾未未无法发出的想法:中国人,雄起来!草泥马,共产党!

(参与2011年11月14日讯)截止今日零时,艾未未共借到869.3366万,债权人达到29434人。艾未未的助手刘艳萍说:“截止11月13日24时,共收到29434笔借款,总金额8693366元。借款截止。”

(2011年11月10日)

对于中共当局耍流氓,网友们留言如下:
@chen_yunfei:有种怪物,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讲法;你跟他讲法,他跟你耍流氓。北京地税局就是个可爱的小怪物。

@xiaocao07 : 下一步只有问律师了,你们说咋办。要钱,钱凑齐了。不给行政复议,那给个理由啊。艾未未又成第三方了,不是环球日报新华社都说他偷税吗?

@maxiaopeng:盗亦有道,北京税务局流氓不如。@kunlunfeng @Suyutong 艾未未"税案"再起波澜,地税变卦 :

@mynamexu:看了报道后,我一点儿都不惊讶,你能指望一个流氓成性的家伙,突然变成正人君子吗?

@Jwong1202:给钱怕要,马勒戈壁 RT @pklawyer 为据欲为,无所顾惧!“@xiaocao07: 给钱不要,非要命是不?”

@tufuwugan:抢匪不如 RT @yueyexiake: 本来就是绑票嘛,直接冲人的。 RT @xiaocao07: 会计不在,经理不在,账本不在,地税却要钱直接打入账户,地税推动行为艺术啊。
@wenyunchao:当局开出巨额税款,可能原本估计老艾不会交,那就可以走法律程序强制拍卖其在草场地工作室再拆掉,拔掉据点。现在看样子只能把老艾赶出国了。

@kunlunfeng:如果税务不接受以艾婶名义担保,那就在草场地举行债务清偿大会。问他们干不干?@duyanpili @aiww

@yueyexiake: 绑架了肉票,只要家属的赎金,肉票自己的赎金却不要。这绑匪真你妈流氓。

@BaoliDao: 混混和蛋蛋和稀泥 :钱还是要地 只是要的不是担保地钱 人家要的是罚款 你说厉不厉害

@Peter_one: 大家动起来,在推上搜一下“艾未未现在可能出国”搜到的全是五毛,全部屏弊并举报垃圾。可别把我屏弊了哦。哈哈

@Suyutong: 打通了夏霖律师电话,夏霖律师说,北京地税突然变卦,不接受艾未未以第三人身份为发课提供抵押款的存款单,地税说要变更方式.律师们已经发出给地税的公告.你和他们讲法律,他们还真是很流氓。

@zhi_fei: 给钱不敢要,怕啥呢?到底是谁在怕呢?RT @ruanji (自由光诚): 艾未自由: 艾债主最新消息两则:买路钱汇集好了,税务局不要了

@caopeizhi (曹培植): 刚和浦志强通话,他说:"税务局又不要钱了。不要怎么成呀?我们正往它那儿送你呢!"。
@xiaocao07:他们在想新的招整人吧,
@xiaocao07: 他们问说现在这个款项凑到了,是不是让政府很难堪?我说天晓得他们难不难堪,问他们啊。我是谁能代表政府回答他们难堪?我支持借款,因为艾未未的信誉对我们很重要。无论公司有没有偷税漏税,我需要事实。政府要脸,公民也要脸。但脸不重要,事实重要。

@Suyutong:黄世仁们,北京地税正在和杨白劳耍流氓,你们答应吗?

@Suyutong:草泥马北京地税,敢和黄世仁们耍流氓,他们难道不知道杨白劳有我们两万多人罩着吗

@Suyutong:北京地税耍流氓了,所谓的逃税钱也不要,滞纳金也不要,房子抵押也不行,直接要罚款.难道要我们第二次当黄世仁?得了,感谢您了麻B地税。

@Suyutong:地税看来要成全婶唱第二次歌了.第二次该唱<小鸟早早早,我背上炸药包>

@zhyang89:他确定了老大的地步!宋江啊!和平刘成晁盖了!RT @as50as: 超出我的预期,我以为过万人就很好,结果是三倍的很好 RT @tengbiao: 其中有我1989.64元。 cc @aiww RT @xiaocao07:十天,三万人,869万;2011的历史记录。

@shaoshao8964: 上推一年有余,见识各种邀约,约架、约炮、约饭。。。。黄了的居多,只有这次约债最实在,我又相信爱情了!

@houwenzhuo:三万人的权利 @hu_jia : 办理好就可对税款和滞纳金的行政复议了。我们都是债主兼担保人,有权知晓复议进程 @duyanpili 余额8454131元。债主们的买路钱汇集好了准备质押手续。

@mozhixu:搞懂了为啥有这么多人借钱给艾神,就搞懂了这个时代的主题。

@duyanpili: 10天869万,3万人,我也惊了。 RT @Yisuca: 这个数字完全出乎我意料,惊得手指都不听使唤了~ RT @duyanpili: 截止11月13日24时,共收到29434笔借款,总金额8693366元。借款截止。

@duyanpili: 我想不出有啥办法呀,已经停止接受了,感谢。请关注下一步的行政复议。RT @spritetong 完蛋,记错截止日期,这两天 DOTA 太多,把当债主的事忘了。有没有补救方法?

@runningnini: 三万债主中,很多是年轻的80、90后,他们期待了解这个国家,期待着法律的正义。可某些机构竟然傲慢到连基本的法律过场都不愿走一走么。

@tufuwugan:其实有时想想自己能撑到今天也真的不容易,被流氓黑帮它们整天盯着,不敢有点闪失,只要有点把柄就惨了,一边要面对它们,一边要面对一些网络上病人和被我杀猪过的人与利益集团的打手们,还要面对一些伪道德家的扯淡指责,要不是一些看我一路走过来的朋友这样支持,早TMD做猪享受生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