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少江評論】郭文貴和肖建華揭示中國制度的本質

在關心中國政治和經濟形勢的網絡，春節期間被轉發最多的的消息恐怕是有關兩位神秘大陸富豪的新聞：在美國避難的大陸富豪郭文貴春節前接受美國明鏡電視台主持人陳小平博士的專訪，大爆“猛料”，指名道姓地講述大陸高官貪腐狠毒的故事，他所描述的大陸官商兩界的黑暗，令許多自認為是對大陸官場十分了解的人都跌破眼鏡；另一位在香港避難的大陸富豪肖建華在大年三十被大陸辦案人員從其居住的四季酒店帶走，公開通過香港口岸被帶回內地，這是中國情治系統再次高調境外執法，令許多逃港避難的大陸商人惶恐不安。

郭文貴和肖建華曾經都不是等閑之輩，兩人都曾掌握數以千億的資源。郭文貴據傳是時任國家安全部副部長馬健的座上賓，也曾經憑借自己政治後台的支持而扳倒競爭對手的後台、時任北京市常務副市長劉志華；而肖建華則是在政商兩界盤根錯節的“明天系”金融集團的掌門人，據說在其白手起家的故事背後是充當數位政治局常委、委員們的家人聚財、理財的“白手套”的真相。這兩位曾在政、商兩界叱咤風雲的人物在前些年因為政治原因避走海外。現在這兩個人又以不同的方式在同一個時間段高調再現媒體，實在令人尋味。

關于郭文貴講述的故事（據說還有更多的爆料將陸續出台）和肖建華被越境抓捕的結局，現在有許許多多不同的解說，有人看到的是中國執政黨內不同派系之間政治博弈的最新進展；還有人看到的是商界大佬們在政治傾軋之間的艱難處境；更有人從中預測即將召開的中共十九大前夜的政治風暴等等。但是在我看來，這兩個人所代表的故事極為准確地向世人展示了中國過去四十年、尤其是“六四”屠殺之後的近三十年經濟發展的本質特征。與此同時，它也向世人提醒，在當前全球化陷入困境的時候，假如指望中國來擔當全球化新的領軍者，世界將面臨一個什麽樣的前途。

無論是郭文貴講述的中共高層和商界大佬相互勾結的黑幕，還是肖建華為中共權貴充當斂財工具的傳說，都說明了中國經濟過去四十年發展的本質特征，那就是，中國實行的制度是一個以權力為基礎的權貴資本主義制度。在那裡，商業規則服從于政治權力，市場服從于政府，商人服從于政客。在中國經濟發展的利益鏈條上，權貴者們可以無本萬利，服從權力的商人們也可以從中得到可觀的利益，那些沒有權力靠山的民間資本則只能依靠他們的勤奮和運氣分得一些殘羹，至于普通的民衆，他們得到的利益遠遠不如他們所不得不承受的在環境、健康、尊嚴等方面付出的成本。

最近有一個盛行的說法，由于美國新總統特朗普對過去二十多年來的全球化模式持批評態度，經濟上崛起的中國勢必會擔當全球化新的領導者的責任。郭文貴和肖建華的故事則對這一說法提供了另類思考。郭、肖的故事背後所揭示的是一個沒有法治的中國，那裡的政府由一群極為貪婪、極不講法治的惡人所掌控，假如由這樣一些人來掌控世界，世界將不會安寧。此外，大家都知道郭、肖代表著一批已經逃離和正在逃離中國的失去或者沒有政治靠山的商人，他們兩人今天的結局也是沒有或者失去權力支持的商人們在中國權力傾軋中的終極結局，不知道當中國領導世界的時候，那些沒有政治靠山的商人們是否還有逃遁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