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年底進行區議會選舉,明年又到立法會選舉,自從遮打革命佔領運動以來,很多人擔心,香港民主派會否在選舉兵敗如山倒。
梁文道在上星期的蘋果日報發表文章指政府建制難克服「三座大山」,分別為「政壇上的泛民聯合」、「社運中的道德旗手支聯會」,以及「學運的傳統龍頭學聯」,被新興的「右翼本土」所瓦解。然而事實真相絕非如此,泛民聯合的瓦解和本土派拉不上邊,支聯會的爭議來自其常委徐漢光辱罵天安門母親,至於學聯則在佔領後民氣遠超佔領前,比起一年前好多了。
說到泛民主派的分道揚鑣,不得不提梁文道於2005年特區政府第一次提政改時,曾在報章聯署呼籲民主派投票支持政府;此方案比起2010年引起極大爭議的方案更保守,如立法會增加十席方面,還包括了五席間選的傳統功能組別(不是5年後的直選超級區議會);亦因此他可能會不明白,為何2010年民主黨的政改方案,會引發「堅定民主派」的反撲;當時這些說要「狙擊民主黨」者,更包括很多至今仍然堅持「大中華」的左翼,如社民連中人;而在2012年立法會選舉時,當時的人民力量,特別是梁文道點名的黃洋達,仍以大陸的義士李旺陽作為選舉宣傳品,黃的反對者更一直以此嘲弄這是甚麼「本土派」。因此泛民的分裂無關本土,而是堅定(激進)與溫和(投降)的路線分野。
一些民主派幻想可以和中共妥協,就有如2005年梁文道等聯署人,以為可換取一些進步──如取消區議會委任制;十年來中共不斷引誘民主派相信其承諾,結果一再幻滅;自上年人大831決定之後,證明2016年立法會議席不變,即中共全面違反2010年的民主黨協定;然而今溫和派卻寧願繼續相信共產黨,如民主黨的前立法會議員黃成智、狄志遠、張炳良之流, 淪落到為中共宣傳「袋住先」,這關本土派甚麼事呢?
至於支聯會的危機,實源於2013年徐漢光之流,在64晚會強加「愛國愛民」口號,連天安門母親發起人丁子霖也批評為愚蠢;令事件急轉直下的,是徐漢光竟侮辱丁子霖患「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徐被迫公開道歉辭職之後,不到半年就以一大堆彊屍組織「星加坡之友」重新當選,更令另外兩位長期參與「天安門母親」的年輕人落選,事件令民主派年輕一代,不分左中右都集體嘩然,這些所作所為,竟能抵賴本土派嗎?
說到學聯,雖然港大學生會退出了,但學聯的代表性卻比起佔領運動前好得多了;自三年前的反洗腦國民教育運動以來,學聯早被新興組織學民思潮遠遠拋離,特區政府更故意在佔領運動的談判之中封殺學民思潮,單選學聯作為談判對手;學聯的問題,為其歷史包袱以至體制上的缺憾;面對批評,一眾學聯前輩卻只懂抹黑退聯者投共「共產黨最開心」,卻完全不提任何實際改革,結果造成港大退聯投票之中,棄權票高達總數的21%,於是出乎眾人意料之外,港大退聯成為了既定事實;事後學聯依舊不改革,其支持者甚至攻擊辱罵港大的學聯代表梁麗幗「保聯不力」,究竟這些人可有尊重過選票的神聖?又或者有冇檢討過自己的言行呢?
香港真正的問題,是老一代幻想中共會遵守「民主回歸」,如今證明信用全面破產,令年輕人決定走自己的路,不想再被中共操控的民族主義綁架;堡壘是從內部攻破的,泛民主派近年隨著其領導層全面老化,與時代脫節;反共,不代表要堅持中國統一;本土,其最後決戰也必然去到北京;雙方不做朋友,也不一定做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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