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耀明評論】中共體制復常 獨裁統治開張

2022.10.27
【杜耀明評論】中共體制復常 獨裁統治開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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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二十大結束,不僅習近平繼續主政,更打破幾十年來的權力格局。鄧小平主張派系均衡的集體領導全面結束,正式恢復以最高領導人為權力核心的獨裁體制。

這種變動與其是反常,不如說是復常,因為獨裁體制更能反映中共權力制度的本質。例如大陸式民主與別不同,在於黨控制一切。民眾可以參與基層的人大代表選舉,但奈何制度早已「完善」,誰可參選都離不開黨的意思,誰會當選更沒有意外。之後基層代表可推舉上一級的人大代表,最後更可選出全國人大代表,可見人民代表是黨的選擇,也體現黨的領導多於一切。

引用到黨代表選舉,「黨的領導」就是上級指揮下級。中共九千五百萬名黨員,不是通過由下而上的黨內民主選舉產生代表,組成中央委員會,再由代表自行提名及投票,選出政治局及其常委和總書記,而是下級按上級的意思選誰做黨代表,這叫黨的領導,不遵守便叫違反黨紀,因為沒有做好上級交託的任務。簡言之,是上級決定選誰去當上級,下級投票必須服從上級,所以最後誰可晉身權力核心(政治局常委)及當上最高領導人,當然由最高領導人自己決定。

今次二十大也不例外,中央組織部負責挑選黨代表,揀人標準首先是「堅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不用說,人選都是總書記的粉絲。無疑,總書記決定高層人選前,一般會徵詢權力核心人士的意見,但會見甚麼人,又是否接受他們的意見,全由總書記決定。例如習近平今年四月開始,就二十大人事安排諮詢了三十人,比五年前少了二十七人,也沒有再諮詢「黨內老同志」,結果權力中樞——政治局及其常委全屬習家班人馬,或者有些出人意表,但完全符合現行權力制度的操作章程。

不錯,習近平不遵守鄧小平上世紀訂立的規矩,如總書記任期止於兩任、隔代指定接班人和集體領導,也不理會江澤民以來漸成常規的「七上八落」(67歲續任、68歲退休)、黨團兩派(共青團出身)共治等等,但這些規條從來都沒有寫入黨章,並不屬於權力體制的一部分。換言之,只須抹去這些沒有制度保障的潛規則,一個足以建立個人獨裁的體制,便可以迅速恢復過來。

過去高層之間權力制衡的措施,其實只是權宜之計。例如四人幫倒台後,鄧小平既要擺平新舊幹部的潛在衝突,也要保持對黨政國事的話事權,在權力佈置上,一再採取分權共治的辦法,爭取各方的妥協和合作。其一是設立中央顧問委員會,成為老幹部的歸宿,他們享有政治局委員的待遇,又可以議政問政,但執政權就交給新幹部。不過,隨着老幹部日漸凋零,中共於1992年廢除中央顧問委員會,以後退任的國家領導人,或者仍有表達意見的渠道,但再不能通過組織制度過問黨務。

其二是鄧小平只掌軍權,黨務國務由其他人擔當,但憑其權威和軍權,不用親自執政,但重大問題依然由他拍板。但中共只是因人設事,沒有將黨政軍分權制衡的做法制度化,自鄧小平退任軍委會主席之後,又恢復總書記手握軍權的慣例。又例如八九民運遭血腥鎮壓後,鄧小平提拔江澤民,定明十年期限,再指定胡錦濤為下任接班人,確立世代交替的秩序。同樣,中共沒有改動黨章,硬性規定如此權力交接的形式。

沒有制度化的原因,不可能是沒有想過,而是做了也沒用,因為將這些新做法寫入黨章,依然無法限制最高領導人的權力,包括按政治需要修改黨章,正如國家憲法本來不容許國家主席無限期連任,但只要有權修改憲法,不可能也變成可能。

沒有明文規定,就只有由政治實力決定一切。江澤民任內前五年仍活在鄧小平影子之下,到後五年逐步穩握權力,即使軍委主席一職延任兩年,也如期交出總書記的職位,只能保留實力,影響日後政局。胡錦濤、溫家寶年代,兩人既無野心也無能力獨掌政權,10年任滿,權力順利交接。

到習近平上任,迅速以反貪肅清政敵,重整軍隊領導層,建立自己團隊,緊握軍權政權,並以民族主義為號召,聲稱提高國家安全,全力對付黨內外、境內外的反對聲音。習的權力正如日方中,更有高度權力集中的制度憑靠,中共一路走向獨裁,正是體制復常而非突然復辟,不能等閒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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