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良懋書評:黃毓民新著《沒有抗爭哪有改變》

香港新科立法會議員、社會民主連線主席黃毓民,最近在議會中向特首曾蔭權怒擲香蕉事件,引起了一陣討論潮,有人指堂堂民意代表不應該搞這類台灣式「肢體衝突」行動;當然也有市民認為,黃毓民身為少數派政黨代表,只有通過一些「出位」的做法,才能吸引民眾正視政府目前長者「生果金」政策不足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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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多久之後,曾蔭權宣布撤銷他在施政報告中所提出審查長者領高額「生果金」資格的建議,同時,也把65歲以上市民領取「生果金」的金額,由目前的750元增至1,000元。

何良懋認識黃毓民,知道他與志同道合朋友成立政黨社民連的初衷,是希望在民主派和民建聯以外,借助一種反對運動的「勢」,重整社運和民主運動的方向,並且拒絕所有不同形式的小圈子選舉,例如立法會功能團體選舉,以爭取早日由市民以一人一票方式,選出全體立法會議員。

黃毓民去年曾經在美加兩國展開社民連籌款之旅,抵達溫哥華地區時,何良懋與他見過面,並有機會欣賞在台上表演政治「棟篤笑」真人秀。對香港政治生態的丕變,依然極盡嘻笑怒罵的能事,詞鋒並不減當年何良懋在港所認識的時事評論人黃毓民。他現在進入了議事堂,可以發揮政治理念,試圖落實爭取民主初衷。問題是:在目下政治氛圍中,他能以微弱反對派聲音扭轉局面嗎?

何良懋現在要評介的新書,就是2008年7月香港次文化堂為黃毓民出版的《沒有抗爭哪有改變》,屬於黃毓民文集第二冊。本書的關鍵詞是「抗爭」,而書中的精粹也是「抗爭」。他非常不滿立法會裏面,一些民主派議員「已淪落為只是偶爾投投反對票了事的『仕途主義者』(careerists),使香港人對政治消極犬儒的態度,不單沒有改善,還與日俱增」。所以,他在本書的序言題目,就寫明「民主派沒有不分裂的本錢」!

本書收錄作者近年的50多篇文章,主題不離香港政制與直選、立法會表現、議員眾生相、民主派前途、民間電台、公民抗命以至傳媒「蘋果化」等,文筆辛辣,在政治大原則面前絕對是寸步不讓,充分展示了黃毓民有所為有所不為的一面。可是,這本書有近60篇文章,主題不可謂不龐雜,只是目錄分類方面略嫌粗疏,不方便閱讀或者檢索,希望再版時可加以補救。

黃毓民雖然對香港民主派人士愛之深責之切,但他倒不是反其道而行的「民主派反對派」。他在本書的點題文章中直言,民主不是萬應靈丹,但是「行政主導」的擅專政治令到香港不斷向下沉淪;官商勾結、利益輸送在香港這個資本主義自由市場不違法;高通脹、高物價之下依然繼續維護壟斷;貧富懸殊,中下階層苦不堪言……黃毓民就此問道:「香港不需要改變嗎?」(頁147)

說實在話,本書作者黃毓民所分析的香港社會情勢,某些基本面不也正是今天中國內地的實況嗎?例如官商勾結、利益輸送;又如貧富懸殊,中下階層苦不堪言等。他提出的個人參與「藥方」,就是通過不斷的抗爭,以營造改變機運。黃毓民同時強調,社民連不是破壞分子,在目前形禁勢格之下,所能夠依恃的,也不外乎公民抗命的指導思想。

從這個思想脈絡想開去,要為今天中國整體社會運動爭取進步動力,是不是也不妨可從本書命題中,取得一些參照點。特別是「沒有抗爭哪有改變」這個母題,放諸近年各種問題叢生的內地社會,恐怕一點都不會脫離現實。

何良懋今天就與聽眾朋友談到這裏。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