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毛孟靜議員助理」 專訪談鏡頭後的毛議員、議會點滴
去年香港政府強行DQ四位泛民立法會議員,觸發泛民總辭,香港立法會變成一言堂。鏡頭以外,一班在泛民議員背後默默努力的議員助理,同樣失去工作。他們對總辭有甚麼看法?目前生活如何?本台採訪三名同屬毛孟靜議員辦公室的前議員助理,由他們回顧鏡頭後不為人知的議會生活,和前泛民召集人毛孟靜的工作點滴。(陳潤南/文海欣 報道)
冬敏、Carter及Ben,擔任助理的年資由5年至8年不等。除了冬敏多年來只在立法會辦事處協助毛孟靜的議會工作外,另外兩人都分別在地區辦事處及立法會辦事處工作過。
議助工作忙碌:睡覺前都要留意新聞
一般市民都不太了解「議助」,和如何透過議會推動政策工作。其實議員助理的工作包括為議員準備緊急質詢、即時聲明等,亦要為立法會議員準備新聞及政府文件等資料,令議員可以在充足準備下議政。
冬敏說:不是睡覺時都要留意新聞。因為很怕Miss Mo(毛孟靜)知道得遲了、少了。
Carter說:有時收到政府文件,要很快看完,可能是幾十頁,要總結幾個重點給老闆......例如在立法會,(毛)要求成立小組委員會;例如最近深井掉動物落街一事,但律政司不控告(虐畜疑犯),她就與一些民間團體一起開記者會給壓力政府。
冬敏說:入口頭質詢、書面質詢,其實都是用議事規則有的空間.......大家看到可能她是開心Share(社交媒體貼文)但其實她是慢慢滲透給別人知道(愛護動物)是開心事及應該做。
毛待人平等 愛考問助理英文問題
三人都表示,毛和「議助」們的相處都十分平等,像朋友一樣,大家可以有話直說。毛孟靜在分析政局時,不時都會聆聽「議助」的意見,會議時要每人都發表意見,避免自己陷入盲點。Ben又提到,關心香港英語教學的毛,喜歡「考一考」他們英文,如果發現是港人常錯的英文,就會拍短片放在Youtube等平台。
2019年的「議助」 忍住眼淚工作
他們都不約而同認為,2019年「反送中」示威,在議助生涯中非常深刻。冬敏表示,在「反送中」示威時,毛孟靜剛好出任泛民召集人。當時社會每周都有示威,每次有事件爆發,公眾都期望民主派可以發聲,表達立場。作為「議助」,他們需要為毛孟靜協調及組織泛民的意見。
冬敏說:如果花五、六小時才出,其實已經太遲......出面好多人打生打死,其實我們只是在冷氣房內打新聞稿、弄聯署信、舉辦記者會。但最大的精神壓力是怕做不足夠。
Carter說:當時你可能好想喊,好想一起下去示威。但那一刻要按捺自己。
毛孟靜「燃燒自己」 鏡頭後累極不眠不休
他們說由於「反送中」運動,他們和其他議員辦公室的關係緊密了。Miss Mo自己和其他議員的合作,同樣亦更緊密。
Ben說感到當時毛孟靜「頂硬上」、「燃燒自己」。毛一日可能接數十個電話,十多個傳媒訪問,每每見到她全心全力、不眠不休地工作。Carter也說毛當時不停工作,早上7時就回到辦公室,毅力感染了一眾「議助」,令他們都不敢遲到。
冬敏說:可能在鏡頭後好累,但好像現在打燈、訪問她時,她就會好精神,坐得很端直,有條理地說香港正在發生甚麼,完全變了第二個人......我記得那時她經常說她會好緊張,可能(我們)在統籌民主派回應時有些慢,她不時說,「Hong Kong is at stake(香港正處危急之秋)」。
有心理準備失去工作 立法會功能所餘無幾
Carter說其實毛孟靜早已跟他們提過,在立法會被政府強行延期後,議會生涯可能會隨時中斷。只是他自己也沒有想過「臨立會」開展不久,自己便因政府DQ議員,引致泛民總辭,而提早結束「議助」生涯。對於網民討論總辭時,有意見認為議員助理「可有可無」。他形容議員助理是「一粒螺絲」,他們做的事雖然不起眼,但絕不是「白逗」(白白領取)人工。
問到提早結束「議助」生涯,有沒有遺憾,冬敏無奈表示,作為「議助」其實都明白,在香港的政治現實中,立法會功能極度有限,真正可以做到的事,可能所餘無幾。
Ben說:例如一開頭你問我有何遺憾,那麼可能就是,我們沒有辦法用選票去驗證,我們過去4年的工作,是否獲得公眾認同。
至於三人離職後有甚麼打算?Ben暫時在區議員任職,如果之後未有文職工作,熱愛咖啡的他,打算去學做咖啡師。Carter由於大學本科是讀環境保護,現時他在一個環保團體找到新工作。冬敏就和朋友,就在大埔合辦地方誌「埔JOURN」。她表示現在立法會議會政府「此路不通」,希望可以試試做社區凝聚,為香港拓展其他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