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葉城漢維兩族的相處
2012.03.07
海外維人組織指事件起因是當地的移民政策及對維人的迫害﹐我們今集亦請來一位土生土長在喀什的漢人說說兩族人在當地相處的情況。
一首 《花兒為甚麼這樣紅》的電影插曲,記錄了60年代,幾輩人對新疆的憧憬。電影 《冰山上的來客》中,古蘭丹姆與解放軍戰士阿米爾的愛情故事,更是新中國成立之後的老中青三代,朗朗上口的故事。
在電影與娛樂要為革命服務的年代,《冰山上的來客》不知陪伴著多少中國人的成長。2011年底,葉城縣在縣火車站廣場,豎起雕塑--《冰山上的來客》,紀念解放初期,在新疆對敵人的特殊鬥爭。
革命故事,多少是粉飾太平?多少是騙局呢?
上個星期,葉城發生一起“惡性事故"。中新社報道,28日葉城幸福街,9名暴力恐怖份子突然衝向人群,持刀斬殺無辜民眾,造成了13名無辜民眾遇害,多人受傷﹐警方擊斃7名被形容為“恐怖份子”的兇徒。
身在瑞典的世界維吾爾代表大會發言人迪里夏提對本台說,衝突原因是中國對維吾爾人進行系統性移民與迫害。漢維的緊張關係,彷彿重回解放初期解放軍打土匪的電影情節。他並說,被補的維族人超過100人。迪里夏提說,“這個問題時,被捉的人已經超過100人,而且不局限於葉城縣,在整個喀什地區,所有的縣城都在採取捉捕行動﹐向喀什地區進駐了大量的武裝人員,對所有進出的,進行檢查﹐而且規定,任何人進入喀什地區必須出示公安的無犯罪記錄証明。到了喀什後,三日內必須到當地的公安局進行登記。”
在北京,外交部發言人洪磊則直指,事件“令人髮指”,肇事者是“恐怖份子”。
究竟,漢人與維人的鮮血會否白流?會否能如電影的插曲一樣,用“青春的血液來澆灌”,可以呈現出“像徵純潔的友誼和愛情”呢?漢人與維人的關係,是否可以在流血衝突之後,一笑泯恩仇呢?
記者找到在喀什土生土長,一住就住了50年的漢人蔣小姐,她的生活故事,似乎並非如革命電影充滿激情,也並非海外維族人所講,漢維處處有對立。
蔣小姐:“我是在克州這裡土生土長,你今天給我打這個電話,我還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電視上不會講,我平時也很喜歡看新聞,今天說甚麼達賴集團,其它沒有說甚麼。都挺好的,電視上沒有播,新聞沒有播。”
原來,當地的電視台,並沒有報道2月28日這起惡性砍人事件。蔣小姐繼續說,“這個地方是個小縣城,挺安靜的,離喀什還有90多公里,所以我們這一般有甚麼事情發生,好像不知道。他們知道了也不會說。不讓傳的,害怕有些人聽到之後,很害怕。”
記者問,不讓傳是漢人之間私底下也不講,還是維族人也不會講呢?
蔣小姐說,“只是說,最近不安全,注意一點,儘量少出門。你今天打電話,我還覺得挺奇怪。(記者問:那兒子知道嗎?)他們不知道,上學老師也是給他們說,回家注意安全,放學早點回家,不要在路上貪玩。在外面逛,也就是在附加的廣場,沒有關係的。”
迪里夏提則對記者說,“葉城是當局在當地駐軍最多的一個城市,幾乎90%是維吾爾人居住,大量的移民進駐當地,而且葉城縣市中心的所有黃金地段,都被中國移民所壟斷、佔據。另外,為了安置這些移民在當地,中國政府強行拆遷了一些維吾爾住所。”
官方資料就顯示,葉城總人口50多萬人,維族佔93%,漢人有6%,在當地生活了50年的蔣小姐則說,漢人與當地人的衝突,並非如外界所講的多,“50年啦,我土生土長的,這個地方屬於遊牧民族,我們在這兒,從小在這兒,很了解他們。一般不會出現甚麼大的問題。”
她並說,族群之間的打架也很少,“很少打架,因為是法制年代,都懂法的,沒有大的事情一般不打架。不會輕而易舉就跟誰打架。有漢族、維吾爾族、柯爾克之孜族,都挺容融洽的。”
而記者關心的,是葉城有沒有恐怖份子呢?
記者:有沒有維吾爾的黑幫,流氓之類?
蔣小姐回答:黑幫沒有,流氓還是有少部份。
記者:有恐怖份子嗎?
蔣小姐回答:我們這邊沒有恐怖份子,有的話,我們這邊也有武警,特警,他們天天都在巡邏。因為我們這縣城小,有一個巡邏車,10幾個人,也有武裝的。
記者:一天巡多少趟?
蔣小姐回答:就不停地圍著縣城轉,天天圍著縣城轉、街道轉,也有駐軍,邊防部隊,我們這屬牧區,帶口岸。
不過,講到人口比率不到10%的漢人在當地的收入與社會地位,蔣小姐就說,收入是有差距,漢人在工廠、單位上班,當地的少數民族主要是放牧的牧民。
記者:你們以甚麼作為主要的經濟來源?
蔣小姐:在單位上班,都是在職職工。
記者:跟本地人比起來呢?
蔣小姐:比他們要強多了,他們是遊牧的牧民,在山裡放羊。他們有吃低保的,政府每個月給他們發一些生活用品,生活費用,或者貧困的家庭,有低保。家裡比較富裕一點的,有子女的,身體比較好的,就到廠裡去打工,有水泥廠。
那漢人要拿低收入社會保障嗎?
蔣小姐說,“不需要,沒有能力去上班的,只能吃低保。”
記者:會不會看不起拿低保的維吾爾人?
蔣小姐:這沒有,他們在山裡,又沒有文化,整天在山裡放牧,也不知道甚麼事情。
記者:他們會不會很自卑呢?
蔣小姐:也沒有,這個民族沒有甚麼自卑的感覺,他們感覺,有的人你,給他送去生活上的物品,他覺得你應該給他送。
作為喀什第二代的蔣小姐,父母當年響應政府的號召,由上海來到新疆拓荒。她已經將新疆視為家,回到內陸,反而覺得生活不習慣。口音外人一聽,就知道是她來自新疆。
她對本台講,新疆的生活相對簡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與與各民族的相處融洽。似乎是城市人,在一起社會惡性事件後,要尋找新疆的恐怖份子,要舞動族群間的矛盾,讓她更無所適從。
好啦,各位聽眾,我是何山,第二代漢人與當地人的社會差距,確是必須重視的問題。然而,用城市人的步伐,處處滿充衝突的“有色眼睛”去看這個地大人小的新疆,或許難以找到當地的寧靜與融洽。
我是何山,下次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