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會客室:黃毓民談議會抗爭文化

上集嘉賓社民連的黃毓民講及「五區總辭,變相公投」出現的始末後,今集,他會同各位聽眾分享他對議會抗爭文化的一些看法,另外,就是一旦重返議會後但功能組別仍然存在,他們是否坐以待斃?

2010.02.04

問:你為何覺得抗爭就一定要有行動或用語言表達?

答:當然須要,即使肢體也是須要的,莫非坐在椅上說:「我抗爭!」,犯法也是抗爭如《民間電台》,我們已有些成員預了可能在過農曆新年前坐牢,這就是抗爭,要付出代價的。長毛及陶君行被告两次襲警,若再有一次群眾運動,就一定要坐牢了,所以,你必須要付出這些代價。

問:抗爭自必要有行動,但是否須要講粗口或投擲物品呢?主流社會可能仍未能接受。

答:慢慢會習慣的,無問題。擲蕉時,眾人愕然,到搶財政司的預算案時,人又會說擲蕉還可以,毋須搶東西,到在議會內講非議會語言,事實不是粗口,又遭別人批評。慢慢會習慣的。

問:講粗口是須要?

答:是須要的,初初是須要的。

問:粗口為何會是須要?

答:我們講的不是粗口,那只是粗俗一點的語言。表達自己情緒而已。

問:那會否好像不懂尊重別人的感受?

答:我們的做法是覺得這議會不值得人尊重,我要講給人知道,這議會是騙人的。那些人只是披了人皮而已。我留在議會就是要特顯他們的不堪。我又要重返議會,同樣是要特顯他們的不堪及加強政府監察,它要做壞事也要三思,現在效果已見。

問:你們的黨員或民眾是否真的明白自己所做的事呢?

答:還是剛剛的答案,但開風氣不為師,古洞風潮,造成事勢,舉簡單的例子,「全民起義」遭別人攻擊得很厲害,若這四字是由民主黨發出,他們會收回,他們的思維模式是,不要嚇怕溫和的,穩固這群溫和派。社民連不會收回,社民連希望這群溫和的也變成激進,我不是要保溫和派,我要溫和派裏有人變成激進的,我要有多。我自己基本的支持者不會少,我要有多。他們想保住自己的支持者,但卻驅趕了一些想進步的支持者,這是我們(社民連)跟他們(民主黨)最大的分別。

問:坊間對這次社公两黨走在一起感愕然,因為當你們入立會後,發生了不少事,現在,竟可與公民黨合作,究竟發生了何事?

答:我常說,我們是為相同而團結,不是為團結而相同。過去,民主派是為團結相同的局面,但是,我就希望為相同而團結,跟公民黨這次合作,就是為相同而團結,大家都覺得要做點事,大家都覺得要五區公投應該可以做,就是這麼簡單。

問:但是,當事件繼續推進,坊間也有報道指公社两黨在是次公投上好像不太有密契。

答:其實,只有《明報》,它一定想分散我們,但是,它錯了。到今天為止,我們的合作都很順利。

問:「起義」這個詞,究竟是有報道指廣告人的意念或是你?

答:不是我提意,但是,我們都會承擔責任。我們被人攻擊時,我們都要被迫承受。不過,我覺得這是好成功的口號,引起爭論,成為話題,曝光率那麼高,隨之遭人繼續上崗上綫指港獨。有人說「你們蠢,只須講公投,無須講起義」,其實,共產黨並不忌諱「起義」這两個字,共產黨最敏感的是講「公投」。

問:較早時,聽聞中央已四出派人查探五區公投會否成事,換句話說,他們極為心憂。他們認為事件是你把台灣的公投在港倒模,是嗎?

答:两回事。台灣是通過一個民主機制,通過一個立法機關通過公投法。我們這個是變相公投,台灣是實實在在有公投法。

問:坊間又說,你在台灣學了這套,在香港實踐。

答:無須學,台灣未通過公投法,我已經提議了,我說的是全民公決,將政制發展的決定權還給人民,我在給泛民的說帖中已清楚交待了。

問:當決定社民三子共同辭職時,有否考量結果可能對黨的發展或凝聚力有影響?

答:我在十二月立法會內動議辯論「五區總辭,全民公決」議題時,我的陳詞中已說明用「犧牲」來換取成功,我們不會計較自己的議席。當然,會有損失,我們三人一起沒有了一百五十萬的約滿酬金,七萬元薪金,職員十多萬元津貼,全沒了(按:遣散職員等費用由政府清付)。我還要再聘請他們協助選舉,是破大財。另方面,又要籌一筆錢跟公民黨一起搞五區公投,第一筆六十萬便要交給他們。我們已沒有人工,現在還要搵錢搞運動,無著數的。所以,這是一個犧牲以換取成功,這是非常重要的。這好重要,你要帶出訊息,你看現在風起雲湧。

問:你有沒有預建制派不會派人競選?

答:我在說帖中有說明「預了」!所以,我建議仍繼續,我們自己找人競選,讓選舉進行,計票。

問:那跟你們的原意有相左?

答:無辦法因為沒有了對決,就靠看有多少票回來。

問:曾蔭權說不會承認所謂「公投」,你怎看?

答:他說這話,我覺得無意義,因為香港沒有公投法,所以,這不是一個有法理的公投。這肯定對政府是一個沒有法理的公投,那須否講這些廢話?我們講明這是一個變相公投,透過五名議員辭職做,無辭職,無補選,就無公投。你可以當補選,你就做你的,我說這是公投。但問題是,港澳辦現在也說你是「公投」。

問:你說「我說是公投,就是公投」,那會否好似自我陶醉,自我感覺良好?政府若真的不認定時,只會讓建制派再一次有口實指這是一場政治表演。

答:我相信不會。我現在常落區宣傳五區公投,民眾聽罷我們解釋後都十分明白。我們說:「通過一個投票箱,你只須花半小時投票,支持真普選,廢除功能組別」,就這麼簡單。每個人都明白。

問:選畢後,我相信你們五人仍可返回立法會,但功能組別仍存在,怎辦?

答:我們會有另一波抗爭,會升級。現在不能講,因為現時仍假設。

問:假設之意?

答:意思是政府仍無動於衷,我們便會做事。民眾好清楚,已表達了意見,但仍被政府視作若無其事,民眾是會反彈的。

問:你有否瞭解為何媒體報道你在議會裏的事,都是遍向負面編幅少?

答:好正常因為社民連那麼偏激,並非主流派,不足為怪?不要說其他報紙,《蘋果日報》也沒有報道我們,最近都是因為它們撐五區公投才報道我們,有在內工作的人跟我說,不准登我的相,現在被迫要刊登。這一早已是預料中事,所以,在前年選舉時,我們是不可能靠主流媒體,所以,我們自己搞了一個網台,用youtube及 facebook,終於我們最成功,有目共睹。主流媒體又如何?

問:你覺得現時主流媒體如何?

答:你清楚的,好嚴重的自我審查。你看《明報》,我不清楚這是一份什麼報紙。我自己做傳媒那麼久,十分清楚,這群人差不多與我同期如張健波、陳景祥、盧永雄等,基本上,共產黨在香港做統戰好成功,這群人經常出入中聯辦。你對這些媒體可以有什麼期望?老闆話事。他們怎會正面報道我們這群人的消息?所以,我一早便知道要靠自己。

問:你們在眾多黨中,最懂得利用新媒體,什麼因素令你們那麼早就懂得利用它?

答:我是香港最早一個互聯網的內容供應商,我1998年已搞ICP,我們一早已知道這新科技對傳訊影響深遠兼且必成趨勢,所以,我基於有這經驗更懂得用。

問:你由從事媒體工作到現時議會工作,感覺有否不同?

答:我以前在媒體工作時,已對政策熟悉,經常叫民主派要搞議會抗爭等,但他們沒有聽。所以,我入議會,我便要身體力行,我選舉時曾承諾顛覆議會文化、提升議事質素及加強監察政府,我全部做到了。我的理念就是「沒有抗爭,那有改變」。我是一個好勤力的議員,參加不少委員會,秘書處都說我勤力,我只是盡一個議員的責任。

問:你覺得你代表社會那階層的民眾的聲音?

答:選舉時,我們的政綱是代表基層,弱勢社群。

問:但坊間指你們代表年青一代。

答:年青人也代表,我們現時18至25歲的會員好多。選舉時,這群組的人投票給我們比例上是最多。將來亦會是這樣的。我卸任後,便會搞黨校,培育年青人,讓他們有理論基礎及向他們進行思想教育。加入社民連的,不能只懂衝「鐵馬」,六、七十年代搞社運的人好有信念,有信仰,有理論基礎,但是,現在的人沒有。所以,稍後黨校的課程會讓他們能夠有理論及能力參加公共事務。

今集節目時間又到了,下集同樣時間再邀請另一名嘉賓同各位聽眾分享意見。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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