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會客室:龍緯汶盼望化解藏漢两族的嫌隙

西藏精神領袖達賴喇嘛一直盼望能重返自己鄉土西藏的心願,過去數十年,一直無法實現,即使派了多名特使跟中國領導層談判,亦空手而回,两方長期處於敵對的關係,迄今一直化解不開,處於膠著狀態。不過,這敵對關係可能開始有點光,去年跟達賴喇嘛會面一次後,今年三月再遇的南方民主同盟主席龍緯汶,滿胸熱誠,盼望成為两方的橋樑,化解两方數十年的積怨、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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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為香港社區網絡總幹事的龍緯汶,一九九六年畢業於香港嶺南大學政治系,二00七年再於香港理工大學修讀社工高級文憑,更曾參加過議會選舉,究竟他如何達成自己出任橋樑的願景?再者,由過去關心香港本土議題再拓展到藏漢两族的嫌隙,究竟因為什麼有此意念?就由他親自跟各位聽眾講述。

問:你們今次與達賴喇嘛會面主要談的是什麼?

答:達賴喇嘛尊者希望透過會面可以告訴大家知,藏族朋友對漢族朋友是友善的。我們去到達蘭薩拉也深深感受到藏族朋友對待我們友善;另外,達賴喇嘛尊者亦重申希望西藏可以好似香港一樣,尋求高度自治。

問:你是否信奉藏傳佛教?

答:我本身不是佛教徒,但是,我對宗教好有興趣。可惜的是,現時達賴喇嘛尊者無可能在香港講佛學,所以,我自己便要遠赴澳洲等地去拜會他。其實,在香港很多朋友都相信藏傳佛教,也有很多朋友自掏腰包乘飛機往印度聆聽達賴喇嘛尊者等授課。

問:你指因為今次的會面,引發組織「藏漢友好協會」的念頭,能否俱體講講是什麼引發了這念頭?

答:要分两次層次說,在這五十年間,藏漢两族都有很多誤解。以我自己為例,我在香港很困難接觸到藏族的文化及歷史,這些都是很困難找到的資料。我今次去到達蘭薩拉,實在大開眼界,瞭解很多藏族人的思考。我相信,我如果能夠成立一個友好協會,大家能在文化層面上多點交流,增進彼此瞭解,矛盾、分歧及誤解應該可以解決。

第二個層次是,我相信敵對的關係主要原因是因為大家不瞭解。試想像五十年前,無可能可以想像到共產黨會邀請梵諦岡在中國境內成立領事館,亦沒有想過共產黨及國民黨可以同枱商討,所以,我覺得一切都是要有人牽頭去做溝通。我作為中華民族的一份子,我覺得我有責任令中國大地的朋友可以多點瞭解,瞭解可以消除敵意,造成真正中華民族的和諧。

問:看來你滿有心兼有自信,你如何達致這願景?

答:我們首先會研究如何成立這組織,現階段我們在研究會章因為要在香港成立一個獲政府認受的組織,便先要訂下會章,倘香港政府認為沒有問題,便會批予我們成立,所以,第一步是先訂下大家共同認同的會章。此外,我相信這藏漢友好協會若沒有藏族人參加那是沒有意思的,所以,我們希望能吸引到藏族的朋友一起參加,分享他們的文化。第三,也是中期的目標,就是在香港成立一個藏族文化資料館,香港是沒有的,甚至在圖書館也很困難找到他們的資料。其實,我在達蘭薩拉帶了很多文化的資料回來,希望能跟香港的朋友分享。我相信多點接觸,多點瞭解就自然可以消除大家的分歧,此外,多點討論也可打破當中的忌諱。

問:當中最大的忌諱該是西藏是否獨立的問題,你自己怎看藏獨這事?

答:五十年前,達賴喇嘛尊者的思緒如何,我不清楚。但是,在這年間的接觸,我相信達賴喇嘛尊者的思緒是在中國境內尋求高度自治,好似香港一樣。我自己覺得每名中國人在自己的國度裏都應該可以享有自由,就好似在香港裏擁有高度自治,這不應該只是給予香港的恩賜,而是全中國的朋友都該享有同樣待遇,所以,我同意達賴喇嘛尊者高度自治的想法。

問:香港迄今是否真的有高度自治?

答:香港要待改善的地方實在好多如我們沒有普選,我們不能選擇自己的特首。可是,香港相對中國其他地方,香港實在自由得多,不過,問題是若我們不理別的地方發生的問題或不協助他們改善,只顧自己在香港擁有的自由,那我就不是中國人。

問:你相信西藏現時爭取的高度自治這願景,可以達致?

答:我相信是合理,另外,我希望可以達到因為最重要的是,我覺得他們的爭取是合理。

問:你有滿腹大計,但營運便要資金運作,那資金如何籌措?

答:我們答應參加的人已承諾自掏腰包,不過,最重要是,香港政府一旦批准我們註冊成立一個合法社團,這樣自然可以吸引西藏朋友參加,這也可避免他們一些憂慮;此外,我們找地方設立資料館時,業主也該不會拒絶我們。

問:有否粗略計算過香港有多少西藏人?

答:香港有西藏人,但是,由於他們的身份比較敏感,所以,他們過去不會公開表示自己的身份。不過,有两現象目睹,有很多藏傳佛教的僧侶在香港宏揚佛法,他們是西藏人。此外,不少西藏朋友的父母跑到尼泊爾及印度,但他們的子女往後展轉來到香港,他們雖有印度藉等,但實際上他們也有西藏人的血統。

問:我們目睹中國官方網《人民網》說,所有漢藏友好協會,其實都是達賴喇嘛之下的組織,這些組織目的都是西推翻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你怎看這些言論?

答:我覺得是他們不瞭解及過於憂慮的思考。一九七八或七九年時,當鄧小平先生復出時,達賴喇嘛尊者的使者也有跟鄧小平研究過是否可以回國,或者是否可以用一國两制的方式令西藏自治,可惜,鄧小平先生最後過世,議題亦無疾而終,只不過是他的繼任人無論是江澤民或胡錦濤似乎跟達賴喇嘛尊者的互信反瞭解都不足。只要他們願坐下,談得詳細一點,瞭解多一點,我相信誤會就可以迎刃而解,好似我不是親自跟達賴喇嘛會面两次,聽他分享,我也不會掌握到他中間路線的思考,佔九成以上,就好似現在的一國两制。

問:你如何化解這多年的嫌隙?我們目睹達賴喇嘛多次希望跟中國領導人見面,可是,一直被拒諸於門外,即使他的特使也不能夠跟中國的領導人達成任何的協議,你怎去化解這問題?

答:其實不是達賴喇嘛先生本身的問題,亦不是西藏人本身的問題,我自己覺得是共產黨的人好害怕達賴喇嘛尊者返回西藏這舉動是會刺激到現有利益的人,及制度上翻天覆地的改變。如果,他們真的是為人民服務,可以好公平、公正處理他們的政治,他們是不應該怕選擇,驚有其他競爭者影響他們的政權。如果,人民信他們,投他們的票,那他們自然會勝出,但問題是迄今六十年,他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所以,站在他們的立場想,驚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我覺得唯一的方法就是多點溝通。

問:能否俱體講如何多點溝通引致恐懼可消除?

答:現在民間實在好少機會討論這事,即使講,只要你同情西藏朋友,便會把你定性為支持藏獨,其實,香港不少人對藏傳佛教也感興趣,但是,他們就想不起來藏族文化其實是好重要的,所以,如果能先從文化上瞭解藏族,這其實已是跨了一步,把忌諱打破。如果,香港能這樣,大陸自由行的朋友來到香港後,若我們又成立了資料館,他們便可瞭解多一點。其實,由下而上扭轉這藏族朋友就等於藏獨觀念,這是有很大的幫助,當然,這不是明天便可發生的事,但是,十年八年後,大家一定會對小數民族尋求自治便成為獨立的誤會,一定可以解決。

問:你過去對香港的政制或人權的事務都頗關心,好似你成立了香港發展網絡中心關注香港本土社會議題,南方民主同盟則關心小數族裔的平等待遇,你更參加過議會的競逐。可是,我與香港一些社福界或政界的人士討論議題時,他們對於你那两個組織都不太認識,更不見你們在香港中做了什麼具體的事務,現在你如何令民眾信任你再成立一個組織時可以實務地做事?

答:個別的朋友不明白或不瞭解我們在做什麼是因為他們沒有興趣或不主動瞭解,如2004年起,我們南方民主同盟是第一個組織開記者招待會,回應香港當時的種族歧視條例立法草案,最後,2008年7月,當時有幫助我們的立法會議員的幫助下,條例終於通過。即使今年七月,立法會亦邀請了我就僱傭實務守則中涉及種族問題發表意見,又如十八個區議會中已有逾四個區議會透過我們的鼓催下,成立了小數族裔委員會,我覺得我們的努力經過一段時間後會有成果。

我相信這藏漢友好協會都應該可以經得起時間的考驗,透過與香港市民的溝通或與我們接觸,他們都會明白藏族朋友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