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萬花筒: “拐帶佬”重現江湖

廣東人俗稱“拐子佬”的人販子,引起東莞、惠州一帶的父母的憤怒,單單在這兩區,有近300名三歲至五歲的小孩失縱。傷心欲絕的父母,全國尋親,處處碰釘。找到的不是人家的兒子,就是被人騙﹐公安機關對此又等閒視之。廣東這一群父母,曾經舉過牌,在街上遊行,希望引起外界關注,但接受外國記者訪問,反被說成是“賣國賊”。何山與廣東的黎先生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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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暫時都沒有實際的線索,很多人說我們接受外國記者的訪問,變成買國賊!現在我們接受記者訪問,都要給警察他們知道,我們就不理這麼多了!警察這段時間是比較緊張一些,我們不見小朋友的時候,(警察)根本就不查!”“真是沒他們的辦法,有甚麼線索提供給他們,有甚麼懷疑的人,叫我們自己跟進,我們都沒有這樣的權利去盤問,查人的身份證。有一點線索了,都叫我們自己查,真的很谷氣!”

黎先生將他四歲兒子失蹤的經歷細細到來:“我的小朋友是08年10月9日不見的,那一晚是10點多了,位置在廣東惠州博羅縣石灣鎮。10點7左右,在自己家的門口,有四歲多快五歲了。我的是兒子,另外一起玩的兩個女孩子沒有失蹤。我老婆說,10分鐘時候聽不到玩具車響的聲音,出去看一看,就不見了,到那兩個小朋友家去找,也沒有跟回去,於是就報警。”

而報警,感覺到的,是執法者的懶懶閒閒,黎先生說:“報警之後石灣分局沒人接人之後打110,又接到分局派出所,但還是沒有派人來調查。半個小時打110,警察都沒有到,於是我們就很緊張,找了幾個朋友,三個兄弟姐妹,一起去找。怕的是被車撞倒了,那些人不負責任,把兒子扔到草叢裡面去。就是在家的門口,5分鐘時間就發生了!”“那天晚上就找了自己的鎮,明天就分散了,去了很遠的地方。譬如東莞、增城等。(記者:你們那距離火車站、巴士站遠嗎?)旁邊石龍火車站就不遠的,很近。(記者:那晚有沒有巴士、火車靠站?)當時太緊張了,就是沒有去火車站。第二天才想起,所以就到火車站等了一天一夜,什麽都沒有發現。”

而在失蹤的關鍵48小時,警方居然連車站的閉路電視,都沒有馬上取閱。黎先生說:“沒有呀,到旁邊的電腦城拿閉路電視,那有監控錄像,從對面拍過來的。就剛剛拍到有一台車過來,停一下就走了,我要求閉路電視一份,但電腦城不肯。因為我沒有這樣的權力,他說。之後,我就跟警察講,有可疑。他就說,你自己看一下,但我沒有這個權力。我的老婆就跪在警察的前面,說你一定要幫我查。這個線索,過了一陣,人家就會刪除了。”

而警方在事發後的一個星期,終於有所行動,但是否太遲、太晚、太慢呢?過了一個星期才過來,那老闆我就說,你不給我一份,我就叫警察。那個星期,來了!看過之後,那些警察說﹐是有用的線索。

其實,在歐美等西方國家,失蹤兒童是社會的大事。當日﹐不單會上社區新聞的頭條,就連全國性新聞聯播,都是非常重視,因為歐美社會一向都重視保護兒童。但在中國大陸,會是點樣呢?黎先生說:“我不就是到處去發尋人廣告,在網上發尋人訊息。如果有消息,有人發現我的兒子在賣,我就趕去看囉。花這些錢!在電視賣的廣告很多了,在東莞放了一個月。本身這裡就一個月,有10萬20萬啦!因為很多錢是家人幫我出的。”

黎先生說:“哪裡不用給錢呀?有一次就不用。浙江衛視就不用了,我們到浙江就很遠的,有20個小時的車。那天我們就去發布一個尋人的訊息,來回都是站的,有10幾給小時。因為有很多人,都是為了那一分鐘的發佈時間。他們不收我們的錢,但我們來回,這樣那樣,都花了很多錢。”

黎先生說,就在東莞一帶,單他認識,有被 “拐帶佬”擄走女兒、孩子的,就有300多人,大家都是同病相憐。BITE “像我這樣遭遇的,有300多,尋人大會到場的,有3000多,有些找母親,有些找兒子。”(記者:那些騙你們錢的人,警察有跟進嗎?)”警察說,很多騙人的訊息你不要信,你給錢了,與我們無關。那我就說,有警察來幹甚麼,甚麼線索都要我們自己跟。”

黎先生說,曾經有家長根據尋人廣告,發出訊息,說有剛到村的孩子,與他4歲半的兒子相似, “有一些好心人,看到自己的村,無端端多了個小朋友,聽聞說是買過來的,就告訴我,於是偷偷的去看,不是串門的,到人的家去找兒童。人家買回來,都不會給你看啦!”不是自己的,那可否將村內買回來得,送到親生父母呢?BITE “因為我是沒有權力,去拿人家的回來,我只能夠與人家說,那有一個買回來的小孩。我去看過,那不是我的。(記者:那小朋友,他最後如何被善心人找出來?他們現在怎樣?)一般來說,有能力買得小朋友的,都不會是很差的家庭。我最怕是那些人販子捉些小朋友去割他們的器官,或者打斷手腳,去討飯吃。“

黎先生說:“對呀!是人家的,我沒有辦法幫人家拿回來。我怎知到他的父母在哪?(記者:你最遠去過哪?)杭州算是遠囉,一次山東,如果無理頭的去找,很難的,所以我就說,要建立一個DNA數據庫,讓父母拿DNA 去驗出來。然後與被拐的小朋友又去驗,一對不是知道了媽?很簡單,國家不做這個事情。沒有辦法,除非全國打鬼,引起公安部的注意,那找到我的兒子的可能最大。”

另外,黎先生說,他們一群家長,已經被迫走到上訪之路,但又心大心細,不敢太過張揚,有壓力。大家不見小朋友了,被拐的,大家都商量一下,有時就上訪一下,拿些招牌,遊行示眾那樣。(記者:你們去哪上訪?)很多地方,廣州、我們本身博羅,鎮這裡,省會。這都是我們這些不見小朋友的家長,從來不會有志願者,或者牽頭人,因為你不理,我沒有辦法,大家都不想這樣做,影響你的市容,給人家拍到。

對於黎先生這一群廣東眾多失蹤孩子的父母,他們其實只有一個心願,子女早日歸來,社會更多的關懷,但一出聲,又被人指責唱衰中國,是不是落井下石呢?黎先生說:“很多說,與外國記者講,是唱衰中國,我們就很不對,作為中國人,就不應該唱衰中國。但有些時候,個人都好像很矛盾!”

各位聽眾,這節中國萬花筒:“拐帶佬”重現江湖,希望引起你對中國失蹤兒童的關切,你身邊有沒無端端多了一個陌生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