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龍案】張俊富一方指黃振強「賣隊友豬仔」　大話連篇圖減罪責

「屠龍案」周二（6日）續審，各被告由代表大律師作結案陳詞，其中代表首被告張俊富的大律師李國輔稱，從犯證人、「屠龍」隊長黃振強「講一套做一套，呃隊友」，為一個機會主義者，在作供時砌詞狡辯、閃縮迴避，「用一個大話去冚另一個大話」；並逐一反駁黃的證供，直言黃是隱瞞隊友跟同謀者串謀卻「賣隊友豬仔」，重申黃「大話連篇」，望陪審團基於普通法原則，把疑點利益歸於被告裁定張俊富無罪。

辯方強調串謀謀殺須達意圖殺人之標準

案件周二（6日）在高院踏入第66日審訊，控方周一（5日）完成結案陳詞，今由辯方接力開始陳詞。其中代表首被告張俊富的大律師李國輔在陳詞時，先提出處理法律議題，向陪審團強調控方舉證標準須達到毫無合理疑點，「『懷疑』、『可能』、『應該』係唔足夠」、「懷疑一百次一千次都只係懷疑」，直言串謀者最終的目的及意圖需要一致，「如果第一被告係參與示威、暴動，唔係參與本案所控嘅串謀，你要判佢無罪」；又指如接受第一被告不知道最終目的，就要「判佢罪名不成立」。

就控方提出「串謀犯對訂明標的之爆炸罪」針對炸彈爆炸時的威力，會牽連公眾人士及途人等，辯方引述從犯證人彭軍壕供稱，吳智鴻曾向彭表示，預計炸彈爆炸時不會有警察以外人士在場；另一從犯證人蘇緯軒就曾供稱，指在案中提供槍械的Stephen不想淪為濫殺無辜的恐怖份子，並引述從犯證人黃振強指「屠龍」有豐富示威經驗，當引警察到場時相信「和理非」等人會退開，現場會剩下勇武示威者，指上述3名從犯證人的證供均指「12.8計劃」不會牽涉無辜人士；而就控方指本案「串謀謀殺罪」，涉及對他人造成嚴重傷害，辯方就表示，控方意思即「唔需要攞命」，惟串謀謀殺必須達到意圖殺人之標準。

辯方續指，張俊富選擇不作供是其法律權利，陪審團不應對他有不利揣測，而陪審團必須肯定被指為「屠龍」隊長、從犯證人黃振強之證供為真實，才可以此指證張俊富，並著陪審團「有懷疑，摒棄、唔好考慮，疑點利益歸於被告」；相反因辯方沒有責任自證清白，故當陪審團認為辯方説法可能是真的，就應同把疑點利益歸於被告。

指黃振強作供時「砌詞狡辯、閃縮迴避，不斷講大話」

辯方續指，指證「屠龍」被告張俊富、張銘裕、嚴文謙及李家田的從犯證人黃振強之證供充滿疑點，直指他確會隱瞞隊員策劃炸彈殺警計劃，令張俊富被蒙在鼓裡，形容黃除貪心爛賭，亦指他「言行不一，講一套做一套，呃隊友」，是會利用他人的機會主義者；又指黃作供時「砌詞狡辯、閃縮迴避，不斷講大話，用一個大話去冚另一個大話」，在不同階段會嘗試以另一個大話欺騙陪審團，令大家不能肯定他何時說真話，何時說大話；又強調黃任控方證人，最多可獲百分之五十刑期扣減，故會編作故事、加鹽加醋，牽連「唔關事嘅被告」，或會為「著數」故弄玄虛、誇大其他被告的參與，剪裁事實令被告入罪。

辯方又引控方證人、警署警長馮保羅盤問下之說法，指如犯罪組織首腦指證下屬及隨從，須小心處理其證供，因會為減刑推卸責任，加上黃獲豁免起訴書，作供時無須承擔效果，故需要評估他會否說出誤導的說話。

質疑黃只是減低罪責、牽連被告

辯方之後引述黃早前供稱，因在還押3年間沉澱，自覺有責任「講返事實」、「令良心好過」，惟指他在盤問下，表示自己承認的案情撮要未必屬事實，原因是他跟控方達成認罪協商，由原被控5罪變成只需承認2罪，包括毋需承認「串謀謀殺罪」，指黃在2019年的心態是「好憎差佬，好想啪狗」，卻毋需認涉謀殺警員罪行，質疑道：「咁樣係良心過意得去？將事實話畀法庭？」斥黃絕非在庭上說出事實，而只是為減低罪責、牽連被告。

指黃證供前後矛盾「講大話」瞞騙陪審團

就黃振強負責管理「屠龍」眾籌頻道「育龍」，辯方引述馬會紀錄指黃在2019年7月投入社運起計的9個月，共賭了140次、最大金額逾3700元，而在7月至12月間賭博次數達176次、總數為48萬元，資金相信來自「育龍」；「育龍」成立後其賭錢次數亦增加，包括曾用5萬多元賭錢，可見黃並非把眾籌資金用在隊伍經費，而是拿來賭博，指其證供均為「砌詞狡辯」。辯方又續引述馬會紀錄指，黃曾由凌晨2時賭到凌晨5時，且無論在社運前後均不斷賭錢，即使作供時解釋為舒緩壓力，惟亦曾指自己已忘記當時賭錢這個「唔係咁好嘅行為」，直言「如果冇馬會紀錄，我相信黃振強一定唔會認；如果冇馬會紀錄，真相一定唔會水落石出，會石沉大海」。

辯方指，黃知道以「屠龍」名義眾籌效果好，「育龍」曾發文宣指立誓不會胡亂使用資金，但黃卻利用作賭博，亦沒告訴隊友及資助者自己賭錢，黃更拿錢作「點到即止嘅嫖妓」，可見他是利用眾籌資金滿足私慾。

辯方稱，黃深知「屠龍」反對親手殺警，作供時卻承認曾瞞著隊員向吳智鴻拿槍，並向吳表示「唔好畀我teammate知」，認為可反映黃「瞞住隊友，一意孤行」、「殺咗警察，就算其他小隊成員反對，其他人都會覺得係屠龍做」，直言黃其證供前後矛盾，絕對會「講大話」瞞騙陪審團。

辯方又指，黃於12月7日著家長「佩儀」幫他收拾行李，但沒證據顯示其他隊員如張俊富曾收拾行李，質疑黃為何不著其他隊員一同收拾行裝，「佢自己就識得執行李，其他隊員蒙在鼓裡」，可見由始至終，黃是隱瞞隊友，跟吳智鴻參與「12.8計劃」，「俗啲咁講，賣隊友豬仔，利用隊友」。

至於籌錢部分，辯方最後指Telegram訊息顯示，黃曾對有份管理「育龍」的被告劉佩凝指手上僅有30多萬元款項，金錢用在「著草plan」和軍火，但被盤問時卻無法說出購買了甚麼軍火，最後承認是欺騙劉，可見他在不同時間欺騙隊友、劉佩凝，強調「點相信佢會講真話畀我哋聽？最緊要係，唔知道佢邊句真、邊句假」。

而就黃振強供稱被捕時被警員拳打腳踢，辯方指作供警員否認曾打黃，反指在表明身分時，黃撲向他們，故花數分鐘才控制黃，亦否認曾威嚇黃；且黃曾向投訴警察課作投訴，卻在庭上供稱不記得投訴內容，質疑黃「係咪因為講太多大話，佢都唔記得自己講咗啲咩大話？」

由始至終沒人明言「20KG」是指炸彈

辯方又指，控方其中一個檢控基礎為「屠龍」被告、包括張俊富曾在群組內提及「20KG」，控方指「20KG」為吳智鴻安排的20公斤炸藥，辯方就指「屠龍」群組內，由始至終沒人明言「20KG炸彈」；又舉例對話中曾有人以「書包」作炸彈的代號，卻沒「屠龍」隊員在群組內用「書包」。而辯方曾向黃振強指出，張俊富所指的「20KG」是煙花炮仗，因黃曾與隊員旅行時展示公安被煙花嚇至雞飛狗走的影片，指「屠龍」可模仿；又指張俊富曾在群組稱「你會射得多過呢20KG」，辯方進一步解釋指煙花炮仗才用「射」形容。而就張另一次提及「20KG」，黃振強盤問下亦指不肯定張説「20KG」的意思。

此外，辯方又指黃振強曾向勇武示威隊伍「閃燈」的Kristy傳訊指「有煙花玩」，並曾傳訊張俊富指已買煙花、放在荃灣「屠龍」的倉庫。而黃在盤問時才首次提及一度打算在「12.8計劃」中使用煙花炮仗引警察到場，不能夠排除張俊富所指的「20KG」為煙花炮仗。另就黃振強曾傳訊向「佩儀」投訴「屠龍」隊員幫不上忙，加上僅有他及其軍師林銘皓參與吳智鴻的會議，其他隊員沒參與，意味各人不知道「12.8計劃」的真正內容，而「屠龍」亦非嚴謹的隊伍，即使黃呼籲一同示威，隊員亦未必參與。

辯方指黃振強盤問中承認　曾指僅自己一人堅持殺警

另外，辯方又引述從犯證人彭軍壕供稱，指吳智鴻向其表示「屠龍」會掩護他放炸彈及攻擊警察，但黃振強卻指「屠龍」僅負責引警察到場，形容兩人證供有天淵之別；而護送放炸彈與黃振強供稱「屠龍」不會親手使用槍、僅配合吳團隊的協議完全不同。

辯方最後總結指，黃振強在盤問中承認當時曾向Kristy傳訊，指僅自己一人堅持殺警，可見他不惜違反「屠龍」隊員不願殺警的意願，如他坦白向隊員交代「12.8計劃」有槍及炸彈，隊員必定不會同意。黃曾傳訊Kristy指「踩完線」、傳發大小炸彈照片給對方，卻不曾把有關資訊發到「屠龍」群組，也沒將槍手想「全民執槍」的Telegram訊息轉發到群組，僅將標注大小炸彈及槍手大概位置的地圖傳給林銘皓，著他記下內容後刪除圖片，刻意隱瞞其他隊友，不能抹煞黃可能想殺警後獨自潛逃台灣、拿取吳智鴻給予的百萬元。

辯方指，「12.8計劃」十分危險，涉及400米威力的炸彈、無辜途人及警察性命，但黃僅告訴隊員要引警察到場，質疑「有冇人咁兒戲」，指張俊富雖然「勇武」，但勇武不會不知炸彈及槍手位置就參與行動，指黃可欺騙隊友，不把協議內容告訴被告，控方不能在毫無合理疑點下證明張知情及參與本案串謀，重申黃「大話連篇」、「太多太多疑點」，請陪審團基於普通法原則，把疑點利益歸於被告，寧縱毋枉，裁定控方未能在毫無合理疑點下證明張俊富有罪。

案件編號：HCCC164/2022、HCCC255/2023

粵語組報道　編輯：施芷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