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马云年纪轻轻要退休,刘强东美国性侵吃官司,海航王健法国照相死,乐视贾跃亭潜逃美国, 安邦吴小晖被重判,香港君怡酒店老板刘希泳关押期间受酷刑致死,金融大鳄肖建华被绑架失踪一年多,听说最近要“过堂”......
怎么中国富豪都摊上大事了?
中国富豪的“原罪”辫子
其实,自改革开放打开财富的大门,中国商界无论表面多么风光,始终不是一个自立的阶层。天朝的权力和资源高度垄断,资本要想发展壮大,就必得向政治权力中心靠拢。随着中国在上世纪90年代开始的大规模私有化和金融市场化,几乎每个行业都产生了一批富豪。而他们背后,大多拖着“原罪”的辫子,时常被议论被敲打。
江泽民的“三个代表”理论将新富阶层纳入社会基础,资本家入党蔚为潮流,各级人大和政协成了富豪和官员的俱乐部。江胡时代,共产党政权竟然主动和资本主义联姻,开启了奇妙的“中国模式”。每个政治局常委是一个权力中心;围绕“每一个权力中心”,都聚集了一批蚕食国家资源以自肥的利益集团,权贵资本高速发展,在电力、金融、珠宝等行业,出现了几个政治家族垄断的现象。安邦吴小晖和华信叶简明在短短数年间,跃升为数千亿数万亿规模的国际巨头。而“阿里巴巴”帝国仰仗中国政府把外国竞争者挡在境外,做的几乎是独家生意。马云背后有谁加持?国内传闻很多,《纽约时报》曾报导,阿里背后有江派的红二代和多个主权基金投入,与国家银行关系亲密,无往不利。
但一党专制的卧榻之侧,怎容他人安睡?中国企业家作为政治精英附庸,必受其驱策。一旦商业利益与政治利益取向相悖。即便顶级商人,也会受到权力打击,甚至遭遇没顶之灾。从90年代初的牟其中、赖昌星,到袁宝璟、黄光裕,以致胡润富豪榜被称为“杀猪榜”。民间早已形成共识,越是大老板,越容易出事,不是在监狱,就是在去往监狱的路上。
从九龙治水,到定于一尊
习近平上台后,以反腐为手段巩固江山,扭转江胡时期的多龙治水格局。200多名省部级以上腐败官员的“朋友圈”溃不成军,其中受周永康的四川帮牵连的川商、令计划老家的晋系煤老板集团,几乎全军覆灭。十九大后,中国不再是多头共治的集体领导,习核心“定于一尊”。
中国企业家惶惶不可终日,移民和转移资产几乎成为他们需要考虑的头等大事。以万达、复星、安邦以及海航为首的大规模海外并购,实际是“展现国威”大旗下的资本外逃。可是,在中国养肥的猪,一头也跑不了!
中国证监会主席刘士余:“披着合法的外衣,打着制度的擦边球,在资本市场上巧取豪夺。证监会的职能是监管,能坐视不管吗?”
中国政府成立了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加强金融监管,终结“资本的暴力时代”,截断了资本大鳄转移财富的去路。2016年,背靠前政治局常委家属的王健林还在笑谈“一个亿小目标”。2017年,他和郭广昌、肖建华就因大量海外投资涉嫌资本外逃而焦头烂额,被迫变卖海外资产回国还钱。
国进民退 公私合营?
这几年中国经济不断下行,中国政府加快了“国进民退”的割韭菜步伐。要用“混合所有制”将民企中的优质资本吸纳进国企,将国企做大做强做混。官家双管齐下:一方面利用去杠杆收紧对民企贷款的政策,让民企陷入资本困境;另一方面发布有利于国企的财税政策,帮国企空手套白狼。大多民企陷入危机,出现了难贷款、难融资、易负债的局面,只好跪求国企入股。
2017年下半年开始的混改,第一轮是电子通讯产业、第二轮是央企。2018年9月中,公布了第三轮名单,以军工企业和地方企业为主,这下地方经济精英也在劫难逃。据财新传媒不完全统计,2018年以来就已经有近20家上市民营企业引入了国有资本。
北京经济学者赵晓:“目前出现了一波所谓的国进民退的浪潮,看到非常让我震撼的数据,从2010年起,每年民营企业的利润都是大大高于国有企业,差不多是两倍。但是今年以来,民营企业的利润不到国有企业的百分之八十几。”
如果说上世纪50年代的公私合营,是政府是用政治暴力作后盾,“三面架机枪,只准走一方”式的豪夺;这一轮,就是通过金融去杠杆政策,用市场手段反市场的巧取。
在这个节骨眼上,中国一个叫吴小平的体制内学者,在网上放出“私营经济离场论”。没过几天,人社部副部长邱小平又公开要求民企加强党的领导,全体职工共享共治企业。这是要回到毛时代,以维护工人权利为名,“公私合营”,没收私产的节奏吗?
众所周知,1956年的“公私合营”导致1978年中国GDP仅占全球的1.8%,国民经济几经崩溃。而改革四十年,民营经济贡献了中国至少五成的GDP,六成的税收,七成的技术创新,和八成以上的城镇就业。为什么要走回头路?
看谁跑得快
在肖建华被绑架,吴小晖失去自由之后,有人才意识到中国富人的黄金时代已经结束。中国富豪还有机会能保住自己的钱和命吗?而经济社会学者何清涟认为,早在2015年,《国有企业改革方案》出台,就已经为中国民 企 的命运画好了圈:“中国的企业家大概还是不够敏感。那个时候(2015年)一亿以下的民营企业家,把资产变现,到海外投资,应该是可以走的。但现在在要走,只怕不行了!”
中国民企悲催,小时候有生存风险,大了有经营风险,一路升级打怪活下来,还要面对政治风险。不论怎样的商业奇才,他们没有能够依靠市场和消费者发展的独立权利,必然步步惊心。
现在看来,马云是真聪明啊!早在2011年,他就把“随时准备把支付宝献给国家”挂在嘴边。他宣布明年退休,与其说是急流勇退,不如说是金蝉脱壳。
马云都退了,家印、强东,还不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