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規點名"領導幹部" 統計造假何時休?

2023.11.07 14:34 ET
新規點名"領導幹部" 統計造假何時休? 中國國家統計局負責人2023年11月6日就引發《領導幹部干預統計工作記錄報告制度》向媒體表示,此舉是爲了進一步確保統計機構和統計人員依法獨立行使統計調查、統計報告、統計監督職權,管轄範圍針對在各級黨的機關、人大機關、行政機關、政協機關、監察機關、審判機關、檢察機關以及企業事業單位、社會團體中承擔領導責任的國家工作人員。
美聯社圖片

中國國家統計局近日印發文件,針對領導幹部違規干預統計工作實施實名記錄報告制度。但有學者認爲,經濟下行之際,中國官員自上而下數據造假的風氣仍難以扭轉。

10月27日,中國國家統計局印發《領導幹部干預統計工作記錄報告制度》(以下簡稱《制度》),嚴格防治統計造假責任。

防止數據造假制度由來已久 本次推實名記錄報告

中國國家統計局負責人本週一就該《制度》向媒體表示,此舉是爲了進一步確保統計機構和統計人員依法獨立行使統計調查、統計報告、統計監督職權,管轄範圍針對在各級黨的機關、人大機關、行政機關、政協機關、監察機關、審判機關、檢察機關以及企業事業單位、社會團體中承擔領導責任的國家工作人員。

中國官方防治領導幹部干預統計工作由來已久。2017年10月,國家統計局建立了領導幹部違規干預統計工作記錄制度。然而本次《制度》與此前不同的是,上述最新《制度》提出,領導幹部干預統計工作的記錄人員主要是統計機構的統計人員。

中國國家統計局負責人表示,領導幹部自行修改統計資料,強令指使篡改、編造統計數據,過問、插手、干擾、阻礙統計督查、統計執法檢查及相關案件查處,其他干預、妨礙統計職權獨立行使的四類情形,將被記錄在案。

位於北京的中國國家統計局大樓(路透社圖片)
位於北京的中國國家統計局大樓(路透社圖片)
 

學者:經濟局勢急需參考真實數據

美國民間機構“信息與戰略研究所”經濟學者李恆青在接受本臺採訪時分析說,在中國官本位政治結構下,官員自上而下都有數據造假的問題,而政績是其內在動力,這種普遍風氣難以扭轉。

他說:“在中國官場一直有一句話,‘數字出官,官出數字’ 。就是說,數字表現好,然後就能升官。那誰來給出表現好的數字?那就是官來決定的。”

李恆青進一步分析說,中國當前的經濟下行趨勢明顯,各級政府亟需參考真實數據來制定應對措施,以挽救頹勢。

“現在經濟危機越來越深重,應對危機要拿出切實可行的辦法。首先得知道危機深重到什麼程度, 數據可以反映出哪些方面可能還有機會,哪些方面完全沒有機會,或者具體的,我們手裏還有多少可以調用的資源。”他說:“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經濟數據,但目前爲止,這些數據都是不準確的。”

此外,上述《制度》指出,各級統計機構人員可通過國家統計局工作信息網開設的相關欄目,直接向國家統計局報告領導幹部干預統計工作有關情況;報告的相關情況直接由國家統計局接收,由專人處理,其他人員無權限查看相關信息。而報告情況的各級統計機構人員依法受到保護,未進行或未如實記錄報告的,將追究黨紀政務責任。但統計人員需要實名報告干預統計工作信息,提供相關證據,並對反映信息的真實性負責。

該負責人強調:“涉嫌統計違紀違法的,一經查實,將依規依紀依法嚴肅追究責任。”

但李恆青認爲,要求統計人員實名記錄報告在中國官場上難以推行,自查自糾難以取得成效,只能引入公衆輿論監督。

官方數據廣受質疑   "克強指數"擠造假水分

中國國家統計數據的真實性歷來不僅受到國際輿論質疑,連在中國民間也喪失了公信力。據中國政府網今年四月發佈的信息,來自甘肅酒泉的網民“123”(手機尾號1366)質問國家統計局:“就我所瞭解的情況,在統計調查數據方面還是有水分的,只是水分多和少的區別。統計數據造假,成爲了一個不能說的祕密。”

2007年,中國前國務院總理李克強曾提到“克強指數”,以“用電量”、“鐵路貨運量”和“新增銀行貸款量”等幾項重要指標擠掉統計數據的水分,以更準確地衡量中國經濟走向。外界普遍認爲,與官方公佈的GDP相比,“克強指數”採用的指標幾乎不存在作假幾率。

旅美政治學者王軍濤則認爲,中國官方此次進一步規範領導幹部違規干預統計工作記錄制度,可能也是爲了支撐經濟。

他說:“中共也知道,治理這麼大的國家需要一些基本的理性。(中國)共產黨的總理比較務實,現在看起來就是李強就想說服習近平(開展經濟工作),需要一些真實數字。還有前段時間,中國的統計數字越來越不正常了,好多都不報了。”

早在2015,英國廣播公司(BBC)就曾援引中國國家審計署原副審計長董大勝公開表示,中國經濟數據造假嚴重。這也是首次有中國官員承認經濟數據造假。

著名經濟分析師陶冬2014年也曾撰文指出,中國的GDP數值被各級官員的造假所污染,早已不可信,而相對難以造假的進出口貿易數據也更加值得懷疑。

記者:經緯    責編:何平   網編:洪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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