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亮执导的《我还有话要说》讲述北京青年杨佳于2008年7月1日闯入上海市公安局闸北分局袭警,导致六名警察身亡、五人受伤,而杨佳的母亲则被当局送入精神病医院,无法为儿子聘请律师,四个月后,杨母被告知杨佳被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
该片近日在韩国全州影展首映。而上海当局获悉后,透过一名韩国人以中国一家公司的名义向韩国全州影展提出以五千万元人民币购买版权。他日前在接受香港商业电台访问时说,他去全州影展之前,上海方面已派公安到香港找他,他之所以和公安见面,是因为在长达半个多月内,他在境内的家人一直受到骚扰:“骚扰我上海的父母,给我父母压力,要他们做我的工作,停止放映,片子他们可以收购或者改动片子的内容,我的妈妈告诉我,有七次上门,都是穿制服的警察,后来警察还去了我老婆家乡(四川),她的父母也是警察,觉得可以去做工作的对象,也是很多次骚扰,还有恐吓,比如说要逮捕我,‘这个片子拍摄本身是个案子’,然后说这个故事是不能碰的,他们很明确的说,是揭了警察的短,同时又说,‘如果你们停放,我们可以买’等等”。
他说,该片长70分种,并不是商业电影:“主要是从他(杨佳)母亲的角度,希望表达我对于他母亲的心理状态,他们母子的感情的一些感受,电影起到一个也许将来能和更多人分享,这样一种目标”。
36岁的应亮目前是香港演艺学院讲师,持工作签证。他表示,该片的版权不在于他,况且,作为一名导演:“我想说的,你希望我不让很多人看,希望我改变他,我当然是不愿意,这个事情跟钱没有关系,跟钱的数量更没有关系”。
他说,上海警方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取得该片剧本,之后到香港向他提出两点理由:“第一点,他说你的片子跟案情事实不符,第二点,你的片子伤害了某些当事人感情,侵犯他们的权益,我猜指被杨佳杀死的警察家属,我猜是这样”。
一直关注杨佳案的北京律师刘晓源周四对此表示,杨佳案件的发生,跟警方有一定的关系,警方在办理案件中,有程序上的问题,还有他母亲王静梅被警方送入精神病医院,无法为杨佳聘请律师,当时受到全社会的关注:“当时我对这个案件非常关注,特别是他母亲被失踪,以及他母亲出来以后反抗。导演应亮拍了这一纪录片,警方好像说里面的情况与事实不符,伤害了被杀死警察的感情,如果片中有此内容,应该由那些受到伤害的警察的家属可以通过民事诉讼解决,你公安机关出面要购买他的片子,花几千万,感觉很可笑。”
多年来,中国媒体对杨佳案的报道,始终不离官方口径,没有报道民众对他的声援。
在现实中,杨佳一直活在中国基层民众的心里,他的名句“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给你一个说法”被印在T恤衫,每年的清明节都有民众前往墓前献花。今年清明节,上海访民毛恒凤也因此遭到上海警方殴打,提起他对上海公安的印象,她周四说:“4月4号扫杨佳墓,我被打了,不但是上海的警察,甚至北京的警察,他们都打人,前一段时期上海警察打我的时候,我就说,如果中国多几个杨佳,他们就不会随便打我们了”。
据介绍,应亮生于上海,在北京师范大学艺术系学习电影,后毕业于重庆大学电影学院导演系。他的作品不断受国际电影界关注,曾获多个电影节及影展的评审大奖。目前,应亮与妻子同在香港演艺学院授课,但他的工作签证,将于今年九月到期,届时返回上海是否遇到麻烦,各方正在关注这一事态的发展。
以上是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记者乔龙的采访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