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正在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访问的中国知名作家、媒体人、博客站点“思维的乐趣”主要博主许知远,近日在旧金山湾区华人的一场集会上,谈了他对当今中国的观察。他既没有表示悲观、也没有表示乐观,他只是感到困惑。
目前的中国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呢?许知远表示,中国的现状令人困惑,他说:“看起来,中国充满了苏联、东欧的共产主义晚期的特征,但同时你又看到中国似乎正处在当年德国、日本兴起前期的状况:一个巨大的帝国崛起。两年前,北京流行‘推背图’,预言了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呢?共产党又重新回到一个王朝的系统,它如果顺利的过完了第一个六十年,还会过二百年。我想这个是中国社会复杂和吊诡的状况。”
令人困惑的还有中国的知识分子。许知远说:“在过去的一个世纪里,知识分子是最重要的领导阶层,从康梁变法到陈独秀一直到89前后,但这个群体在过去的二十五年被迅速的边缘化了,跟公众也分离了。我简单举个例子:刘晓波2010年得奖那一天,我们都很开心,我的朋友坐出租车,说刘晓波得奖了。出租车司机说,刘晓波是谁啊?然后他说,诺贝尔奖很重要,诺贝尔奖金可以在东二环买一套房子。在中国社会,知识分子内部的瓦解也是很清晰的,89以后很大一部分知识分子投身到政府系统,因为中国政府突然变得很有钱,而一小部分仍然作斗争的,等于是他们被逼迫到角落或者被边缘的一种行为。”
许知远表示,一部分坚持追求民主、自由的中国知识分子,对民主、自由的理解也发生偏差,他说:“在过去的一个世纪里,对民主自由的结论很大程度是功利主义的。康梁变法,他们为什么要搞宪政?因为中国要变强。一直到1949年,知识分子对民主自由的理解都是功利性的。那么怎样才难建立一个新标准?比如自由、民主这个概念本身就是我们追求的目的,没有任何功利的需求,是我们自我实现的最重要的一个手段。自由本身就是人类的最高价值,我相信,这个转变还没有发生。”
许知远接着谈到十几年来因为拆迁或者环境污染引发的维权行为,他指出:也不是海外华人感觉的那样风起云涌。他说:“在现在世界里,媒体都会放大这些情绪,看以来似乎风起云涌,但你如果生活在中国社会内部,他们就是一个孤立的现象,而且即使在行为发生地,也都是昙花一现的现象。因为在后面既没有智力的领导,也没有组织的领导。”
许知远表示,他这次在伯克利加大访问期间,对海外的中国政治流亡群体也做了观察分析。他说:“我有一个感觉,作为一个流亡者,已经生活在另一个地方,再重新看一个遥远的中国的时候,情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变化?当然可能使你变得更清醒,因为你拒绝了被洗脑和许多扭曲了的东西,但同时会带来一种新的扭曲。作为流亡者内心是有很多纠结的,这跟因为距离而带来的改变有很大的关系。”
(特约记者: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