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 | 解讀新疆:母親被判刑十年,維吾爾設計師籲無條件釋放
2020.04.20
本期節目中,陳愛禎將和大家談新型冠狀病毒疫情中,維吾爾醫護人員被迫在新疆臨時檢疫中心治療新冠病毒患者的情形,以及挪威的維吾爾設計師卡德麗亞.吾甫爾在網絡視頻中,對她的母親未經審判而被中國政府判刑十年的控訴。
上週,一位消息人士告訴自由亞洲電臺維語組,伊寧市當局已指派維吾爾族醫生,護士和來自伊犁哈薩克自治州各地醫院(包括該市維吾爾醫醫院)的其他人員,在伊寧市工作和居住。這個臨時中心於2月底開始。
消息人士在匿名的情況下說,只有維吾爾族的醫護工作人員被分配到該中心,自從他們被送往該中心以來,他們沒有被允許返回家園。
消息人士稱,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的衛生官員於3月30日發表了一篇報告,將伊寧市列爲該地區感染率第二高的地區,僅次於首府烏魯木齊,共有18例,所有這些病例都得以康復。
該報告稱,根據官方數據顯示,伊寧市當局已有效阻止了造成76人感染的病毒的傳播,病毒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中造成3人死亡,最近幾周沒有發現新病例。
自由亞洲電臺最近與伊寧的幾名衛生官員進行了交談,他們證實維吾爾醫護人員已被送往該市作爲隔離中心的多家酒店,以治療感染新型冠狀病毒的患者。
維吾爾醫醫院黨委辦公室的一名維吾爾僱員在電話採訪中說:“我們是指定的病毒檢測點,但目前沒有任何患者。”
她說:“病人和負責治療的人員都在旅館裏。”
當被問及哪些酒店時,該員工說她不知道,但是“有很多酒店。”
她說:“這不僅是一兩家酒店,而且我們無法找到所有酒店的名稱。”
“我們提供了醫生,但我們不知道哪家酒店。我們只知道我們派誰去了……我們所有的醫生都走了,領導們什麼也沒告訴我們。”
根據維吾爾醫醫院的網站,那裏平日有97名醫護人員。
伊寧市中醫院一位漢族醫生告訴自由亞洲電臺,儘管維吾爾醫醫院和其他醫院都這樣做,但他的醫院無法治療冠狀病毒病例。
當被問及他的醫院是否像維吾爾醫醫院那樣,派遣任何醫護人員到該市酒店的臨時檢疫中心時,醫生說沒有。
自由亞洲電臺詢問了伊寧市政府宣傳辦公室疾病控制中心的一名員工,伊犁哈薩克自治州的冠狀病毒感染情況是否仍然很嚴重,她回覆“並沒有那麼嚴重”,並指出,當地居民“正在外出喫飯和購物”和“情況正常”。
但是當被問及,爲什麼迫使維吾爾醫護人員在伊寧市檢疫中心生活和工作時,她說:“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
“他們正在做的很多事情,我都不會告訴你。”在向領導轉達進一步的問題並掛斷電話之前,她這樣說。
但是,位於伊寧市郊區開發區的四星級錦江飯店的一名員工,在拒絕回答進一步的問題之前,被問及那裏有多少人被隔離,以及現場有多少名醫護人員時,他說:“我不能告訴你,這是一個祕密。”
“您如何與醫院本身取得聯繫,這些都是我無法告訴您的。他們不回家,我們也不。”
在被問及記者是否可以訪問酒店時,該員工說那裏的工作人員“不會讓你進去”,然後掛斷了電話。
伊寧市被用作檢疫中心的酒店的報告,與自由亞洲電臺今年2月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的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阿圖什的官員獲得的報告相似,當時他說至少有99人在該市的亞星酒店被隔離,其他人則可能在類似條件下被關押在另一家旅館中。
他們還追蹤了當月晚些時候來自伊寧市居民的報告,他們說他們在家裏隔離檢疫時感到飢餓,而官員們則要求提前付款才能將貨物帶給他們。
有關當局一直對新疆的新型冠狀病毒疫情保持沉默,那裏有多達180萬維吾爾人和其他穆斯林少數民族被指控藏有“強烈的宗教觀點”和“政治上不正確的”思想,被拘留在龐大的再教育營中。自由亞洲電臺和其他媒體的報道顯示,這些營地中的人被拘留而遭到政治灌輸,經常受到監督者的粗暴對待,並且在經常人滿爲患的設施中忍受不良飲食和不衛生的狀況,專家警告說,這些情況可能導致流行病。
起源於湖北省武漢市的新型冠狀病毒的感染數量,似乎正在放緩,但北京因爲對該疾病的最初反應緩慢,以及處理過程缺乏透明度而受到批評。
與此同時,儘管新型冠狀病毒疫情仍在持續,中共在新疆的作爲依然故我。近日挪威的維吾爾設計師卡德麗亞.吾甫爾在網絡視頻中,控訴她的母親未經審判,而直接被中國政府送進監獄長達十年。“我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了”,這位被監禁的維吾爾公務員的女兒說。
居住在挪威奧斯陸的卡德麗亞.吾甫爾,是在最近從一位知情人士那裏得知,對方要求保持匿名,她50歲的母親阿吉然木.肉孜在2019年被判處十年徒刑。吾甫爾表示母親曾在阿克蘇地區的新和縣文化體育局擔任會計20年,可能因爲與她的海外關係而被判入獄。
在被判刑之前,阿吉然木.肉孜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爲數衆多的再教育營中被拘留了近兩年,據信,當局自2017年4月以來,已經拘禁了180萬維吾爾人和其他穆斯林少數羣體。阿吉然木.肉孜的關押表明,在該地區的大規模監禁運動中,即使長期爲政府工作的公務員也不安全,當局經常將維吾爾族幹部標爲“兩面派”,說他們這是對共產黨統治的口頭服務,但祕密進行反對國家鎮壓其族裔成員。
吾甫爾最近與自由亞洲電臺的維語組進行了訪談,談到她決定在一系列網絡視頻見證中公開母親的案件,以及自己如何在日常生活中應對母親情況的不確定性,她說:
母親爲國家工作了20多年,唯一的犯罪就是將我送出了國外,以確保我的教育,讓我增廣見聞。 2015年5月,母親在伊斯坦布爾和我一起待了一個月,當時我正在學習期間。 2017年6月,當局將她帶到中國的一個所謂再教育營,飽受折磨。她在牢內,而我人在海外。
我已經忍受了這麼多年的創傷。我一直試着在這段期間保持靜默,因爲我擔心監獄內的情況可能會惡化,我很害怕,希望媽媽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是現在我可以看到我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我來不及了。吾甫爾說,自從知道母親未經審判,而直接被中國政府送進監獄長達10年後,她已沒有理由再害怕了,母親的刑期從2019年4月開始,吾甫爾說,她在新疆最親密的家庭,甚至都不知道母親已被送入監獄。她的入獄,卻沒有人收到當局的通知。吾甫爾表示,她的母親總是說:“我的上帝是正義的。他就是這樣,以至於他不會四處走動,要求人們進入今世生活,以便他可以教他們一堂課。他不會浪費時間:他會教人們這一輩子的課程,然後將他們送入地獄。”她總是這樣說:“我知道,最終,中國政府將爲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因爲我們所有人,無論我們做什麼,無論我們如何對待他人,都將回報給我們。”吾甫爾說,我要盡我所能,在自己選擇的設計領域中做到最好。我想用etles 這種維吾爾族和中亞的印花圖案進行設計。我正在準備一個相關的項目。我想爲維吾爾人創建一個品牌,並使它廣爲人知。我正在考慮這樣的事情並進行必要的準備。以前,我一直以爲我只會專注於自己的領域。但是現在我知道,我有力量專注於自己的領域和政治。我也沒有理由再害怕了。
我仍然沒有達到目標。我的目標不是在YouTube上獲得一百萬次觀看。一百萬或十個人可以在YouTube上觀看我的視頻。這對我並不重要。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我媽媽平安無事地離開了那裏。我也希望維吾爾人過上自己的生活,全球意識不是我的最終目標,這僅僅是開始。她呼籲大家都站出來,也期盼國際人權組織爲維吾爾人發聲。最後,吾甫爾並要求中國政府無條件釋放她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