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 | 解讀新疆:中共強制新疆人絕育 當事人未被告知程序與併發症


2020.08.07
2 來自新疆的維吾爾人Zumret Dawut在美國弗吉尼亞的家裏展示新疆實行強制計劃生育的資料。(美聯社)

中國政府正在新疆地區強化針對維吾爾人等少數民族的計劃生育措施,要求少數民族育齡女性接受體檢是否懷孕,並強制進行節育、絕育措施,此舉越來越引起國際社會的關注。超生子女是導致維吾爾族人被關押入"再教育營"的主要原因之一,超生家庭的父母需要繳納高額罰款,或是被拘禁。新疆當局也向居住在南疆偏遠地區的維吾爾族人,推廣免費的預防生育手術。少數民族女性如果不配合政府實行的生育控制計劃的話,她們便會被送進再教育營,而這些大多是以維吾爾族人爲主的地區。被強迫進行節育或絕育手術的婦女,很少人瞭解強制生育控制程序,以及終生併發症的可能影響。本期節目中,我們就深入來了解這些情況。

據流亡人士說,被迫在中國西北新疆維吾爾自治區(XUAR)進行生育控制的維吾爾族婦女,很少了解其副作用,並經常遭受她們認爲與手術有關的影響終生健康的併發症。

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當局要求幾名維吾爾族婦女植入宮內節育器(IUD)或進行輸卵管結紮手術,這是計劃生育政策的一部分,這幾位婦女向自由亞洲電臺維語部詳細介紹了她們的經歷。

她們在最近的採訪中,描述了痛苦的過程,這些程序使她們在身體和心理上都留下了創傷的疤痕,她們並認爲,這些措施是政府爲消滅本民族而採取的措施的一部分。

她們的故事在6月29日的報告中被報道出來,該報告稱,近年來針對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維吾爾族人的強迫絕育和墮胎數量急劇增加,作者爲德國研究員曾德恩(Adrian Zenz),他認爲這種作法,可能符合聯合國定義的政府主導的種族滅絕運動。

當曾德恩於6月發表有關強迫節育的研究報告公佈時,中國官方媒體對他進行了抨擊,並表示北京正在“考慮起訴”他的誹謗,而外交部則譴責他。

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在7月15日說:關於涉疆問題,我們早已多次指出,美方一些人在涉疆問題上製造了本世紀最大的謊言。所謂“百萬維吾爾族人被拘押”是由美“國家民主基金會”資助的反華組織,以及美國情報機構操縱設立的“新疆教培中心研究課題組”骨幹曾德恩一手炮製的。


德國的新疆問題專家曾德恩(Adrian Zenz)(自由亞洲電臺)
德國的新疆問題專家曾德恩(Adrian Zenz)(自由亞洲電臺)

報告稱,強迫人口控制政策的加劇,導致兩個主要的維吾爾自治州的出生率下降了84%。這與中國於2017年4月在該地區發起的大規模維吾爾人監禁運動同時發生。拒絕接受這些程序的婦女,被監禁在拘留營中,據信當局拘留了多達180萬維吾爾人和其他穆斯林少數羣體。

最近,一位因害怕遭到報復而不願透露姓名的消息人士,向自由亞洲電臺發送了宮內節育器IUD,也就是俗稱避孕環或子宮環的照片,該照片顯示,在植入子宮後10年,因其經歷了嚴重的陰道流血而從子宮中被手術切除。該名女子說,她被拘留在一個營地,但在出血變得非常嚴重後被釋放。

消息人士稱,醫生進行了四個半小時的手術,以移除該節育器,並發現該節育器刺破了她的子宮,造成了傷害,他們說這很可能會使她不育。營地倖存者祖穆熱提·達吾提(Zumret Dawut)也有類似的故事,她去年在美國國務院組織的名爲“新疆人權危機”的聯合國活動中作證說,她接受了永久絕育手術。

達吾提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她告訴自由亞洲電臺,她多次安裝了宮內節育器,並稱宮內節育器爲T形並用金屬絲包裹。

她說: “如果可以徵得醫生的許可,你以前可以將它們移除。但是從2016年開始,政府通知所有醫院,他們不能移除宮內節育器。”

達吾提表示,此時,想要移除宮內節育器的婦女,需要獲得五個不同政府部門的許可,包括婦女聯合會,婦女事務辦公室和計劃生育辦公室,“否則,醫生不會去做。”

她說:“我有幾個宮內節育器,但體驗並不好。”

“它們給我帶來了很多問題。插入幾次後,我昏昏欲睡,昏迷不醒。”

居於土耳其伊斯坦布爾的維吾爾族醫生和女性保健專家古樂吉尼Gulgine擁有25年以上的工作經驗,她告訴自由亞洲電臺,自2013年開始經營自己的保健中心以來,她已經看到“至少200名”裝有宮內節育器的維吾爾族婦女,以及約80名被強行消毒的維吾爾族婦女。她說:“在某些情況下,裝有宮內節育器的婦女,最終將宮內節育器卡在子宮壁中。我還看到過這樣的情況,這些婦女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消毒了。我見過的維吾爾族婦女中,80%有宮內節育器。 60%的人都接受了絕育……基於這些原因,我看到女性不僅身體受傷,而且還存在心理問題。”

古樂吉尼說,宮內節育器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南部的婦女中尤爲普遍。她說:“中國政府將這些宮內節育器廣泛施用於南部喀什地區的市、城鎮和村莊的維吾爾族婦女,”她又說,“裝置的時間越長,子宮頸受傷的可能性就越大,這可能導致炎症,腫脹,分泌物或感染……這些宮內節育器的質量非常低,插入後有可能它們會卡在女人的輸卵管中,這使它們更難以取出。” 古樂吉尼認爲,中國政府對是否會對置入這類裝置的婦女造成永久性損害並不關心。她說:“ 當局通過對其生殖系統造成傷害,實現了消滅他們的目標。”

宮內節育器是當局用於實施計劃生育政策的最常見的節育方式,此外還有輸卵管結紮術。

根據她在聯合國活動中的說法,達吾提在2018年4月被拘留在所謂的再教育中心,在那裏,她被迫背誦中國的宣傳,因向生病的囚犯提供食物,而遭到毆打,並被注射了未知藥物。在達吾提的巴基斯坦丈夫的努力下,兩個月後她被釋放,當時她被迫進行輸卵管結紮術,以換取離開中國前往巴基斯坦的權利,她說,這是在醫生的“粗暴設施”中進行的,沒有爲她提供有關手術過程或潛在風險和副作用的信息。

她說:“在2018年10月,我的名字出現在了某個名單上-名單上大約有200個名字,他們安排我們五個人,在星期一接受絕育手術。那裏也有來自其他地方的婦女。我們等了很久。沒有其他種族的人。我們所有人都是維吾爾族婦女... 手術後,他們爲我準備了一輛汽車。他們把我放在車上帶我回家。”

去年4月從巴基斯坦移居到美國的達吾提說,自從接受這種手術以來,她經歷了一些副作用,包括荷爾蒙失調,月經徹底停止和心理創傷。


來自新疆的維吾爾人Zumret Dawut在美國弗吉尼亞的家裏展示手機上她的孩子照片。(美聯社)
來自新疆的維吾爾人Zumret Dawut在美國弗吉尼亞的家裏展示手機上她的孩子照片。(美聯社)

她說,她問過維吾爾族婦科醫生,是否可以逆轉該程序,但被告知,儘管外科醫生,可以復通大多數輸卵管結紮術中已阻塞的輸卵管,但中國政府下令進行的手術,通常涉及切開輸卵管,使復通變得更加困難。達吾提說:“因而,有鑑於此,(對於那些接受手術的人來說)看來他們完全不可能生育更多的孩子”。她並說,“他們想擺脫我們,並佔領我們的土地。他們想將我們從這個世界上消除。”

在曾德恩的報告公佈後,儘管中國政府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中施行節育受到了越來越多的關注,但這個情況絕不是最近才發生的。例如,2007年,新疆計劃生育辦公室以“少生育,更快致富”的名義,舉辦了一次“競爭”宣傳活動,獎勵那些有少於三個孩子,或選擇進行輸卵管結紮手術的婦女。,

佩爾麗德·圖爾孫(Peride Tursun)於2016年逃離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首府烏魯木齊前往土耳其,她告訴自由亞洲電臺,她在1996年懷有第三個兒子時,與計劃生育當局發生衝突。圖爾孫本人曾是計劃生育官員,她說,她祕密分娩,但被罰款並被醫生植入宮內節育器,而醫生對此程序知之甚少。

現年55歲的圖爾孫說:“他們只是告訴我他們要這樣做,所以我不能再生一個孩子了。”

在經歷了大出血之後,她被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傳統醫學醫院的醫生,取下了宮內節育器,他們未經她的許可,對她進行了絕育手術。

她說:“我一直在問自己,‘我們不只是對自己負責嗎?’……我有一種悲劇的感覺,就像發生了一起大屠殺一樣。”

與此同時,圖爾孫的兩個女兒仍留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並已被送到再教育營。圖爾孫說:“我可能無法保護自己,但作爲母親,我有責任盡我所能保護她們。”她呼籲國際社會進行調查並“制止這些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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